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亂楚漢

第二十五章 漢王接灌嬰

亂楚漢 百里之五十里 2587 2021-10-25 05:07:13

  卻說清晨,漢王劉邦帶領(lǐng)少部人馬直接往苦縣而去,一路旌旗招展。要不是去會灌嬰人馬,劉邦還真不敢這么招搖,因為楚軍離得并不算遠(yuǎn)。

  離開營地沒走多遠(yuǎn),陳平就遇見投奔而來的楚令尹靈常一伙人。靈常從陳溜出來后,格外小心。最初是直接奔漢王大營而去,但中間遇見小股楚軍,只好躲避到晚上。后來又遇見小股漢軍,靈常也不敢露面,怕被他們斬首帶回去冒功。所以躲避在附近,只等將軍或漢王旗幟經(jīng)過,才敢出來投奔。

  陳平很快就認(rèn)出靈常,寒暄過后,得知他是來投奔,就去向劉邦引見。雖然內(nèi)心很鄙視靈常,但劉邦表面上還是慰勉一番。隨后,靈常就被收留,跟隨漢軍,成為漢軍的客人。

  這件事把劉邦樂得心花路放。楚軍末路,盡人皆知,天下將是我漢王的天下。左右也興高采烈,楚令尹來投,這可是好征兆。

  沿途斥候不斷來報,灌嬰越來越近,周圍沒有楚軍人馬。灌嬰的斥候也過來傳消息。

  黃昏的時候,漢王隊伍到達(dá)苦縣頤鄉(xiāng),隨后就停下了。因為斥候來報灌嬰人馬正迎面而來,已經(jīng)不遠(yuǎn)。

  夕陽西下,劉邦站在漢王旗前,與張良陳平等望見遠(yuǎn)處旌旗蔽日,人仰馬嘶,塵煙四起。臉上都是忍不住的笑,眼睛也在笑,偶爾彼此會心地相視點頭。

  頃刻,灌嬰使者來報,御史大夫灌嬰領(lǐng)兵來會漢王。隨后手就指向迤邐而來的威武大軍。

  灌嬰一聲戎裝,威風(fēng)凜凜,騎行在隊伍前頭,身后跟隨的則是八萬大軍。

  隔很遠(yuǎn),灌嬰就跳下馬,趨身快步到漢王前十步處,持兵揖曰:“臣御史大夫灌嬰介胄在身,以軍禮見大王!”

  劉邦顧不得矜持,快步上前扶起灌嬰,眼睛眉毛都在笑,“將軍勞苦,無需多禮!”

  “臣領(lǐng)一萬騎,車千乘,共八萬士眾來聽命于大王!”灌嬰指向身后一望無際的大軍。騎兵已經(jīng)在前面成方陣排列,靜候命令。

  “將軍縱橫萬里,所向披靡,可謂冠軍!”劉邦琢磨怎么夸贊才貼切,可就是想不起更好的語言。

  “奈大王洪福齊天,臣奉職而已!”灌嬰低頭謙卑地回復(fù)。當(dāng)然這話是手下賓客教的。

  “此,非足下真言!”劉邦用手指點灌嬰兩下,然后大笑起來。當(dāng)然知道灌嬰粗人,哪能說出這樣的話。不過劉邦聽了是真開心,說明灌嬰明白君臣之分,心里有漢王。

  “昔睢陽販繒者,竟成天下名將,天乎?”張良看著威風(fēng)八面的灌嬰,暗自感嘆。

  “見過先生,”灌嬰先與張良見禮,然后與眾人寒暄。

  隨后灌嬰領(lǐng)著劉邦君臣巡視騎兵與戰(zhàn)車隊伍。各將校依次前來拜見,丁義,李必,駱甲,蔡寅等一一上前行禮,把劉邦樂得合不攏嘴。

  巡視完灌嬰軍回來,劉邦好像喝醉一般,走路都輕飄飄的。

  “快,置酒,為將軍洗塵!”劉邦看著面前這氣勢如虹的大軍,激動得說話都不利索。又加一句,“大饗士卒!”食長與軍吏得令而去。

  天已黑,大軍就地下營,四周都是明亮的篝火。

  片刻,酒宴擺好,君臣入座。韓王,衡山王及靈常等也陪席。

  “灌將軍來助,漢王無憂矣!”衡山王先恭喜漢王。

  “漢王天下歸心,此其時也!”韓王信也表態(tài)。

  “漢王德配天地,我等相見恨晚!”靈常也湊熱鬧說應(yīng)景的話。

  “臣奉觴為漢王壽!”灌嬰端起酒,先致敬漢王。

  “萬歲!”眾人皆應(yīng)。

  你來我往,酒宴氣氛益發(fā)熱烈。

  “大王,在下能所向披靡,全仰仗郎中騎將士?!惫鄫朊蛄艘豢诰疲聪騽钫f。郎中騎本是劉邦的護(hù)衛(wèi)騎兵,后來被撥給灌嬰統(tǒng)領(lǐng)。灌嬰如此說法,明白人都懂。

  眾人一聽這話,全靜下來,側(cè)耳傾聽。

  灌嬰可以自謙,劉邦不能沒有君主的雅量?!叭舴菍④娊y(tǒng)領(lǐng),怎能建此奇功?”劉邦滿意地看一眼灌嬰,又轉(zhuǎn)頭看張良陳平。

  張良陳平當(dāng)然附和。其它人也一齊夸贊灌嬰。

  “然無精兵護(hù)衛(wèi)大王,吾心不安。請明日先歸二千郎中騎與大王?!惫鄫胝\懇地請求。

  咋一聽,劉邦心里一陣感動。灌嬰這么年青,難得有這份心思。正想再夸獎,才意識到他想歸還郎中騎。不是我不想,是這骨節(jié)眼上,該不該?劉邦想到這里,就假“咳”了兩聲,來延遲答復(fù)。

  那就是給張良陳平遞信號,讓他們出主意。

  這類事情,張良片刻就能梳理清楚,進(jìn)行趨利避害的選擇。灌嬰手下集中了精銳的郎中騎與韓信精兵,可以作為漢軍的鐵拳砸向楚軍。若用來護(hù)衛(wèi)漢王,則大材小用,反而對漢軍不利。張良毫不猶豫,就替劉邦回答:

  “灌將軍心系大王,拳拳之心可見。然大戰(zhàn)當(dāng)前,灌將軍領(lǐng)兵有方,正可以成滅楚之功。此必大王所樂見!”

  “十萬大軍護(hù)漢王,何必郎中騎?”陳平說著,來一個夸張的表情,引得眾人大笑。

  “子房所言極是,郎中騎可隨灌將軍殺敵,正合吾意!”每當(dāng)這種時候,劉邦就對張良佩服得五體投地。要是劉邦順嘴說,通常詞不達(dá)意,或者信口開河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。

  “共飲!”劉邦回復(fù)了平靜,開心一笑。眾人齊應(yīng)。

  突然盧綰信使到,封櫝上給漢王。劉邦閱過,遞給張良。

  “可行!”張良笑著點頭,又遞給陳平。

  “萬一項王得知馳援,”話只說一半,陳平這么講,就是提醒劉邦調(diào)派灌嬰支援。然后顯得很隨意,將木櫝遞給灌嬰。

  劉邦順便講了當(dāng)初盧綰等的安排,想看看灌嬰的態(tài)度。

  “明日末將率精騎一萬助固陵,何如?”灌嬰聽罷,當(dāng)即請戰(zhàn)。

  “甚善!”劉邦緊張的心一下又舒展開。心里一陣夸灌嬰,懂得為我解憂,也不自大,確實難得。有灌嬰人馬在,躲楚軍,怕項王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。

  君臣大醉方休。

  劉邦走回軍帳,冷風(fēng)吹來,又清醒了。久久凝望夜空,想起了韓信。灌嬰雖眾,愈強(qiáng)吾愈喜。韓信掌兵,威武逼人,我漢王也頗疑懼,嗚呼!他歸大將軍印,我不是不要,而是怕他專心于齊王,從此難制。

  見漢王駐留帳外良久,戚姬很擔(dān)心,過來問詢?!俺兼煞衽c大王分憂?”

  “何憂之有?”劉邦轉(zhuǎn)頭大笑,“項王將為吾擒矣?!?p>  “大王帳外徘徊,何也?”

  “嘆天命也?!?p>  “灌將軍如何?”回想昨夜劉邦激動的樣子,戚姬也好奇,想問灌嬰的情況。

  “橫行萬里,八萬虎狼之師,我可安枕也!”

  “恭喜大王。”

  隨即兩人回帳中。

  *********

  天色已晚,卻依然不見武直的蹤影,項羽知道出了意外。事關(guān)鐘離昧,事關(guān)十萬楚軍,刻不容緩,項羽急招陳郡長商議。

  “單人獨(dú)騎,必為漢軍所害!”陳郡長不待項羽講下去,就已經(jīng)下結(jié)論。

  “鐘離將軍勇冠三軍,不可或缺!”項羽說話的聲音有點發(fā)抖。此去路途遙遠(yuǎn),欲平息劉賈,黥布,灌嬰之輩,項羽沒有把握。

  “明晨吾率小隊精騎,前往通知鐘離將軍,促其領(lǐng)兵南來會大王!”陳郡長深知明日無論發(fā)生什么,都只能成功。

  “甚善!府君可知漢軍動向?”經(jīng)過太多的意外,項羽不敢再大意了。

  “未知,只是漢王猾賊,不可不防!”陳郡長也猶豫起來。

  “吾明日領(lǐng)一萬中軍精騎出城十里,中道迎候府君與鐘離將軍將士!”項羽本來不怕劉邦跟隨而來的人馬,但為了鐘離昧的安全回歸,決定采取萬全之策。

  商議完畢,二人分頭準(zhǔn)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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