第十一章 鴻鈞退去,巫族出世,女媧:本宮要掐死這個逆徒!
啪。
此言一出,鴻鈞一臉錯愕。
因果?
自己跟他能有什么因果?
一個是真仙,一個是圣人,他倆壓根八桿子打不著一邊去啊,有交集的可能嗎?
而看到鴻鈞道祖這般神態(tài):
三清互換了個憂慮的眼神;
女媧玉臂環(huán)胸,柳眉輕佻;
觀戰(zhàn)的洪荒百族俱是心念微動。
他,不會真能以真仙之力,擺平此戰(zhàn)吧?
“吾何時欠汝因果了?”
鴻鈞皺著眉,袖袍一揚,攝來一團紫氣將自己和李長生籠罩,隔絕外界探查的目光,問道:
“造化玉蝶,吾是曾欠汝本體因果,然汝本體已碎,因果不存,除去此點,你我便無淵源了吧?”
“非也,非也?!?p> 李長生高深莫測一笑,賣了個關(guān)子,道:
“師祖神通廣大,不如自己算算?”
“嗯?”
鴻鈞眼里閃過一抹奇異亮色。
他,不怕自己?
初生牛犢不怕虎?
有點意思呵。
“好,那便讓吾來算一算,你這小家伙的葫蘆里,賣的是什么藥!”
言罷,鴻鈞擺指掐算起來。
一息…兩息…三息…
時間推移,鴻鈞的眉頭越皺越深。
自己跟他之間,居然真的有段因果。
且,這段因果還不??!
什么時候的事?
自己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?
“弟子給師祖點提示…”
望著困惑的鴻鈞,李長生指尖冒光,捻來一片紫云,上下舞弄,一字一頓,輕吐道:
“鴻蒙,紫氣?!?p> “是你!”
…
日薄西山。
萬眾期待下,紫氣屏障撤去。
在洪荒生靈翹首以盼的目光中,只見鴻鈞神色復(fù)雜地沖女媧點了點下巴,道:
“女媧,你收了個好徒弟啊?!?p> 唰。
聞言。
三清心中咯噔了一下。
女媧不著痕跡的掩下自豪之色,拱手道:
“多謝老師夸獎?!?p> “長生年幼,您的規(guī)矩,有些他尚不懂,若有冒犯之處,還請老師多多包涵?!?p> “無妨?!?p> 鴻鈞擺擺手,又看回李長生,問道:
“汝可想好了?”
“莫道吾未提醒你,那段因果,足以讓汝入吾紫霄宮,成為吾之座下第八弟子,與汝師尊女媧平起平坐,汝當真要舍棄這個機會?”
洪荒眾生、女媧、三清:???
誰能站出來解釋一下,發(fā)生什么事了?
要知道,紫霄宮鴻鈞道祖的七弟子位,乃是天道欽點、命中注定、不能更改的。
李長生究竟跟道祖講了些什么?竟然讓道祖寧愿悖逆天意,也要把他收入門下?
三清齊齊將視線投向女媧。
洪荒百族成員亦將視線投向女媧。
他們都以為是女媧給自己留的后手。
可面對眾多生靈的懷疑,女媧也攤了攤手。
她是真不知道李長生哪來的手段。
她也沒往大道日記系統(tǒng)那方面去想。
大道賜下系統(tǒng)時的原話是:系統(tǒng)只能給宿主提供修為,沒有其他功能。
連全勤獎這塊,大道都沒告訴女媧。
是以。
女媧一直只當系統(tǒng)是個提升修為的作弊器。
眾生更加震驚了。
不是女媧的手筆?
那這少年…也太逆天了吧!
而更令眾生震驚的,還在后頭:
“師祖抬愛,長生感激?!?p> 卻見鴻鈞說完后,李長生扭頭瞄了眼身段妖嬈的女媧,嘴角含笑,語氣平淡,道:
“但長生已習慣了媧皇宮自由散漫的生活節(jié)奏,倘若入了紫霄宮,怕把不良風氣帶進去,敗壞了各位師伯的修煉熱情吶?!?p> “況且一日為師,終身為師,長生胸無遠大志,不想與諸位天驕爭雄,亦不想與師尊平起平坐,長生只想做師尊的弟子?!?p> “辜負師祖美意,長生抱歉?!?p> 拒絕了?
他居然拒絕了?
他居然拒絕了鴻鈞老祖的橄欖枝?
這一刻,三清也罷,洪荒眾生也罷,都如同被雷霆劈中了的枯木,楞楞地杵在那兒。
紫霄宮鴻鈞門徒是什么?
那是入圣的門票啊!
就這么說吧,成圣不一定要入紫霄宮,但入了紫霄宮,你一定能成圣!
試問洪荒,哪個能抗拒成圣誘惑?
三清都不行。
然而…李長生,就能抗拒。
而且是想都沒想,不假思索的抗拒!
天吶,這個少年是瘋了嗎?
“無傷大雅,那便按你說的辦吧。”
鴻鈞似乎早就預(yù)料到了這結(jié)果,沒說什么。
他手捻法印,腦后升起一輪天道金輪,口中吐出至臻道音,朦朦朧朧,在眾生耳側(cè)響起:
“女媧說的對,都是紫霄同門,為師理應(yīng)雨露均沾,如此的話,此事,你們自行解決吧?!?p> 道祖法旨,天地鑒證,不可反悔。
“小家伙,可滿意了?”
“師祖大氣,不愧是洪荒第一至高圣人?!?p> 事如所愿,李長生自然不會吝嗇不要成本的贊美。
用馬屁將鴻鈞拍到飄飄然后,李長生才作揖,道:
“師祖慢走?!?p> 李長生的吹捧,令極度好面兒的鴻鈞道祖十分受用。
“好好好?!?p> 臨走時,他春光滿面,笑吟吟地搭著李長生的肩膀,道:
“小家伙,他日許你隨女媧,來紫霄宮聽吾講道?!?p> 紫霄宮聽講,可稱鴻鈞道祖記名弟子。
莫大殊榮!
“謝師祖?!?p> 鴻鈞化紫氣而離。
眾生皆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李長生。
他,真以真仙之境,三言兩語就擺平了圣人都沒擺平的紛爭!
沒有生靈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,但所有生靈都知道,今日之后,李長生這個名字…
將響徹洪荒大陸!
玉階崩塌。
李長生捋了捋墨發(fā),目露戲謔,一手背于身后,一手向前延伸,朝三清道:
“道祖都走了,三位師伯,請吧?”
三清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又看看女媧。
他們心中縱有千般不情,萬般不愿,可鴻鈞既去,此間事也就由不得他們做主了。
“師侄好手段?!?p> 良久,通天忿忿憋出句不知是夸獎,還是謾罵的話語,袖袍一揮,灰溜溜地離去。
老子和元始無奈跟上。
圣人吶,唉。
三清也走了,這場鬧劇算是唱完了。
洪荒百族一邊議論紛紛,一邊自覺退場:
“勸退道祖,娘娘的徒兒,前途無量??!”
“要你說?我不知道?”
“喂,你去哪?”
“備禮,明日登門拜訪!”
“誒,你等等我!”
…
星河點點。
很快,人族祖地就剩女媧和李長生二人。
夜空爛漫,星光燦爛。
江天一色無纖塵,皎皎空中孤月輪。
月色下。
女媧搖曳著蛇尾,不緊不慢的游向少年。
“師尊?!?p> 李長生輕輕喚了一句。
“噓。”
女媧伸出一根晶瑩剔透的玉指,豎上李長生的嘴唇,嬌軀微傾,湊近少年,朱唇輕啟,道:
“謝謝。”
“師尊…”
女媧要高李長生半個頭,她俯下身子時,正好與李長生鼻尖對鼻尖。
感受著女媧鼻尖婉約的觸感,凝望著女媧溫情脈脈的側(cè)顏,李長生的臉,不爭氣的紅了。
若不是親眼所見,誰敢相信,妖族大圣,竟能溫柔體貼到此般田地。
柳腰春風過,百鳥隨香走;
恬靜淡雅,如花照水。
潺潺眼中波,盈盈花盛處;
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。
真要勝那天上太陰星華千分。
“師尊…犯規(guī)了。”
李長生不停做著深呼吸,撇過頭,迫使自己不去看女媧那張巧奪天工的俏臉,小聲道:
“師尊說過,你我之間,不可以說謝的。”
“嗯。”
女媧眨了眨鳳眸,虛心認錯,道:
“是為師錯了,該罰。”
“不用…”
李長生剛想說不用懲罰…
突然!
女媧一把捏住李長生的下巴,強硬地掰正李長生的臉,隨后竟用她那瓣嬌艷欲滴的紅唇,印在了李長生的嘴巴上!
“唔!”
撞上那瓣柔軟的瞬間,李長生瞪大了眼睛,幾乎是條件反射般,推開了女媧。
“不要!”
女媧納悶的看著不斷后退的少年,問道:
“不喜歡嗎?”
“為師算過,你應(yīng)該是喜歡這個的?!?p> 女媧說著,又開始向李長生靠近:
“這個好像叫…索吻,是吧?”
“不…不是…不是這樣的…”
女媧一面逼,李長生一面退,退至人族祖山的懸崖邊緣,退無可退。
李長生蹲在地上,縮作一團,抱住自己兩條膝蓋,苦著張臉,低聲下氣道:
“師尊…不要…師尊…別這樣…求你…”
“為什么?”
女媧再次站在距李長生不足十厘米的地方,問道:
“為師想知道,想做的事,為什么不做?”
“我們…是師徒…”
李長生低著頭,一臉掙扎,道:
“不可以…越線…”
“又是你給自己定的大忌?”
女媧一顰一蹙間,如月宮清冷,天見猶憐,道:
“如果為師要強來呢?”
“弟子…”
李長生呢喃著抬起頭,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孔中,有彷徨,有自卑,還有堅毅:
“弟子會恨師傅一輩子的!”
他不想現(xiàn)在捅破那層窗戶紙。
現(xiàn)在的他,還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女媧圣人。
“師尊,等弟子成圣的那一天!”
人族祖山上,李長生不輕不重,卻抑揚頓挫的話音,經(jīng)久不息,女媧聽入迷。
不是每個人都敢揚言自己能入圣的。
她的弟子,李長生敢!
什么樣的男人最迷人?
扶搖直上氣貫長虹,百折不撓袖定乾坤。
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,當以七尺男兒軀,立不世之功勛。
功成與否,自有后人斷,少年凌云志,當稱人間最風流!
女媧碧眼盈波,眼放光華,盯著少年,掩嘴笑道:
“為師還以為,你真的胸無大志呢?!?p> “那是忽悠師祖的嘛?!?p> 李長生嘿嘿一笑,認真道:
“弟子的志,便是師尊?!?p> “傻小子,為師知道啦?!?p> 女媧揉了揉李長生的墨發(fā),杏眸輕轉(zhuǎn),將蛇尾豎到少年眼前,晃了晃,笑如出水芙蓉,道:
“走吧,回媧皇宮,你破局有功,晚上獎勵你抱著為師的尾巴睡一覺~”
“哇!真的???”
一聽這話,李長生一蹦三尺高,全然沒了先前的頹唐之勢,竟撇下女媧不管,火急火燎的往山下跑:
“這個可以有,這個可以有,快快快,師傅,我們回媧皇宮?!?p> “噗,這臭小子?!?p> 女媧站在山頂,望著一溜煙的功夫就跑到了半山腰,然后在漫山遍野,像只猴子一樣到處上躥下跳的少年,寵溺一笑:
“突破真仙都沒見你這么興奮。”
“真是的,這種事有那么誘人嘛?”
“來啦,來啦,等等為師,傻小子?!?p> …
少時。
兩人下了人族祖山。
女媧捏起一片祥云,夾起李長生,便要飛回三十三重天。
猝然。
不周山方向,一道蠻荒血腥的光柱沖天而起,在天穹激蕩擴散,形成一個暗紅色的混沌漩渦。
洪荒大地顫動。
眾生皆抬頭朝漩渦中看去。
見那漩渦茫茫一片,朦朧間,眾人仿佛看到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,將天地劈成了兩半。
那巨人頭頂蒼天,腳踏大地,身型變大,竟生生將天托起,將地踩沉,從此,有了天地之分。
開天辟地后,巨人力竭生死,身化萬物,而其遺體,亦作點點星光,墜入后世不周山。
影像到此戛然而止,光柱熄滅。
原先光柱的地方,對出了一個字:
巫!
洪荒,震動。
紫霄宮。
鴻鈞推翻跟前演算天機的法器,蹭的起身,紫袍無風自動,仙風道骨,喃道:
“開始了?!?p> 天庭。
西皇帝俊和東皇太一各披寶甲,端坐戰(zhàn)臺,眺望不周山,相顧輕嘆,均瞧見對方眼中的凝重:
“來了!”
三清道場、西方靈山等地,亦復(fù)如是。
與此同時,洪荒百祖都接收到了天道的信息:
洪荒第二量劫——巫妖量劫…
正式,啟動!
人族祖山下。
李長生已沒了占女媧便宜的心思。
巫族出世時,他感覺到了一團極其厚重的因果之力,他得去不周山看看,刻不容緩。
他跳下祥云,寶相莊嚴,道:
“師尊,先不回去了,我要去一趟不周山。”
“要不要為師跟你一塊去?”
女媧點了點頭,平靜的問道。
這是她最大的優(yōu)點之一。
她從不會問李長生做某件事的目的,也不會私自替李長生拿主意,她只會問李長生需不需要自己的幫助。
她很清楚,李長生是翱翔九天的鷹隼,他有自己的主見,自己選擇的路,自己干涉太多,只會把李長生變成溫室里的花朵。
她對李長生是溺愛,但不是愚愛!
“不用?!?p> 李長生搖了搖頭,盡力抑制著自己因龐大因果,而撲通亂跳的悸心,道:
“不周山中混沌因果莫深,師尊不要去了,弟子是混沌魔神,不懼因果?!?p> “行?!?p> 女媧為李長生撕開一條直達不周山的空間隧道,道:
“你早去早回,注意安全?!?p> “好?!?p> 李長生一只腳邁入隧道,猛然想起件事,他又回過頭,神情古怪地喊道:
“師尊。”
“嗯?”
女媧卷著青絲,看著少年。
李長生邪魅一笑,手放在嘴邊,比喇叭狀,帶著厚厚的挪揄意味,喊道:
“你好騷哦~”
唰。
喊完,趁女媧懵圈的空檔,李長生僅用了半個呼吸,就閃進了空間隧道。
半晌后…
洪荒大地響起了女媧氣急敗壞的嘶吼咒罵:
“逆徒!”
“你這逆徒!”
“?。?!”
“本宮要掐死你這個逆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