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下大獄
“你別過來……”
李示洪嚇得屁滾尿流,祝九歌望著地上拖出的一條水漬,嘴角微微一扯,滿是輕蔑。
“我當(dāng)駙馬是什么頂天立地的男子漢,原來是這般懦弱,既然想過好日子,又為何要自我作賤自己?!?p> 啪地一聲,祝九歌手中酒瓶子碎了一地,濃郁的桃花香在昏暗的空間彌漫開來,引人心醉。
李示洪拼命往后縮,忽地一道凌冽寒肅的目光襲來,驚恐之下瞳孔猛地放大,隨著一道銀光閃過,李示洪的驚叫徹底啞了去。
鮮血四濺,濃濃的血腥味將桃花香掩蓋,老板做生意多年見過很多打打殺殺的場面,也不禁后脊背一涼。
祝九歌握著利劍,臉上血點更添幾分邪魅,她滿意地盯著被劈成兩半的李示洪,仿佛回到部落打獵的日子。
定鄯下樓時,萬年不變的眸子忽地一動,繼而走到她身側(cè),定定問道:“殺了駙馬,可是死罪,九小姐不怕嗎?”
怕,誰不怕死。
可事到如今,她什么都不怕,人都?xì)⒘?,還有什么可怕的,這回,祝家不會再有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,她也不用被困在自己的陰影里。
如果死能解決一切,能讓她回到部落,那有何懼?
可她什么都沒說,而是靠在定鄯肩上,緩緩閉眼,輕聲道:“定鄯,我累了?!?p> 定鄯微怔,還是沒有挪動一分一毫。
——
四周都安靜了,祝九歌迷迷糊糊間,仿佛看見部落的房子,旌旗和母親姐姐們,她們在歡迎自己。
可她聽不見聲音,她著急地往前跑,卻發(fā)現(xiàn)腳下根本沒動。
“母親,姐姐……”
醒來時滿身大汗,祝九歌靠在冷墻上,沉沉喘氣,也定睛打量眼前的場景:鐵門草席腐臭味。
她被關(guān)進(jìn)大牢里了。
她答應(yīng)了長孫明月的要求,把李示洪殺了,醉霆樓一時間成了看熱鬧的地方,對于駙馬的死因,各有分說。
駙馬死后,那些姘頭收拾細(xì)軟直接跑路,生怕被公主查出來拉去砍頭,李示洪的老婆孩子也顧不得這么多,直接爆出身份,要把李示洪帶會老家安葬。
皇帝得知,大怒,直接將李示洪尸身扔到垃圾堆供野狗啃食。
那母子倆被長孫寒保了下來,連夜送出城去回老家。
長孫明月得知祝九歌殺了駙馬,被下了大獄,頓時口吐鮮血,哭著鬧著要回宮里為她求情,可皇帝根本不愿意見她。
就算李示洪有再大過錯,也有駙馬頭銜,有關(guān)皇家顏面,祝九歌此舉已經(jīng)算是挑戰(zhàn)皇權(quán),藐視權(quán)威。
祝九歌在牢里的幾日,父親母親大哥二哥五姐都來過,沒有皇帝的允許,無一人能見她。
她也樂得清凈,父親來了也是念叨,還不如不見。
她暈過去之前,叮囑定鄯一定要帶給長孫寒一句話,“我做的事,與任何人無關(guān)?!?p> 將她單獨拉出來,與周王府無關(guān),與祝家無關(guān),與長孫明月無關(guān),也與醉霆樓無關(guān)。
定鄯沒有記住她的話,倒是日日都陪著長孫寒來看她,長孫寒這回沒有嚴(yán)厲地責(zé)怪她,而是拿著那本孫子兵法,頗為耐心地給她解釋。
有時候祝九歌都恍惚,他們不是在牢里,而是在王府的書房里,迎著燭火,師徒和諧。
“師父,我殺人了,你怎么一嘴也不提?”祝九歌疑惑,故意提起李示洪。
長孫寒勾唇,云淡風(fēng)輕道:“他死就死了,也不能耽誤學(xué)業(yè)?!?p> 祝九歌竟無言以對,到底是他太過冷靜,還是故作淡定。
于是改口稱殿下,開始與之保持距離。
“殿下,我殺了駙馬,挑戰(zhàn)皇權(quán),要被砍頭的,還學(xué)勞什子兵法?!?p> 不如給她送點好肉好酒,才最實際。
長孫寒抬眸,定定地瞧著她,又好像想起了什么,忽地笑了,“本王差點也以為你變了,其實不然,你還是當(dāng)初的你,這點,我是比不上你。”
“殿下是皇室貴人,放眼整個宣國,能比得上你的,寥寥無幾,就不要折煞我了?!?p> 長孫寒沉默不語,而后繼續(xù)翻頁,聲音低沉有力,“好好聽講?!?p> 祝九歌:“……”
能在牢里對著一個死囚淡定說教的,也只有長孫寒這樣的怪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