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8.前世真相(中)
不過觀后續(xù)反應,曲閏東不愛梁菲菲。
紀韶元不認為曲閏東這種花心種子會有什么所謂的癡情時刻,他癡情也只是一瞬間、一剎那,而非永恒。
連紀韶元都可以隨意拋棄的男人,你說他癡情,誰信?。?p> 紀韶元的話并沒有使楊蕓玲停止說話,她振振有詞地說道:“曲閏東當時對我說,皇后不滿意元兒,覺得她是狐媚子,想要我休了她,然后再叫她死了,我沒同意,皇后娘娘和丞相大人那兒很生氣。我跟他說,皇后想要那個賤人去死,你照辦就是,干嘛磨磨唧唧尋找借口?他再也不說話,之后尋了一個孤女,叫她假扮他的寵妾刺激楊韶元,楊韶元氣不過,被軟禁了。曲閏東并沒有直接處死楊韶元。”
絮絮叨叨的一大堆,紀韶元聽出了關鍵詞——曲閏東不愿她死。
呵,那又如何?前世的她確實死在了曲閏東手中,難不成,她還要感激她賜死嗎?
越想越恨的紀韶元索性直截了當?shù)卮驍鄺钍|玲,“楊蕓玲,你與曲閏東究竟咋看對眼的?”
曲閏東這個高傲脾性,居然肯與楊蕓玲有商有量。你說這里面沒有古怪,紀韶元鐵定不信了。
“……那個小妾害死你之后,曲閏東怒不可遏,把她殺了。我也被他掐脖子,說為什么要這么做?”
楊蕓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心有余悸的模樣。
前世,紀韶元因與寵妾起了沖突,又被曲家冤枉紅杏出墻,一直被關進柴房里,饑一頓飽一頓,壓根就是慘兮兮的狀況。
臨死之前,她見到楊蕓玲與寵妾二人竊竊私語說不會被貴人主子遷怒,她將會是曲家二少夫人。
曲閏東在哪呢?呵,他說他是仇人之女,娶她只是為了靠近壽昌侯府,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,這種人居然會想辦法叫她不死,開什么玩笑?
紀韶元越聽越想笑,冷冷道:“哦?按你這么說,曲閏東真的是大恩人了,真是荒謬!”
曲家參奏了壽昌侯府一本,導致全府上下被問罪。楊蕓玲跟曲家合謀算計害死她,其罪當誅。
即便紀韶元并非楊家血脈,可曲閏東的所作所為,無亞于是白眼狼,過河拆橋。
從未有一刻,紀韶元是那么痛恨曲閏東與楊蕓玲。
當時叫曲閏東痛痛快快上路,還真是便宜他了,她應該好好折磨他一番,然后送他上路的。
楊蕓玲可能是陷入瘋瘋癲癲的狀態(tài)了,完全聽不懂紀韶元的話,自顧自地說了些話:“曲閏東想殺我為你報仇,我讓他和皇后娘娘虛與委蛇,方便將來替你報仇雪恨,曲閏東默認了。后面……”
之后的話她沒說。
紀韶元挑了挑眉,這一世廢后兵敗如山倒,前世她沒有回到皇宮,終究也不會改變太多太多的事情。
隆泰帝提防廢后家族久矣,方方面面做了充足的準備,廢后對她發(fā)難,相信明眼人一查就查出來了。
她與母親,還是團聚了。
紀韶元心里一緊,她都未曾知道昭德皇后的存在,稀里糊涂地丟了性命,如果這一世她不好好珍惜,隨意糟蹋人生,她如何對得起母親的在天之靈?
或許,她能重生,是托了母親的福。
“行了,楊蕓玲,狗改不了吃屎,你對我的所作所為,我已然是失望透頂了?!?p> 紀韶元想就此來個了斷,“待會吃完飯,你的使命便完成了。本公主和你,徹底一筆勾銷?!?p> 楊蕓玲前世害死了她,這輩子仍舊如此。她說的話不能全信,紀韶元不愿再花功夫在她身上了,一個死人,不值一提。
話音剛落,大門敞開,紀韶元緩緩走了出來,只留默然無語的楊蕓玲待在房中。
從天牢出來后,紀韶元一路上情緒低落。
碧月紫嫣對視了一眼,還是碧月率先開口,“殿下,楊蕓玲說了什么,你不必在意。誰都知道,楊蕓玲狗嘴吐不出象牙,以前老是欺負殿下,如今殿下風光了,她又眼紅,開始罵人了。她這種人一貫如此,殿下何必為她費神?”
陰差陽錯下,身邊侍女誤以為紀韶元是因為楊蕓玲的話而難過。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,對也不對。
紀韶元一陣哭笑不得,“楊蕓玲也不值得我為她費心。她不過是一仗勢欺人的可憐蟲罷了。”
但凡紀韶元前世強大一點,預估楊蕓玲和曲閏東下手時還會投鼠忌器。
也是,當初的她天真懵懂,只顧著過著自己的小生活,哪有心思體會到人心險惡?
楊蕓玲和曲閏東對她下手,她恨透了,到頭來楊蕓玲又說曲閏東待她有情,預備叫她假死逃跑。
她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。
紫嫣深以為然,“那是,楊蕓玲死不足惜,這一回,殿下應該可以泄泄氣了?!?p> “嗯。”
紀韶元閉目養(yǎng)神。有些事她還是搞不太懂,不過慢慢查,總歸會浮出水面的。
車子一路駛回襄黎公主府。
紀韶元甫一入房,心血來潮之下,準備打開?;坶L公主贈給她的木盒。
木盒外表古樸大氣,紀韶元仔細看了看圖案,繪畫的是木棉花。
傳聞,昭德皇后酷愛木棉花。
紀韶元愛憐地摸了摸木盒,有母親庇佑,她會越來越好的。
木盒的蓋頂紀韶元將其撬開,打算見一見里面的東西。
不料,一陣光芒迅速籠罩了紀韶元的身體,紀韶元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。外屋守著的人渾然不知。
陷入一片溫暖的海洋中,紀韶元循著光線漸漸走了過去。
那白點盡頭,原來是一熟悉的建筑——壽昌侯府。
紀韶元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,她怎么會來壽昌侯府?
這個院落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,那是她未出嫁前住的芳華院,一如既往的僻靜清幽。不知是多久沒有人過來了,此院長滿了雜草,灰塵大,連人也沒有。
紀韶元左右打量了一會兒,驚疑不定,接著又見場景轉(zhuǎn)變,移到了壽昌侯府的大門。
朱漆大門正式被貼上了封條,也是,壽昌侯府落難,全家入獄,壽昌侯府抄家,咋會有什么體面世家的風采?
紀韶元一驚,看來她來的是前世的壽昌侯府。
壽昌侯府的落難,她被關進柴房后,就斷斷續(xù)續(xù)聽丫鬟婆子討論過一嘴,完全不知后續(xù)。
如今見到壽昌侯府上面貼的封條,紀韶元揉了揉眉心,突感頭疼煩躁。
隆泰帝不滿意楊遷尋不回納蘭一族的證據(jù),徹底失寵,后面曲家的上奏,不過是配合納蘭家的動作一塊落井下石。
“這里就是壽昌侯府?看不出來啊?!?p> 正當紀韶元游神天外時,遠處一步伐整齊、身著制服的士兵迅速圍在了壽昌侯府的大門兩側(cè)。
一個官兵指了指壽昌侯府的門匾,神色間隱有懷疑。
牌匾落了灰,昔日明亮潔凈的門口已是堆積如山的垃圾聚集,金黃色漆雕篆的“壽昌侯府”幾個大字竟是掉漆,難怪有人不相信此地是壽昌侯府。
另一高大的男子拍了拍官兵的肩膀,“這就是了。楊遷入獄,陛下口諭,搜查壽昌侯府,里面已經(jīng)沒人了,我們還得辦事,趕快吧?!?p> “是?!?p> 官兵上前將封條撕掉,毫不客氣地踹開大門。
一陣響聲過后,這群戰(zhàn)士進了侯府,開始自己的任務。
紀韶元跟了過去,見他們居然入了芳華院,莫名的心里一顫。
“陛下說,這里是小公主住的地方,要卑職等好好搜搜,小公主的一些遺物需交由陛下?!?p> 高大男子心情沉重地說道。
陛下發(fā)現(xiàn)小公主時,小公主已被廢后所害,父女天人永隔,見也未見一面。
陛下痛不欲生,決定搜尋小公主的遺物,以做哀思。
小公主?
新來的黑臉壯漢對此毫不知情,詢問高大男子,“公主們不是住在皇宮嗎?侯府哪里有公主???”
是啊,一般人都認為公主都在宮里呢。
高大男子神色冷峻,“此事和你無關,此乃陛下的家事。陛下自會昭告天下,到時你一切皆知曉?!?p> 小公主的身世暫時不宜透露半分,高大男子守口如瓶,猛漢悻悻然,只好奉命搜尋了。
由于壽昌侯府久無人來,尋找時廢了一些功夫。好在,功夫不負有心人,好多官兵捧著小公主生前遺留下來的衣物首飾,甚至連紀韶元都忘記的筆墨紙稿一一交由高大男子審閱。
男子大力點頭,“很好,果然如陛下所料,小公主的東西留在侯府的一定不少?!?p> 即便小公主出嫁了,留在娘家的東西也未必很少。
紀韶元看著熱鬧,結(jié)果場景一轉(zhuǎn),變成了天牢。
此時的天牢深處,關押了一華服女子。華服女子驚恐地亂叫,“我不是故意的,是皇后、不,廢后威脅臣婦的,臣婦……”
“陛下口諭,兵部尚書趙驁瀆職受賄,著罷官流放邊疆,永世不得回京。女眷為奴,不能脫離奴籍。男丁斬首示眾,趙懇凌遲處死。次子趙懇妻子楊蕓玲謀害帝裔,目無公主,著賜石刑?!?p> 趙德全的聲音無情又冷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