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老人的心愿

　　“咖啡真不錯，不比星巴克的差。”秦苡塵端著咖啡杯，嘴角彎起一道柔美的弧度。

　　路洋微微一笑道：“找我什么事？可以直說?！?p>　　秦苡塵尬笑一聲，她也不知道路洋鋼鐵直男的個性是好還是壞。

　　“我知道這不關(guān)我的事，但我很好奇，你是怎么搞定福伯的？”

　　路洋笑道：“我有兩個版本的故事，一個是通用版的，另一個是真實(shí)版的。”

　　“我想先聽聽通用版的。”

　　路洋喝了一口咖啡說道：“我給了他一個億，他把咖啡館轉(zhuǎn)給了我?！?p>　　秦苡塵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“很合理，雖然價(jià)錢虛高，但是金錢的力量無人能敵?！?p>　　既然這樣說，潛臺詞就是，其實(shí)這一切和錢無關(guān)，這樣一來，秦苡塵更加好奇了。

　　“這樣吧，我請你吃一頓海底撈，你告訴我答案，你也不吃虧啊?！?p>　　“好主意?！甭费笮Φ馈?p>　　在秦苡塵面前，路洋不想繼續(xù)隱瞞。

　　“那天見到福伯的時候，你覺得他身體怎么樣？”

　　秦苡塵回想了一下說道：“以中年男人來說，應(yīng)該是算健康吧?！?p>　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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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難道不是嗎？”

　　“其實(shí)福伯得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病?！?p>　　秦苡塵渾身一怔。

　　“真沒想到啊，人有旦夕禍福?！?p>　　路洋繼續(xù)說道：“這種病國內(nèi)沒得治，但是國外有一些不成熟的試驗(yàn)性療法。”

　　“明白了，你有途徑能介紹他出國治療？”

　　路洋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
　　“還有，這間咖啡館是福伯暫時租給我使用，我們簽訂的是君子協(xié)議，也就是說他回國之后隨時可以要回自己的咖啡館?！?p>　　話到此處，秦苡塵是佩服到五體投地，路洋強(qiáng)大，但是他并不仗勢欺人，這點(diǎn)很難得。

　　“我很好奇，他憑什么相信你？”

　　路洋笑道：“因?yàn)樾湃问侨耸篱g最美好的事物，你覺得呢？”

　　秦苡塵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
　　“比如說你答應(yīng)請我吃海底撈的，就得說話算數(shù)，對吧？”

　　秦苡塵額頭冒黑線，一頓海底撈倒是沒什么，只不過竟然被路洋套路了，有點(diǎn)不甘心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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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舒晨心中的疑惑總算是解開了，她看了路洋的朋友圈，有一條祝福的發(fā)文，同時也簡單介紹了福伯的情況，他現(xiàn)在在國外接受治療，一切順利。

　　既然已經(jīng)和秦苡塵攤牌了，那么自然也沒必要瞞著其他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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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養(yǎng)老院的日子還是那么平淡，這個月走了兩位老人，曹思純哭了鼻子，不過路洋覺得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，也沒必要過分傷感。

　　辦公室里，曹思純看見路洋在發(fā)呆，于是上前搭話道：“路洋，你總說養(yǎng)老院的工作和幼兒園差不多，我覺得不是，起碼幼兒園的孩子離開了還會再回來，但是養(yǎng)老院的老人離開了就……”

　　說到這里，曹思純的眼眶又紅了。

　　路洋站起身，輕輕拍了拍曹思純的肩膀，“姐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不過我想，在老人們活著的時候?qū)λ麄兒命c(diǎn)，問心無愧就好。”

　　曹思純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
　　“對了，吳奶奶的生日今年還是我們幫她過吧？”

　　“當(dāng)然了，吳奶奶沒有孩子。”

　　吳奶奶叫吳惠女，今年90歲了，那個時代的父母取名就是那么言簡意賅，估計(jì)也是希望孩子一輩子乖巧賢惠，不過吳奶奶并不是這樣的人，她后來逃出去念了女校。

　　那個時代很多教會女校是免學(xué)費(fèi)的，雖然不需要為學(xué)費(fèi)發(fā)愁，但是吳奶奶此舉也徹底和家庭鬧翻了。

　　來到吳奶奶住的房間，路洋和曹思純就像她的親人一樣。

　　“奶奶，今年生日想怎么過？要不去KTV啊?！?p>　　吳奶奶微微一笑，右手拉著路洋，左手拉著曹思純。

　　“越簡單越好?！?p>　　曹思純笑道：“吳奶奶，那你有什么心愿？我和路洋一定盡力滿足?！?p>　　吳奶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，然后又恢復(fù)了平靜，但是這一絲波動被路洋捕捉到了。

　　“吳奶奶，我和曹姐姐都像你的親人一樣，有什么事就別瞞著我們了?！?p>　　吳奶奶欲言又止，畢竟這件事實(shí)在不容易說出口，但是考慮到自己已經(jīng)90了，再不說，可能真的就沒有機(jī)會了。

　　最終吳奶奶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：“其實(shí)我有個兒子?！?p>　　此話一出，路洋和曹思純愣住了。

　　吳奶奶的資料寫的很清楚，她結(jié)過婚，但是因?yàn)榧膊?，一輩子不孕不育，怎么忽然冒出來一個兒子？

　　此時再看吳奶奶，已經(jīng)老淚縱橫，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。

　　原來是這樣，吳奶奶也有情竇初開的時候，逃到城里上學(xué)之后，吳奶奶也有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，就在某一天，她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。

　　那個時代，很多事情不容易，最終兩人沒有在一起，但是吳奶奶已經(jīng)懷孕了。

　　最后吳奶奶找到了一間黑診所，孩子是生下來了，不過因?yàn)獒t(yī)療事故，吳奶奶也因此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。

　　說到這里，吳奶奶已經(jīng)泣不成聲。

　　“后來孩子怎么樣了？”曹思純關(guān)切道。

　　“我把孩子放在一所教堂門口?！闭f完之后，吳奶奶就像發(fā)瘋一樣狂扇自己耳光。

　　“我知道我不是人，我連畜生都不如。”

　　路洋和曹思純趕忙安慰吳奶奶。

　　“奶奶，我理解你的選擇?！甭费笳f道：“那個時代對于女性的束縛很多，你也是沒辦法?！?p>　　曹思純和路洋不一樣，她心中其實(shí)是有一點(diǎn)點(diǎn)責(zé)怪的，畢竟那可是一條生命。

　　但是曹思純也沒說什么。

　　路洋繼續(xù)說道：“奶奶，我明白了，你是想找自己的兒子，是嗎？”

　　吳奶奶愣住許久之后才說道：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，就算他還活著，應(yīng)該會恨我吧?！?p>　　路洋握著吳奶奶的手笑道：“奶奶，他一定還活著的，我?guī)湍阏艺铱?，說不定他就在麗城?！?p>　　吳奶奶破涕為笑，不過很快，臉上又像蒙了一層紗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