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5.納蘭皇后
楊韶元挑了挑眉,“齊嬰是不是……”
齊國公府里的東西,易白想必準(zhǔn)備完畢了,就等隆泰帝的人搜查出來,給齊國公府一個猛烈的打擊。
“小姐猜錯了,”碧月臉色輕快,“齊國公世子被人扒光了衣服,吊在大樹上,而且……還被人割掉了那部位?!?p> 碧月是未出嫁的女子,聊起此事時,整張臉羞赫極了,支支吾吾,不敢說得太明白了。
前世為人婦的楊韶元自然聽懂了,不過她起了逗弄之心,好笑地看著碧月,“我的好碧月,這個所謂的那部位,是哪里???嗯?”
拉長了尾音,話語里的調(diào)笑意味,敲擊在碧月的內(nèi)心。
碧月尷尬得臉頰通紅,跺了跺腳,“小姐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楊韶元樂不可支,“好了,我知道那齊嬰出什么事了?!?p> 一個大男人,如果不是要入宮當(dāng)差,有誰愿意被去勢呢?
齊嬰至今無子,這下可好,相當(dāng)于是斷子絕孫了。
齊國公府如今不用多說,自然焦頭爛額,怒不可遏。
楊韶元好奇得是,是哪個仁人志士敢得罪齊國公府,不惜把世子齊嬰搞廢了,還鬧得堂而皇之。
想必過不了多久,所有人都會知道世子齊嬰變成太監(jiān)的消息了。
齊國公府得力的子弟數(shù)來數(shù)去不超過一半,齊嬰是這一輩最出色的,結(jié)果……
楊韶元承認自己拍手稱快了,誰讓齊嬰竟干些惡心事膈應(yīng)人呢?易白一家子被他害得有多慘啊,他還活得好好的,壓根就不公平。
現(xiàn)在好了,齊嬰廢了,齊國公府后繼無人,預(yù)估沒落也是幾年內(nèi)的事情了。
報復(fù)一個人渣,最痛快的辦法就是讓他一輩子顛沛流離,生不如死,貧困交加。
“威遠侯府那邊可有什么反應(yīng)?”
楊韶元說道。
自從威遠侯府知道了齊國公府那點小心思后,很快與齊國公府撕破臉皮,銷毀婚約了。
兩家人鬧得不可開交,俞初云和齊嬰的親事自然就自動解除了。
眼下齊國公府飛來橫禍,不用多想,俞初云和齊嬰若一直維持婚約,很有可能齊國公府會厚顏無恥地強迫對方姑娘嫁進來守活寡。
碧月面色一肅,“威遠侯府那邊沒有太大的反應(yīng),上次威遠侯揭穿齊國公府私藏寶物,大理寺和刑部奉旨調(diào)查白家滅門案,齊國公府的態(tài)度非常不配合,威遠侯府暗地里給刑部施壓,且推波助瀾白家滅門案在民間的傳播。各大酒樓茶館紛紛傳言那白家的案子就是齊國公府做的,齊國公府知曉后,很是惱火?!?p> 結(jié)親不成反成仇,這就是齊國公府與威遠侯府當(dāng)下的狀態(tài)了。
威遠侯惱怒齊國公府心懷叵測,過河拆橋,齊國公府則是厭煩威遠侯府的死纏爛打,不給面子。
齊嬰這會兒被人掛在大樹上,還變成了太監(jiān),齊國公府十之八九把這筆賬記在威遠侯府身上了。
突然之間,楊韶元覺得有點對不起威遠侯府了。
能夠出這么損的招報復(fù)齊嬰的,她想了想可能是易白的人動手了。
這么多年隱忍不發(fā),眼見即將大功告成,易白心里的怨恨也是要找地方發(fā)泄的。
有個現(xiàn)成的背鍋俠威遠侯府,加上朝堂民間的壓力,齊國公府只會焦頭爛額,難以脫身。
楊韶元撐著下巴,“嘖,如今看情況,齊國公府只會更恨威遠侯府做事不留后路了,齊嬰廢了,齊國公很有可能做出瘋狂的舉動,你小心看著點齊國公府,然后再想方設(shè)法讓威遠侯府知道,齊嬰兩任未婚妻的死亡,不是巧合?!?p> “是。”
碧月領(lǐng)命退下。
對付齊國公府,楊韶元不單單只是為了與易白的合作,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齊國公府日后與大理寺卿曲家走得近,壽昌侯府滅門,這背后,一樣少不了那對父子的手筆。
齊嬰是個無恥的,看中壽昌侯府的人脈,但楊遷不想與齊國公府一塊合作,齊嬰惱羞成怒下,自有逼死了壽昌侯府上下。
楊韶元冷冷一笑,曲家欠她的,她會一筆一筆地討回來。
……
大興歷代皇后都居住在翊坤宮,除了少數(shù)與帝王恩愛的后妃可以居住在皇帝才能待的長生殿外,翊坤宮一直是皇后的住所。
翊坤宮內(nèi),頭戴九根鳳釵、身著大紅鳳袍繡金絲線的一富態(tài)婦人慵懶地倚臥在貴妃榻上,侍女們小心翼翼地為她捏腿捶背,寢殿里擺放的獸首銜珠熏爐紋理清晰,青煙裊裊。
“娘娘,太子殿下求見。”
納蘭皇后跟前最得寵的女官夏雨到貴妃榻上的主子跟前,輕聲稟報了此事。
一聽到寶貝兒子過來了,納蘭皇后眉開眼笑,“來,請?zhí)拥钕逻M來?!?p> “是。”
夏雨腳步飛快地把當(dāng)朝太子請進殿中。
隨著人影攢動,一襲明黃衣袍的太子紀(jì)常赫神色飛揚地來給納蘭皇后請安,“兒臣見過母后。”
紀(jì)常赫的容貌選取了隆泰帝和納蘭皇后五官最好的來長,美姿儀,劍眉星目,端的是朗朗美男子。
“赫兒快快請起,”納蘭皇后一見到自己的兒子,欣喜的神色遮掩不住,“赫兒,你已有數(shù)日未曾進宮請安了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從隆泰帝冊封納蘭皇后開始,納蘭皇后便著手在宮中各處角落安插人手,就連隆泰帝身邊的太監(jiān),她也想方設(shè)法去收買了。
不過,隆泰帝素來嚴查宮人,無論是宮女太監(jiān),絕不敢私收賄賂,以免天子震怒。
既然這條路走不通了,那么納蘭皇后轉(zhuǎn)而去用一些不為重視的宮人,好將來有一天派上用場。
目前來說,效果不錯,隆泰帝身邊的那些宮人也給納蘭皇后幾分薄面,必要時樂意賣她一個人情。
而在后宮,除了納蘭貴妃整天跟她作對以外,其余妃嬪有誰敢給納蘭皇后臉色看呢?
這日子,納蘭皇后算得上過得愜意。
提及近日煩心事,紀(jì)常赫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憂郁,“母后,齊國公府出了事,母后應(yīng)該有所耳聞吧。”
“原來是首鼠兩端的齊國公府,”納蘭皇后語氣森寒,“以前你母后還只是貴妃時,多次想拉攏齊國公府都未成功,等先皇后一走了,他倒是主動靠近我們了?!?p> 當(dāng)時隆泰帝名正言順的皇后是昭德皇后,納蘭皇后只不過是一介妃妾,前頭還有兩個嫡出兄長阻攔,難怪眼高于頂?shù)凝R國公府不給面子了。
不過,昭德皇后并端慧太子兄弟雙雙殯天后,齊國公府對待今非昔比的納蘭皇后母子時,態(tài)度緩和了不少,甚至還挺巴結(jié),主動把世子齊嬰放在紀(jì)常赫身邊當(dāng)伴讀,也是十分有心思了。
納蘭皇后記恨著當(dāng)初齊國公府毫不客氣的事,只是齊國公府是老牌貴族,開國元勛為數(shù)不多碩果僅存的勛貴之一,于武將里很有名望,和齊國公府一塊的那都是元勛。
看中這份影響力,納蘭皇后啞忍了齊國公府在此之前的輕視傲慢的氣,可到底心里有疙瘩,納蘭皇后想著將來有一天紀(jì)常赫登基后,一定要讓他好好敲打一下齊國公府。
還未等納蘭皇后出氣,齊國公府自己就先出事了。
面對納蘭皇后的不滿,紀(jì)常赫主動替他們說好話,“母后,齊國公府當(dāng)時秉持的是祖宗禮制,母后不是父皇的……”
“閉嘴!”
納蘭皇后面色陰沉了下來,欣喜的神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,“誰說母后不是你父皇的妻子的?母后現(xiàn)在就是他的妻子,沒有誰可以當(dāng)他的皇后,除了母后!”
怒氣與恨意,一下子淹沒了納蘭皇后的頭蓋頂。
未入東宮之前,納蘭皇后何嘗不是京城里的名門閨秀?若不是一朝看上了隆泰帝,納蘭皇后何須看人臉色那么久,心甘情愿當(dāng)了十幾年的妃妾?
這段經(jīng)歷,對納蘭皇后來說就是恥辱,她不允許有任何人提及她當(dāng)貴妃良娣的過去。
她才是隆泰帝名正言順的妻子,大興皇后。
納蘭皇后發(fā)火,紀(jì)常赫心里一跳,面上依舊道,“母后又不是不知道,在此之前父皇明明就有一位妻子的!”
重視正統(tǒng)的皇太子,心里依舊尊敬那位仙逝多年的昭德皇后。
話音剛落,一陣巴掌聲響起。
“放肆!”納蘭皇后怒不可遏,咬牙切齒地瞪著紀(jì)常赫,那目光是恨不得將紀(jì)常赫生吞活剝了,“她算什么東西?狐媚子罷了,還福薄命短。”
昭德皇后多么完美,之于納蘭皇后來說,那就有多恨。
母儀天下了這么多年,納蘭皇后自認樣樣不遜色于昭德皇后,偏偏那些人,一個勁懷念起短命的霍芫初了。
該死的賤秧子,死了這么久還不安分,納蘭皇后心里咒罵道。
紀(jì)常赫不以為然,“母后以后不要再說這些話了,父皇說了,這輩子他的妻子永遠都會是母親的。”
昭德皇后生前一直十分照顧紀(jì)常赫,紀(jì)常赫自然感恩戴德,尊敬愛戴嫡母。
納蘭皇后感覺不敢置信,“你們……豈有此理!”
那她算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