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廬燃起了炊煙，村民送來的臘肉切片，再放了些蔬菜煸炒，調(diào)味的材料雖是有限，但勝在干凈，自然；又是一盤青菜端上來，明油亮欠，煞是好看。
此外還有一壺酒，也是村民送來的米酒。
女子看著面前的桌子，有酒有肉有菜，說道：“出家人，也能喝酒吃肉？”
無心反問道：“為何出家人不能吃肉。”
女子眉頭皺緊，她雖然忘卻了許多的事，但是腦海里還記得，和尚是戒酒肉的。
無心拿著筷子，夾了一大片臘肉，邊吃邊道：“按照佛門的說法，一花一世界，哪怕是水、蔬菜、瓜果，內(nèi)中也有世界，也有生命。同為生命，這些里面的生命，同戒律里里所說的生命，又有什么分別？是誰本該死？誰不該死？佛說眾生平等。為何吃素?zé)o事，吃肉便是犯戒？再說了，寺廟里也有武僧，有的寺廟也準(zhǔn)許武僧吃肉，為何這又不犯戒了？難道佛祖亦有分別之心？”
女子半晌也沒有回答上來。
無心對此也沒想得到答案，只是單純覺得有趣，所以便說了些。畢竟看著曾經(jīng)的女琊在佛理的問題中疑惑，這也不失為一種的趣味。普天之下，有這樣的機(jī)緣，這樣的勇氣，去讓女琊啞口無言的機(jī)會，倒是真的不多。
只是無心沒有想到，女琊像是就這樣沉浸在了那一個問題中，久久沒有動筷子，眉頭時而緊鎖，時而放開，一蹙一顰，風(fēng)姿綽然，直過了好一陣，她才似緩過神來，看著面前的菜碟又是一愣：“你，已經(jīng)吃完了？”
無心平淡吐露一句：“難道我該等你?！?p> 女子又是愣在了那，“我……抱歉，是我想的出神了，還未及感謝大師救命之恩?！?p> “倒也不用稱我大師，喚吾無心便可?！睙o心放下已經(jīng)干干凈凈的飯碗，“你可還記得你的來歷？”
女子搖了搖頭，回憶過去，腦海中大多是一片空白，隱約只記得一席黑色袈裟，那模樣，便如眼前的無心一般，但她卻將這僅存的一點印象，埋在了心內(nèi)。得到這樣的答案，無心倒也不意外，起身之后，功元一運(yùn)，又升起火來，然后是洗菜、切菜，無論是步調(diào)還是韻律，都和方才做菜時別無二致。
“你再稍坐一陣吧，我再給你炒兩個菜?！?p> “這……”女子想要婉拒，肚子卻發(fā)出了一陣令氣氛變得微妙的聲音。
“多謝無心大師?！?p> “哈?！睙o心輕笑了一聲，不一會兒，又是兩碟菜出鍋，放在女子的面前，散發(fā)著誘人的香氣。
“先吃飯吧，過去終究是過去，當(dāng)下填飽肚子或許更為緊要。”
無心將自己吃完的碗筷收拾起，放在了空鍋里。
女子還是餓了，也沒有再說話，先是夾了一筷青菜，送進(jìn)嘴中，稍作咀嚼一番后，眼睛一亮，進(jìn)食的速度也明顯有所加快。
無心看著女子的模樣，微微一笑，抬起手一道真元卷動屋外井里的井水，井水化作一條水龍穿過草廬的窗子，將碗筷都包裹在其中，待到碗筷洗刷干凈后，又滾入鍋內(nèi)，把油漬和污垢吸附的干干凈凈。又恢復(fù)成一條水龍的模樣，自窗戶外離去，然后灑在了草廬后的菜地里。女子將這一幕盡收在眼內(nèi)，無心這一手表現(xiàn)出的根基并不多么高深，卻是控制的極為精準(zhǔn)，自始至終沒有一滴水撒出，也沒有一點污垢留下。放在十字街口賣藝，絕對是人人叫好，一日之間就能收獲大筆大筆賞錢的那種。
女子很快就把桌子上的東西吃完了，吃的很干凈，無論是菜，還是米飯。她伸手向酒壇，酒壇已是空蕩蕩，已經(jīng)在盤腿打坐的無心看到這一幕又笑起來。
女子看向無心道：“無心大師，還有酒嗎？”
無心一臉淡然的說道：“還有幾壇，不過米酒只怕是不夠盡興?！?p> 女子愣了一下，似乎是覺得無心說的有道理。
無心又說道：“村內(nèi)有間酒館，醬牛肉亦是不差，不如晚些時候前往?！?p> “好！”
女子點了點頭，隨后兩個人開始閑聊。
當(dāng)然更多的還是女子問，無心回答，問的問題也有許多。
“無心大師知道我的來歷嗎？”
“知道?！?p> “我是從何而來，名字又是什么？”
“我現(xiàn)在還不想說?！?p> “嗯？”
“有時候，過去太過于沉重，短暫的放下，也需能得輕松。”
無心眨了眨眼，看向女子，“你若是真想知道，無心亦可全盤告知?！?p> 女子看了無心良久，兩個人四目相對，最終女子搖了搖頭。
“罷了，無心大師，那便約定吧，如果下一次，我再問你我的身世，你便告訴我，不得有哪怕一點隱瞞?！?p> “可以，我答應(yīng)你?！?p> 女子話題又一轉(zhuǎn)，“你知道我的過去，還要救我，是因為我們是朋友？”
“不是，但也不是敵人?！?p> “嗯？”
“人與人，終不過塵世一過客，所謂緣起性空，性本空，因緣起，性終空。無所謂敵人或朋友，人與人的緣，曾經(jīng)沒有，將來也會沒有，所以你問吾這個問題，并無意義。”
“大師說話，果然是高深莫測。”
女子轉(zhuǎn)而又說道：“不過我已無過去，便該有一個新的名字?！?p> “我送你一個如何？”
“大師還會取名？”女子眨了眨眼，表現(xiàn)出了興致，“請。”
“快雪時晴·霽無瑕！”
女子，或者說霽無瑕，在無心名字脫口而出的瞬間，整個人增添了一種別樣的光彩，雖然服裝上與無心印象中的那位快雪晴時稍有差異，但這點差異，幾乎已可忽略無記。
“你覺得如何？”
“好名字，我很喜歡?！膘V無瑕笑道:“我是否該謝無心大師賜名?！?p> “哈，打算如何謝，以身相許嗎？”
女子，不，現(xiàn)在或該叫霽無瑕了，翻了一個白眼，仍顯得冷艷絕倫。
“以一場劍舞回報，如何？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吾便再贈你一詩號吧?！睙o心笑道，“舞長一些?！?p> “嗯？洗耳恭聽?！?p> 無心看向窗外：“滿夕霜雪人獨(dú)影，紅塵今古幾月明？笑寒飲，慣新晴，千山已過風(fēng)云行?！?p>
艾夏的西瓜瓜
魔佛波旬的來歷有道友知道嗎？求科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