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不到這一路還挺波折的,不過既然來了洛陽就不用擔(dān)心什么了。我會想辦法把叔子舉薦入朝的?!?p> “對了……叔母她……”羊祜仍然想知道叔母辛憲英的情況。
羊耽仍然沒有回答,他看了一眼李冒,問道:“你是叔子新收的從人吧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在下李冒,下野粗俗之人,參見羊太常大人?!崩蠲帮@得有些局促不安,冷汗直冒。
“哪個冒?”
“冒失的冒?!?p> “這名字不好,得改改,這樣吧,加個王字旁,叫李瑁吧。”
“多謝太常大人賜名。小人感激不盡?!?p> 羊徽瑜在旁邊跟了一句:“既然是從人,要不也改姓吧?以后不用叫李瑁,改成羊瑁好了?!?p> “多謝小姐賜姓?!?p> “叔父,我還有事情……”羊祜仍然忍不住要插嘴了。
“行了行了,我知道你想問什么?!毖虻⒅苯诱玖似饋恚诖筇蒙厦鎭砘仵獠??!瓣P(guān)于憲英的事情,我就簡單說一下。說白了,她的志向跟我的期望不同。我是希望她能留在家里好好地相夫教子,這樣最省心了。不過她現(xiàn)在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,還是喜歡出去說是要百姓做點實事啥的。我跟她吵了一架之后,她直接就負(fù)氣出走了!”
“啊,怎么會這樣?”羊徽瑜和羊祜兩人都非常吃驚。“叔父,你不會想……”
“放心吧,我可不是那種鐵石心腸,對妻子稍有不滿就要寫休書另娶的人。辛憲英是我的妻子,這點永遠(yuǎn)不會改變。既然她選擇要做點實事,就讓她去做吧。家里的事情也不用她操心了,我現(xiàn)在就是這個態(tài)度?!?p> “叔父,我覺得我們還是去把叔母勸回來吧?”羊徽瑜還是覺得不放心。
“我也想過,但是我現(xiàn)在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。我寫信到她老家潁川問過消息,但回信說她沒有回去,我看有可能還留在這個洛陽城里呢?!?p> “我知道了,叔父你不用擔(dān)心,如果我跟姐姐碰到叔母的話,一定好好勸說她回來的?!?p> “好了好了,知道了,今天天色也不早了,我現(xiàn)在馬上給你們和其他從人安排休息的房間。在朝廷的任命到達(dá)之前,你就把這里當(dāng)做自己的家吧,繼續(xù)鉆研也無妨。至于徽瑜,我讓你陪叔子一起上洛的目的,想必你內(nèi)心也該有數(shù)的。”羊耽神色嚴(yán)肅地看著羊徽瑜。
“侄女明白的?!毖蚧砧ぽp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,便轉(zhuǎn)身離去了。
在洛陽一晃就是兩個月,但是羊耽遲遲沒有帶來任職的消息。羊祜也很快把手頭的一些藏書看完了,百無聊賴之下,他找到羊瑁?!鞍㈣?,今天我們?nèi)ソ质猩厦婀涔浒?。”“好的,主人。?p> “每次聽你叫我主人,我都感覺很尷尬,以后也就叫祜公子得了?!毖蜢镉幸膺M(jìn)一步增進(jìn)與羊瑁的關(guān)系。
“小人從命,要不要也叫上徽瑜小姐呢?”羊瑁現(xiàn)在也比較習(xí)慣跟隨在羊祜身邊了,從他的一言一行中深感自己之前所做全都是不入流的事情。
“姐姐肯定也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要做,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了,走吧?!本瓦@樣,羊祜帶著羊瑁兩個人來到了洛陽最熱鬧的市集中。
市集上面人來人往,好不熱鬧,還摻雜著各種吆喝聲和討價還價的聲音。走了一段路,羊瑁就感覺有些口干舌燥:“祜公子,要么我們先找一間茶館歇歇腳吧?”
“哈哈,虧你還是山賊出身,這點路途就有點吃不消了嗎?不過前面還有一家書鋪人挺多的,我們先去書鋪看看,然后再去附近的茶館歇息吧?!毖蜢镒龀隽藳Q斷。
“明白了??上掖笞植蛔R幾個,只能跟在祜公子身后了?!?p> “現(xiàn)在開始學(xué)來得及啊,古人云:朝聞道,夕死可矣。別人七老八十都在學(xué)習(xí),阿瑁你還年輕呢!只要肯學(xué)沒什么搞不定的?!毖蜢餂Q定繼續(xù)開導(dǎo)一下羊瑁,看看他是否真的有好學(xué)之心。
“不用了,不用了,我就是粗人,做好自己的分內(nèi)事就行了!”羊瑁顯然對讀書并不感冒,對他來說,也許吃喝玩樂或者舞槍弄棒才是更感興趣的東西。
羊祜跟羊瑁進(jìn)了書鋪,另外一個人跟隨著他們也進(jìn)入了書鋪,而且同時也在注目觀察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,羊瑁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不過當(dāng)他轉(zhuǎn)頭的時候,什么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
書鋪的另一側(cè),一個精壯的男子正拿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翻閱,然后他四處張望了一下,確認(rèn)沒人注意到他之后,直接把書藏進(jìn)了懷里,準(zhǔn)備離開。然后,他偷書的動作正好被羊祜看見了。
他剛走到書鋪的門口,突然從旁邊飛出一段竹筒,重重砸在他腳面上,他“哇”的一聲,下意識側(cè)下身去摸傷口的同時,書也從懷中露了出來。
“什么人,敢打老子,不想活啦!”壯漢摸了一下傷口,確認(rèn)問題不大,抬頭張望,試圖找到突然攻擊他的人。他看到一個身著綠衣的年輕男子正對著他微笑,下意識就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(lǐng),厲聲喝道:“臭小子,是不是你干的!說!”
綠衣男子沒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,只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:“雖然說有些書對讀書人來說是無價之寶,不過這不是說不花一銖錢就可以帶走書了?!?p> “哈,你說什么意思?你欠揍是吧!”漢子直接左手抓住對方衣領(lǐng),右手就要猛力出拳。
“住手,剛才用竹筒砸你的人不是他,是我?!毖蜢锿ι矶觥?p> 壯漢轉(zhuǎn)向羊祜,露出輕蔑的眼神:“好家伙,說說看,憑什么打我?小心我把你修理一頓再送到官府,有你好受的!如果不說清楚的話,就別想從這里出去了!”
面對壯漢咄咄逼人的氣勢,羊祜身后的羊瑁怒目圓睜,想要直接上前跟他比劃,被羊祜一把拉住,低聲吩咐:“這里我來應(yīng)付,你趕緊保護(hù)那個綠衣公子離開?!?p> “是,祜公子?!毖蜩W叩骄G衣男子的面前,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把把他給拖走了。
“為什么打你是因為你偷書了!”確認(rèn)綠衣男子和羊瑁安全離開后,羊祜拿出義正辭嚴(yán)的語氣,此時其他人也全部圍觀了過來。當(dāng)然他們都沒有看到壯漢偷書的過程。
“偷書?笑話,我什么時候偷書,書在哪里?”壯漢自然是繼續(xù)狡辯。
“書就藏在你的懷里,拿出來吧!”羊祜直接伸手指向壯漢的胸前。壯漢毫不客氣,直接伸手一掌就甩向羊祜的手,按照他的想法,可以把羊祜輕松撂倒,自己就可以脫身而去。結(jié)果這一掌直接被羊祜擋下,反而弄得自己手背一陣疼痛。
“沒有!我才沒有偷書!”看到其他人聚攏過來,壯漢開始慌亂起來了,此時正好書的一角從他的袖口露了出來。
“這本書就是你偷的,趕緊拿出來吧!”羊祜準(zhǔn)備上前直接把書拿出來,結(jié)果被壯漢急忙護(hù)住。旁邊的人看到之后,相互竊竊私語,覺得確實是抓到偷書的現(xiàn)行了。都有人準(zhǔn)備去呼叫伙計過來了。
壯漢逼不得已,直接把書拿了出來,緊緊握在手中:“告訴你,這本書是我的傳家寶,我一直把它帶著身邊,根本不是偷的書。如果你說這書是我偷的,你得拿出確鑿的證據(jù),否則就是血口噴人,栽贓嫁禍!”壯漢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,內(nèi)心也頗為得意:“這下子這小子就沒話說了吧。因為除了他之外根本沒人看到我拿到這本書……”
“我看到了!我確實看到了!”羊祜也被他逼得有點急了,一下子沒想到什么好的方法來破解他的抵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