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擼貓
回到現(xiàn)在。
在那人懷中睡著后的許一只又被帶回了她的房間,輕輕地被放到了絨毯上。
見許一只睡得安穩(wěn),那人便轉(zhuǎn)身離開。
不知過了多久,許一只終于醒了過來。見房中四處無人,許一只利落地跳到了地毯上。
經(jīng)過六個月的米蟲培養(yǎng),許一只已經(jīng)成功從一只‘小老鼠’,長成了一只合格的貓!
輕松地跳到了桌案上,許一只優(yōu)雅地在桌案上踱著步。
看著自己映在鏡子上的身影,許一只忍不住感嘆,真好看?。?p> 這就是養(yǎng)貓的幸福嘛?
但凡有自由活動的時間,許一只都忍不住跳上桌案照照境子,欣賞這副小貓的完美身形。
據(jù)許一只對貓為數(shù)不多的了解,她只能勉強辨認出這是一只布偶貓,其余的,就一無所知了。
至于一只布偶貓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深林深處遇到狼,她更是無從得知了。
淺灰色的小耳朵一動一動的,湛藍色的眼睛在月光下越發(fā)幽暗……
許一只又動了動尾巴,心里簡直要被自己萌化了,恨不得抱著這副小貓身子好好擼擼貓,難怪那人整日都想揣著她!
羨慕,嫉妒!
不能時時刻刻欣賞自己的絕世容顏,真是可惜!
許一只痛并快樂著。
就在許一只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時,窗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……
刻意壓低的步伐,恰巧在她面前的窗下止住。
“你干嘛跟著我!”少女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抗拒。
“阻止你犯蠢。”少年回答的聲音冷冷淡淡。
顯然是被少年的回答給氣到了,少女粗聲地吸著氣,“齊寧浩你不要太過份!你才蠢!”
“你呼吸的太明顯了……”
剩下的話齊寧浩沒有繼續(xù)說出,但已經(jīng)足夠讓少女氣惱不已。
“要你管,就你練得好!你走開,不要妨礙我!”少女說罷便伸出兩只食指,一點點地向里推動著窗子。
齊寧浩默默地搖了搖頭,終是忍不住開口道:“這窗,要向上推。”
少女推窗的手頓了頓,張了張嘴虛張聲勢地道:“哈,我當然知道!”
隨著話落,雙手悄悄便改了方向,向上用力。
在她推窗時,許一只靜靜地欣賞著月光透過窗,灑落在桌案上的斑駁陰影。
也不知這窗是如何雕刻的。
窗門緊閉時,灑落的月光便刻畫出一幅,月下岸上風吹青草,岸邊小船孤立的寂寥景象。而當這窗向上打開時,這副景象卻立即又變成了天邊高垂的星月,廣闊的平野與奔騰的江水……
住在這里六個月,許一只竟然才發(fā)現(xiàn)這扇窗的秘密。
心中劃過一絲苦悶,許一只忍不住輕嘆。
飄飄何所似,天地一沙鷗。
這窗,到真是像在說她。
只身一人輾轉(zhuǎn)與各個世界中,就如天地間孤零零的一只沙鷗。任周圍世界如何變化,而她,始終都是一個人。
她又想棒棒了,如果棒棒在,那她總不算太孤獨。
感慨過后,許一只便不再看桌上的景象,轉(zhuǎn)過身打算看看到底是那兩個小家伙敢撬她的窗。
等了一陣卻不見后續(xù)動作,窗戶也開了一半便沒了動作。
許一只好奇地從鏡子前探出了一只小腦袋,便見半開的窗前兩只低垂著的小腦袋。
兩個小家伙背對著窗站著,而兩人面前,則是那人負手而立。
“碧音?!蹦侨说穆曇舻?,似是十分不悅。
“在,舅舅碧音知錯了。”名喚碧音的少女聲音微微發(fā)顫,像是害怕極了。
舅舅,原來是那人的侄女,那應(yīng)當也很漂亮,許一只暗自思忖。
那人輕笑,“哦?知錯了,那你且說說看哪里錯了。”
“碧音……碧音不該偷偷來看舅舅金屋藏的嬌?!?p> 金屋藏的嬌?誰?她嗎?她是只貓啊,小朋友!
碧音身旁的齊寧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,這真是認錯?不是在火上澆油?
“師傅,我們不該擅自來這里,還請師傅責罰?!币苑辣桃粼儆惺裁丛矫柙胶诘陌l(fā)言,齊寧浩立即認錯領(lǐng)罰。
然而碧音卻覺得齊寧浩在添亂,等她解釋清楚舅舅自然不會罰她,可這齊寧浩這樣一說,舅舅豈不是罰定他們了。
齊寧浩這個臭小子,真是添亂!
碧音瞧瞧抬頭瞄了一眼自家舅舅的神色,見舅舅唇邊帶笑,不似生氣的模樣,于是大著膽子說道:“舅舅,碧音知錯了,保證沒有下次了!念在碧音初犯,舅舅這一次能不能就不罰了。”
齊寧浩嘆了口氣,頭垂的更低了。
“今日便罷了……”
聽到這里的碧音以為舅舅不會罰他們了,剛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向自家舅舅,就見自家舅舅唇邊笑意更濃地道:“明日開始,你們兩個與門中弟子一同練習?!?p> 見碧音臉上剛要揚起的笑容就這樣僵在了臉上,齊寧浩暗自搖頭心中嘆息,不愧是你。
偏過頭狠狠地瞪了齊寧浩一眼,碧音蔫蔫地道:“碧音知道了,舅舅?!?p> “記下了,便回吧?!?p> “是,碧音這就回去,舅舅您也早些休息?!?p> “師傅,寧浩告退?!?p> 兩人說罷,便起身離開了。
想著小丫頭委屈吧啦的聲音,許一只只覺好笑,可惜沒見到小丫頭的樣子。
骨節(jié)分明的手掌將半空中的窗繼續(xù)向上推著,桌案上影像幾經(jīng)變換,最終只剩下那人孑然而立的影子,將她整個包裹在內(nèi)。
就像是在說,這個世界,還有他在陪她。
她還有他。
從鏡子后邁步走出,與那人隔窗而立。
許一只的目光,也由那人的胸膛向上看去。
秀頎的脖頸,總是帶著笑意的薄唇,高挺的鼻梁,以及……一直蒙著緞帶的雙眼。
許一只真是奇了怪了,這人若是偶爾磕磕絆絆,她倒也能理解,可這人眼睛明明蒙著緞帶,怎么依舊來去自如,如履平地。
總能準確捕捉到她的位置,甚至連她心里想什么都能一清二楚。
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?靠呼吸辨別方位?
可現(xiàn)在的許一只是只貓啊,幾不可聞的呼吸也能聽見?況且也不見這人被一些物件絆倒過啊。
對此,許一只百思不得其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