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祥之兆?”最近的陳靈書發(fā)現(xiàn)腳下冒出的黑色霧氣,立馬感覺不妙,“我們得離開……”
白楓按住他祭出的傳送靈陣,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,“先解決他們再說?!?p> 秦明月猶豫片刻,身上靈力再起,眉心的靈臺快速泛起微茫,周圍的靈力壁障隨即變幻萬千顏色。
“先下手為強?!庇诊w行的神仆面色凌厲,靈圣級別的威壓傾軋而來,靈力運轉(zhuǎn)與釋放只在瞬間,“神光同行!”
耀眼的金光從他身上爆發(fā),白楓尚未看清其中門道,金光已直沖面門。
“好快的手段!”陳靈書境界略高,勉強擋在兩人身前,劍刃粼粼,硬是接下了這一招。
“犯我教者,必死無疑。”另一名神仆的殺招接踵而至,未見其人,卻有萬千劍光迸裂而落,只消一眼便讓人雙目刺痛,更遑論接招。
白楓意識到對方絕非自己在七虹神黎遇到的半吊子神仆,心下一沉,鏡訣即出。
“嗯?”神仆察覺到羅盤的異動,正想檢查一番,竟是見那些劍光一顫,朝自己飛來,“神光同影!”
話音剛落,流星般的劍光便穿過他的身體,卻不見滴血濺落。
“我教靈術(shù)玄妙高深,豈是爾等肉眼凡胎便可察覺?”躲過致命一擊的神仆高傲地立于頭頂,手中羅盤的指針已經(jīng)平靜地指向白楓,“叛教者,殺無赦?!?p> “誰殺誰,還說不準(zhǔn)。”
他手持日暮,同時使出瞬移,在高空中接下對方的一招靈術(shù),頗為狼狽地墜下地面。
秦明月同時運轉(zhuǎn)兩座靈陣,此時正是調(diào)取靈力的關(guān)鍵時候,他必須幫她擋下來。
思及此,白楓橫槍于胸前,如同靈臺般的四相界在眉心微亮,煉獄中的黃泉即刻被召喚而出。
無需虛影掩人耳目,黃泉天落便已最洶涌的形態(tài)傾灑而下,靈氣引動劍光,劍光裹挾黃泉,竟是把這一塊空間都遮成蔭蔽。
神仆不敢托大,再想逃竄,只見他全身微光一閃,地面的影子隨即消失,眨眼出現(xiàn)在三丈外,而白楓也有所預(yù)料地瞬移趕來,黃泉之勢無法阻擋。
“嘭——”
暗含鋒銳的泉水與璀璨無邊的光團碰撞,余暉四濺,黃泉飛蝕。
黎神教的術(shù)法千變?nèi)f化,令人難以知悉,但他依然能夠察覺到這一招黃泉天落已經(jīng)被更為強大的力量擊散了。
第七任黎神即是以光明秩序封神,那么能夠修習(xí)神光靈術(shù)的神仆也絕不是只有三招兩式的嘍啰。
黎神教的強大遠超他的想象。
光輝漸淡,神仆毫發(fā)未損,可他敏感地意識到周圍的空間發(fā)生了變化。
他的目光落在半空中的一塊石盤上,右手揮出一掌,一道雄厚的靈力化作金色的鷹隼直沖石盤而來。
“晚了?!卑讞鞑恍杷惨乞v空,只是站在原地,四相界的力量已經(jīng)鎖定了神仆和他。
兩人的境界相差四階,若是強行使用鏡訣,他并沒有絕對的把握,但是四相界所蘊含的空間秩序力量本就是極為霸道的,只要他的靈力足夠,跨階殺敵也不無可能。
“四相輪轉(zhuǎn)?!?p> “神光同體!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,神仆身上靈力爆開,差點將周圍的靈力壁障都沖破,而卻是白楓面色微白,踉蹌半步,將四相界收回。
“你我都還未過上幾招,恐怕你還是高估自己了。”
“到底誰高估誰?”他緩了氣息,再次拿出日暮,“你的神光夠亮,可惜都是保命靈術(shù),與那縮頭烏龜又有何異?”
“你!”神仆被他激怒,俯沖下來與他過招,可他沒想到,白楓要的就是他毫無章法的進攻。
對方接二連三使出保命手段,仰仗的正是更加高深的靈力境界跟他玩消耗。倘若術(shù)法對戰(zhàn)轉(zhuǎn)為近戰(zhàn),誰消耗誰就不好說了。
無形無色的靈力接連在兩人之間蕩開,日暮槍尖如火,幫助白楓抵消了不少威壓,使得他能夠在揮槍之余再次施展萬界如鏡。
“竟是些雕蟲小技?!鄙衿袜椭员牵瑑扇Z向鏡子里的虛影,卻即刻受到反噬,硬生生退了兩步,然而,他還未站穩(wěn),身側(cè)的空間一抖,黃泉再次奔涌而來。
他咬咬牙,神光再次迸發(fā),毫無阻礙地蕩平方圓三丈的區(qū)域。
哪來的黃泉?又被騙了!
“不愧是叛教者,畏畏縮縮猶如鼠竄?!彼爰にF(xiàn)身,可惜,白楓并不是頭腦發(fā)熱之輩,接連用萬界如鏡騙了他幾次,怎么讓高高在上的神仆忍得下去?
“我定要殺了你們!”他怒吼一聲,使出神光同行,轉(zhuǎn)眼逼近秦明月,可她并未露出他想看到的驚慌之色,反而緊閉雙眼,不動如松。
“神光無垠!”
“九陽列陣……”靈力壁障的光色正在快速變幻,九輪艷陽剎那間爆發(fā)九道熾熱的光柱,集中于秦明月一人身上,“誅滅仙魔?!?p> 她睜開杏眼,竟是有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從她身上傳來,只見她承著灼烈的光團,向著近在咫尺的神仆揮出一掌。
“神光同體!”
保命法術(shù)再次籠罩他的身體,幾乎使他與金色的神光融為一體,正是這圣階下品的靈術(shù)讓他硬扛了白楓的秩序力量,但是,跟四相輪轉(zhuǎn)不同的是,九陽陣只有最純粹的灼熱之力。
再加上,秦明月已是靈武師大圓滿,而他被白楓消耗了不少,撐死也只能和她持平。
于是,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下,任何靈術(shù)都是紙糊的盾牌。
白楓從鏡子中走出,便看到焚毀的肉身倒在碎石上,而神仆的靈臺已經(jīng)從軀殼中遁逃,準(zhǔn)備硬闖靈力壁障。
他腳步一頓,從眉心召喚四相界,一聲高亢的鳥鳴響起,一道白色身影一閃而過,沖上高空叼住光芒流轉(zhuǎn)的靈臺,撲騰著雙翅又飛回四相空間中。
“那是?”秦明月收回九陽陣,不免有些好奇。
“撿來的靈獸?!?p> 靈獸?
她心里疑問更甚,哪有靈獸養(yǎng)在靈臺的,不過眼下也不是什么追問的好時候。
另一邊,陳靈書和另一名神仆亦是打得有來有回。
按理說,他的境界略高于對手,可是打了近一刻鐘,竟然有劣勢的趨向。
秦明月皺起雙眉,思慮如何插入戰(zhàn)局,將剩下這名神仆擊殺。
未等她想出辦法,白楓已經(jīng)召出濃郁的黑霧縈繞在兩人周圍。
“你的手段?”
“嗯。”他并未隱瞞,將蘊含死亡秩序的黑霧拂向兩人對戰(zhàn)的區(qū)域,“你的靈力壁障是否可以隔絕探查?”
“可以?!?p> 得到她的肯定,他便開始放心引出鬼婳的力量。
按照她的說法,他的身體承受了黃泉的浸泡,也被死靈附著過,對于腐蝕生機的鬼霧并不像常人那般忌諱。只要他神志清醒,便可以借助契約動用她的力量且免受反噬,當(dāng)然,這并不是一個免費的幫助。
白楓屏息凝神,操控著死氣越加濃郁,幾乎蒙蔽了肉眼的視線,唯獨避開了他和秦明月。
而她面上不顯,心中愈加驚訝,按照陳靈書的說法,這些霧氣分明是不詳之征兆,他們也親眼見到了被抽取生命的神仆尸體,可是他卻能夠運用自如。
三年不見,她自認(rèn)勤懇修煉,也能自創(chuàng)出九陽陣這般的霸道陣法,但是她依舊無法看清他的底蘊。
他并不知道她的心思,只想著以鬼氣加快消耗神仆的力量,可是這樣一來,陳靈書也不可避免的受到波及。
“陳叔!救我!”不需商量,秦明月便知曉他的顧慮,出聲將陳靈書吸引過來。
“小姐?”他猶豫了片刻,見這鬼氣難以抵擋,而神仆一時半會難以殺死,還不如先帶著兩個后輩逃走。
他快速應(yīng)付神仆的進攻,尋找時機遁逃,追索至秦明月身邊,卻見到她和白楓神色自然地站在一起。
“你們?”
“噓——”她指向半空中的神仆,“你離開了,他才好釋放力量?!?p> 果不其然,神仆剛想追著陳靈書過來,便被兩三道鬼影逼退。
“神光無垠!”
耀眼如實體般的金光從他周身蕩開,擊散不少霧氣,就連鬼影都顫了顫,黯淡了一些。
白楓皺眉,還想再凝聚一道鬼影,卻倏地感覺到背脊發(fā)涼。
他畢竟沒有修習(xí)過死亡秩序下的靈術(shù)或功法,過多調(diào)動鬼婳的力量,恐怕會驚動其他鬼族。
“陳叔可還有余力?”
“四成。”
“我的境界太低,只能以鬼霧束縛他,還請陳叔找準(zhǔn)機會出手。如果鬼氣誤傷,也請不要驚慌?!?p> “沒問題?!?p> 陳靈書早些年親眼見證了所謂的不詳征兆覆滅數(shù)千人,方才確實害怕憂慮,不敢使出全力對戰(zhàn),否則他至少也能和神仆打個平手。
如今在白楓的干擾下,神仆的力量也所剩無幾,正是殺人滅口的好時機。
“出來!你們這幾個狗東西!”他在半空中罵罵咧咧,全然沒有之前的高傲姿態(tài),即使再次使出神光同體庇佑自己,也開始力不從心,“你以為殺了我,你們還能活著離開這座山?休想!一刻鐘足夠包圍你們,說不定,這個壁障撤掉的瞬間,就是你們命喪之時!”
秦明月皺了皺眉,如果被這些靈圣境界的神仆包圍,確實不是個好消息,但是,到目前為止,她的靈力壁障都沒有感覺到任何外力的進攻。
她的心中剛冒出這個疑問,陳靈書已經(jīng)在空中親手殺掉神仆,將他的靈臺捏碎。
“白楓?”她轉(zhuǎn)眼看他,卻見他臉色蒼白,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,“怎么了?”
“這些東西,不受控制了?!彼砩虾?,眼前的景象劇烈顫動,一會是秦明月?lián)鷳n的神情,一會是殘破幽暗的宮殿,鬼蠡正在赤紅的人燭上嘶吼尖叫,瘋狂扭動模糊的軀殼,忍受著神魂灼燒的痛苦,想要掙脫禁錮占領(lǐng)他的身體。
“小姐,我們得馬上離開?!标愳`書躲開鬼影的襲擊,連忙趕回兩人身邊,“就算神仆還未包圍過來,別忘了這座山本身就是不詳?shù)拇嬖冢团嘛L(fēng)柏已經(jīng)被影響了。”
“好,你扶著他?!鼻孛髟聸]有猶豫,果斷祭出傳送靈陣,然而,就在她撤掉壁障陣的瞬間,密密麻麻的鬼影便從四面八方潮涌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