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孟昊正在宣揚神跡時,秦明月等人循著本源的感應(yīng),逐漸靠近白楓的位置。
“應(yīng)該是這了?!?p> “沒看到他人在哪?!闭脖绷值纳茸訐u來搖去,顯然有些著急。
“半刻鐘前,我的神念便無法感知他的存在。”詹南御放出神念掃蕩周圍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白楓的身影,“多半是躲進了他自己創(chuàng)造的空間?!?p> “空間隱匿術(shù)并不遮掩視線,他看到我們來了,應(yīng)該主動現(xiàn)身才是?!闭脖绷终f著,不遠處的灌木叢晃了晃,一個身影從草叢間滾落下來,撞在凸起的山石上,看得讓人腦門直跳。
“風柏!”秦明月驚慌地喊了聲,從靈陣上跳下來,趕到白楓身邊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雙眼緊閉,四肢像是承受劇痛般無意識地痙攣,“詹前輩快來,他的情況不對勁?!?p> 詹南御來到近前,先是看到白楓身上遍布的傷口,緊接著發(fā)現(xiàn)他身旁的雜草正在快速枯萎。
“他可能是被冥氣侵蝕了,你離他遠一些?!彼贸鲒れ`珠置于白楓的丹田處,果然有絲絲縷縷的冥氣匯入其中。
只是隨著冥氣逐漸被冥靈珠吸收,白楓的傷口再度綻裂,讓秦明月感到一絲異樣。
“詹前輩,這恐怕……”
“不想他死,就不要折騰他?!?p> 未見其人,先聞其聲。
白楓周圍涌起濃郁的黑霧,在他們眼前快速聚攏成人形,化作成熟嫵媚的女子,眼神輕蔑地掠過詹家叔侄,停在秦明月身上時才變得幾分溫和。
“前輩,您快看看風柏的情況?!?p> “不用看,這小子背著我瞎折騰自己,吃點苦也是活該。”
鬼婳這話,在場的三人都沒法接,不過,聽她的語氣,白楓還是有救的。
秦明月松了口氣,詹南御也收回冥靈珠。
“我把他帶去一個地方,你們最好也離開這。”鬼婳意有所指,看向某個方向,“有人正在趕過來,不偏不倚,想必已經(jīng)鎖定了你們。”
詹北林的扇子一頓,“難道是之前那兩位?”
“我可不清楚,我只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事情。”鬼婳像是不知道自己的話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驚訝,自顧自扶起白楓,右手摸到他的脊背,“幾天后,我會讓他四肢健全地回到你們之間。”
話音剛落,雙眼緊閉的白楓忽然發(fā)出駭人的嘶吼,脖子上的血管滲出青黑色的紋路,如同鮮活的印記隨著他的呼吸而跳動。
詹北林被嚇了一跳,沒等他做出反應(yīng),白楓又像是泄了氣的皮囊垂下腦袋。
緊接著,他的影子快速扭曲脹大,變幻成黢黑的巨型骷髏,張開獠牙,一口一口吞下白楓的身體。
“抱歉,他以前就喜歡玩這些奇奇怪怪的陣法。”鬼婳狀似無奈地攤手,而秦明月更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地面浮現(xiàn)的暗芒陣紋。
“這不是現(xiàn)在通用的陣紋?!?p> “好像是一萬年前……記不清了?!惫韹O笑道,美麗的眼睛彎起,使得純白的眼瞳像是月弧般奇異,與此同時,她那布滿花紋的皮膚開始消散,“各位,暫且別過?!?p> 當她徹底消失時,骷髏也完全將白楓吞入口中,漆黑的煙霧翻滾著、起伏著,蕩開無形的波瀾,最后化作幾縷輕煙,飄過眾人面前,只留下一地枯萎的野草和血跡。
“這家伙……真是一身的謎團?!闭脖绷謸u了搖扇子,瞥了眼秦明月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神色怔然,像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。
“我們先走?!闭材嫌唵纹藗€障眼法掩去痕跡,帶著兩人遁離圻湖。
一刻鐘后,又有人來到這里。
“你說,他們有靈尊修士作為幫手?!?p> “沒錯,當時那個人釋放的威壓大概是靈尊四五階的級別。”劉珊珊指向附近的山嶺,“這里是距離湖心島最短的路徑,當初我逃出來,就是在這片區(qū)域和秦明月打了一場。”
“我們身上帶了玄階隱匿符,就算是尋常靈尊也不能輕易察覺,看來天吳的幫手也不簡單。”戴著暗金玄武紋面具的男子做了個手勢,身后的神仆立即跳到地面,開始施展秘術(shù)搜尋痕跡。
劉珊珊見他不是兇神惡煞的做派,聲音聽起來也十分年輕,再加上兩人都有共同的敵人,她便想試探出更多的底細。
“你為什么要戴著面具?”
“因為他們說,神判者最好不要摘下面具?!?p> “神判者……”劉珊珊重復了一遍,“你歸屬哪一座城池的勢力?”
“黎神教。”
“你可別唬我?!彼擦似沧欤袄枭窠痰乃淖コ蔷嚯x這里可遠了,你不如發(fā)個懸賞令借刀殺人,何必千里迢迢來到白鈴大陸東南角?”
“因為我還要親自見一位朋友?!蹦凶拥淖旖枪雌鹞⒚畹幕《龋坪跸肫鹆擞鋹偟倪^往,“我已經(jīng)三年沒有見到他了,聽說他天賦非凡,正準備參加終靈盛會。”
“你先前說是找天吳報仇,現(xiàn)在又說找朋友,什么朋友值得你跑這么遠?”
“你的問題太多了。”
劉珊珊收到他的眼神警告,冷不丁打了個寒顫,正好這時,那些神仆也破解了詹南御留下的障眼法,發(fā)現(xiàn)枯萎的草叢以及沾染鮮血的山石。
“快看,肯定是天吳受傷留下的。”劉珊珊萬分篤定地指向地面,轉(zhuǎn)頭卻發(fā)現(xiàn)面具男子的目光絲毫未動,像是對這些痕跡不感興趣。
“殿下,血是新鮮的。”有神仆飛到空中,向他稟明情況。
面具男子神色淡淡,“該怎么做就怎么做?!?p> 神仆得到他的指令,突兀地轉(zhuǎn)過身去,將血液滴入精致的羅盤,但是指針跳了幾下,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,“殿下,羅盤沒有指出方向?!?p> “難道他在這被人挫骨揚灰了?”面具男子沉吟片刻,想到了另一種可能,“或者是,他逃到了隔絕命運的地方……白鳳神黎上有這類秘境嗎?”
劉珊珊愣了下,反應(yīng)過來他的最后一句話是在詢問自己。
“什么隔絕命運的秘境,我從來沒有聽說過?!?p> “很誠實的回答。既然如此,你的作用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。”面具男子輕飄飄地說出這句話,又慢悠悠地抬手。
劉珊珊心中涌現(xiàn)巨大的恐懼,卻不知為何動彈不得,正當她以為自己即將死在他手里,他又把手收了回去。
只聽他淡笑著說,“你們解決她,我不想臟了手?!?p> 山嶺間很快傳出慘烈的哀嚎,面具男子站在飛行靈器上眺望遠方,只是當一滴鮮血濺到他的衣擺時,他驟然浮現(xiàn)怒意,伸手釋放靈力,攥住一名神仆的咽喉,將他拖到身前。
“你懂我最討厭什么?!?p> “饒命,殿下饒命,是我一時失誤……”神仆求饒的話戛然而止,腦袋一歪,像個沒骨頭的娃娃從高空墜落下去。
其他神仆噤若寒蟬,沒有人敢質(zhì)疑他的殺人行徑。
“把尸體都處理掉?!泵婢吣凶拥恼Z氣如同吩咐他們收拾一堆垃圾般平靜,“天吳,必然還活著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