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。
路明非站在久光商廈的門口,萬達(dá)影院就在對面,小天女說要買可樂就要來這里。
久光商廈這附近很有名的商業(yè)樓盤,路明非的記憶里他只來過一次,就是十五歲中考完的暑假,在他生日那天,叔叔帶他來這里買了一雙耐克的跑步鞋218塊錢,那是他身上最貴的東西。
正大門口,落地窗里面映著路明非清瘦的身影,陽光從頭頂落下,他伸出手擋住刺眼的陽光,旁邊無數(shù)人進(jìn)出,和他擦肩而過。
“路明非,你在干嘛?”清脆的聲音在路明非正前方響起。
路明非移開了手,小天女現(xiàn)在正站在他的面前,雙手背在后面看著他。
小天女今天穿了一件藍(lán)紫色的裙子,有點寬松的淡紫色襯衫,純白色的跑步鞋,干凈青春,想來這種漂亮的女孩,無論是穿什么都會好看的吧。
路明非嘆了口氣,有氣無力的說,“還能干嘛?給人當(dāng)苦力來著。”
“那就快跟上,當(dāng)苦力的?!毙√炫虖B里面走。
路明非就跟在小天女后面,一副腳后跟不著地樣子和在前面走路一蹦一蹦,陽光明媚的女孩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商廈很高,有十二層,超市在地下一層,小天女輕車熟路的帶著路明非從自動扶梯往下去,來到下面的大潤發(fā)超市門口。
“給我拿五箱可樂?!毙√炫畬χ袑?dǎo)購員說。
“???今天來幾個人???拿那么多喝的完嗎?”路明非呆住了,一箱灌裝可樂二十四瓶,這小天女上來就是五箱,一共一百二十瓶,他都不記得文學(xué)社有那么多人,今天是這是看電影還是喝可樂?
當(dāng)然最主要的是五箱可樂,路明非得搬到什么時候?
“多嘛?”小天女似乎對于這個沒有太多概念,想必以她的家境,從來不用自己去超市購置這些東西。
“很多。”路明非認(rèn)真的說,“還有五箱可樂,我腿跑斷,也搬不完啊!”
“可你不是很厲害的嘛?嗖嗖幾下可以了?”小天女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路明非。
“什么嗖嗖幾下?變魔法呢?”路明非詫異。
“就是和你上次一樣啊?”小天女露出狡黠的微笑。
“小天女不要鬧了,你有什么想問的,直接問就好了?!甭访鞣菬o奈地說。
小天女確實有很多事情想問路明非,因為前天夜晚大雨中,路明非的表現(xiàn)太過于反常,雖然說人都會有多面性,但是路明非那天的樣子和平日里的差別,無異于獅子與兔子,兩個極端。
兩個人不說話,路明非沉默了一會,自己撓撓頭,嘆了口氣,“小天女,我不知道你之前眼中的路明非是怎樣的。但我能說的是,你現(xiàn)在面前的路明非,就是你知道的,而且往后也都會是這樣,我就是路明非,這一點不會改變?!?p> 對于自己,路明非只能這樣說了,其他的,像是混血種的事情,那不能告訴小天女,那天讓她看見已經(jīng)是意外,現(xiàn)在說多了,對她反而不好。
對于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,路明非以為小天女會發(fā)毛,結(jié)果她摸著下巴沉思了一會,好像是聽懂了路明非想表達(dá)的,然后對著路明非笑了笑,“那我知道了,我們走吧?!保√炫D(zhuǎn)身往超市外面走。
“走?去哪里?”路明非不解。
“去逛商廈啊,電影還早著呢,你現(xiàn)在去了干嘛?”小天女已經(jīng)走出了數(shù)米,現(xiàn)在扭過頭來看著路明非。
“那可樂呢?不搬了?”路明非追了上去。
“我會讓他們在電影開始前送上去?!毙√炫f。
“那我來是干嘛的?”路明非一瞬間就傻眼了,可樂有人送,那叫他干嘛?
“逛商廈??!”小天女十分理所當(dāng)然的說,那不解神情,像是路明非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。
路明非怔了一會,隨后只能追上前面的小天女,來都來了,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三個小時,他總不能現(xiàn)在回去吧。只是原本說好的搬可樂,現(xiàn)在變成陪小天女逛商廈了,這個轉(zhuǎn)變未免有點大了。
從自動扶梯上來第一層,這里是入口大廳,只有一些服裝店,小天女顯然對這些不感興趣,她繼續(xù)坐扶梯往上走。
商廈有十二層,每一層賣的東西都不同,有的是服飾,有的是化妝品,還有就是吃飯的地方。
小天女從第二層開始逛,不管買不買,每一家店小天女都要進(jìn)去看看,而且一進(jìn)去沒有幾十分鐘是出不來的。
路明非只有跟在身后,進(jìn)進(jìn)出出一些他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店面。
兩個小時后,路明非累的跟條狗一樣,坐在過道的座椅上喘著粗氣。
“你很弱耶!”小天女站在路明非前面,有點憤憤不平的樣子。
路明非只是朝她擺擺手不說話,他現(xiàn)在怎么也想不明白,這小天女是怎么連逛十二層,都不見累了,這種體力,莫不是小天女是個混血種哦。
小天女撇撇嘴,直接在路明非旁邊坐了下來。
“已經(jīng)確定要去那個什么卡塞爾學(xué)校?”休息了好一會,小天女忽然問。
“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,我想去別的學(xué)校,人家也看不上我啊。”路明非攤攤手說。
小天女恩了一聲,低著頭沒有說話,好像在想著什么。
路明非被她這樣子搞得有點蒙,小天女剛剛那一瞬間的反應(yīng),就像是陳雯雯附體一樣。
“不用太傷心,我知道我很優(yōu)秀,卡塞爾面試輸給我,不丟人的小天女?!甭访鞣且荒樛锵?,雖然演技拙劣,但是感情還算可以。
“喂,路明非,還沒到晚上就開始做夢了?羨慕你?我缺學(xué)校去嗎?”小天女揚起臉。
“那是,小天女何許人?仕蘭超過一半男生那可都是要拜倒在您的裙下,可您看都不看人家一眼?!甭访鞣切χf。
“別在哪里怪氣怪氣,我可記得,入學(xué)的第一天,你就當(dāng)著我的面夸陳雯雯好看,怎么?就那么喜歡人家?”小天女斜眼瞟了一眼路明非。
路明非尷尬的笑了笑,他也記得那件事,那時候是剛開學(xué),大家都剛報道完。陳雯雯一個人穿著白色棉布裙子,坐在窗邊的長椅上,手里捧著一本杜拉斯的《情人》,文靜的像是書里面走出來的女生。
驕傲亮眼的小天女,走進(jìn)教室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全部男生都看著陳雯雯便十分氣不過,然后路明非很不識趣在旁邊來了一句,“那個估計就是我們新班的班花了?!?p> 小天女氣得踩了路明非一腳,也為兩人三年“仇家”奠定了基礎(chǔ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