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4.敞開心扉
蕭越一聽,幫忙紀韶元摘下頭上的鳳冠。沉甸甸又華麗麗的鳳冠,戴在頭上實屬考驗一個人的承受力。
紀韶元如蒙大赦,松了一口氣道:“舒服了,這才對?!?p> 她不習(xí)慣戴一堆金銀首飾睡覺。
蕭越仔細欣賞鳳冠的打造,然后笑了笑,“鳳冠乃花費無數(shù)人力物力打造而出的價值連城的寶物,殿下戴著頭疼,也是無可奈何?!?p> 鳳冠用料是真材實料,上面鑲嵌的寶石寶珠,放在外面會被搶破頭。如今作為一個鳳冠的小飾品,不得不說是一種財大氣粗與奢靡豪富的表現(xiàn)。
當然,隆泰帝嫁女兒,想給女兒天底下無人能比的大婚,讓她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公主。
不過蕭越覺得,這些錢花在刀劍上,更好一點。
紀韶元撇了撇嘴,“大姑娘上轎,我可不想再這樣了?!?p> 大婚的相應(yīng)風(fēng)俗禮儀實在太煩了,她不想再經(jīng)歷幾次了。
蕭越哭笑不得,“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情,殿下怎么不喜歡嗎?”
今天這場大婚,毋庸置疑,好長一段時間里沒有多少人比得上了。
而且,紀韶元蕭越會成為大家口耳相傳的最幸福甜蜜的夫妻。
紀韶元抬了抬下巴,主動瞪掉鞋襪,發(fā)起牢騷,“規(guī)矩太多了,我可不喜歡?!?p> 這樣不行,那樣不行,好吧,成親還這么麻煩,以后不會再有了。
蕭越聞言,若有所思,“這么說的話,的確很煩人。但這一切是為了殿下,蕭越甘之如飴?!?p> 話鋒一轉(zhuǎn),深情款款地表白了。
換在別人眼里或許很感動,可紀韶元甩了甩手,一臉嫌棄,“啊呀,今天是我們的大婚喜慶日,良辰美好,你說這些,不習(xí)慣。”
她老大不習(xí)慣了。
他能否認為,這是害羞了?
蕭越心里腹誹,面若無事,“元兒方才是吃了湯圓吧,湯圓還剩下一大碗,需不需要再吃?”
從早上到現(xiàn)在,紀韶元幾乎可以說是滴水未進,肚子餓也是很能理解的。
紀韶元翻過身,把頭對向蕭越盈滿關(guān)切的眸子里,一笑,“餓是不餓了,就是……春風(fēng)一度入我懷?!?p> 她承認,就是光明正大的挑弄。
蕭越心里亦不平靜。這……他未有過如此尷尬的時候。
對他來說,以前與紀韶元相處時那種自然與愜意,今天晚上好像不太一樣了。不過,他也得上心點。
蕭越無奈,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。大姑娘上轎頭一回,這句話也符合他的心境,就是……
越想越遠的蕭越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躺在床上的某位小女子悄咪咪地爬起身來,往他的嘴角蜻蜓點水地飛快一點。
蕭越:“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紀韶元捧腹大笑,“蕭越,你好可愛?!?p> 身邊多的是男人三妻四妾,昭德皇后嫁入東宮之前,隆泰帝已然是紅袖添香好幾位了。
像蕭越這類清心寡欲又一直沒有親近的女子的男人,京城里不超過五個。
紀韶元在大笑,蕭越回之一笑,“殿下是想蕭越伺候您安睡嗎?”
嘻嘻哈哈的笑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紀韶元:“……”
這個蕭越忒不經(jīng)夸,,居然敢戲耍她!
“你說呢?蕭郎?嗯?”
紀韶元拿捏著喉嚨,壓低聲音,嬌滴滴地對著蕭越撒嬌拋媚眼。
這副情形放在他人眼里,絕對要驚掉一地下巴。
被喚蕭郎的蕭越不知為何,先是露出一口白牙,然后趁紀韶元猝不及防下,一把擁抱住撒嬌的紀韶元,眸光暗沉,“從今歲歲年年,年年有今日,歲歲有今朝?!?p> 咯噔!
紀韶元后知后覺地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闖了大禍,調(diào)戲蕭越干嘛?沒事找事!
無論紀韶元心里如何哭天喊地,明面上紀韶元是絲毫不怯陣,她瞪了瞪蕭越,惡狠狠地挑釁,“有本事,你試試看啊?!?p> 輸人不能輸陣,她絕不能被蕭越看扁了。
好吧,襄黎公主發(fā)話,蕭大將軍豈能不從?
于是,月光皎皎,寒冬紅梅,嬌艷芬芳的花兒如那片片枝葉,漸漸地畫出一或深或淺的圈兒。
其中真意,天知地知。
……
朦朦朧朧的日光順著窗欞斜暉入室,滿室芬芳,熏香襲人。
床榻邊的女子對著梳妝鏡簡單整理了儀容,描眉涂唇,襲一身粉紅衣裙,批大紅衣帛,把簪著大紅牡丹的小女子,襯得如花嬌艷,同時又帶著不可褻瀆的清素。
紀韶元望著尚在熟睡中的蕭越,幸災(zāi)樂禍地笑了,總算是扳回一城,她才沒有認賭服輸。
若讓那蕭越蹬鼻子上臉,她紀韶元顏面何存?毫無威信!不能振起妻綱。
倘若不是他抱著她去沐浴更衣,她大概今天晚上不想和他同塌而眠了。
想到這里,紀韶元的臉蛋忽而有點羞紅,她努力拍了一拍。
既來之則安之,她信命,也信天道。天道好輪回,蒼天饒過誰。
心中默默祈禱了一會兒,很快恢復(fù)了往日的神采。
“殿下。”
紫嫣碧月敲了門,得到紀韶元首肯才端飯菜入屋。碧月見紀韶元神色尚好,不禁調(diào)笑一聲,“容光煥發(fā),明艷動人啊?!?p> 此話一出,氣氛凝滯。
紀韶元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頓住了,這種事情被一個小丫頭調(diào)戲,還是自己的侍女,別提多不好意思了。
“碧月,殿下和駙馬的事,咱們做奴婢的可別多嘴?!?p> 紫嫣瞧出紀韶元的不自在,知情識趣地為紀韶元尋了由頭,打起圓場。
碧月聞言,下意識地閉嘴了。公主殿下和駙馬之間到底新婚燕爾,很多事情得磨合磨合,至于某些方面,咳咳咳,她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侍女還是暫時別開玩笑,免得殿下生氣了。
紀韶元見狀,搖頭說道:“沒事,不是你多嘴。我啊,眼下暫時不想多說什么,想吃飯補充補充能量,總而言之,謝謝你們?nèi)绱诵量嗟販蕚滹埐肆恕!?p> 安排守夜的是紫嫣碧月兩個丫頭,從昭陽宮到公主府,她們踏踏實實,誠誠懇懇,公主府沒有嬤嬤,很多事情她們也是一知半解呢。
每每想到這些,紀韶元總覺得身邊多出了個嬤嬤是不是不太好。之前隆泰帝與升平大長公主要給她送去幾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老嬤嬤,被她婉拒了。嬤嬤這些且不說規(guī)矩多,再者,之前廢后她們留下來的某些奴仆,說真的紀韶元印象不好,她潛意識排斥老嬤嬤。
感情上生疏有別,老嬤嬤她也用不慣,還不如就用好身邊的一等丫鬟。她不信碧月紫嫣比不得嬤嬤們精明能干。
——懂醫(yī)的人,她身邊又不缺。多個嬤嬤,沒必要。
“殿下謬贊,此乃奴婢分內(nèi)之事?!?p> 紫嫣碧月福了福身。該問的會問,該說的要說,只是私事暫時不方便分享。
主仆倆簡單聊了會后,開始用膳。
兩個丫鬟也一并叫下共同用膳。這種事,紫嫣碧月習(xí)以為常,與其拒絕,不如順其自然。
紀韶元喝了一口湯,見是雞肉紅棗湯,不禁戲謔道,“古語一樹梨花壓海棠,剛好雞肉紅棗,色香味俱全,我有福氣呀?!?p> 說完含了一口紅棗,吞咽而下。
小廚房自從來了童子瑕這位女師傅后,伙食待遇蹭蹭蹭地往上漲。就連雞肉紅棗湯,也是肉香湯甜。
既然想到了童子瑕,紀韶元順道一問近日她的表現(xiàn)如何。
紫嫣猶豫了一會兒,然后說:“童師傅常常一個人待在廚房里,嘴里不知念叨什么。奴婢擔(dān)心她圖謀不軌?!?p> 上次紫嫣懷疑她后,偷偷盯梢她,沒想到與之有關(guān)的記憶全部想不起了,邪門得很,紀韶元忌諱這一點,干脆沒讓紫嫣特意盯她了,也只是讓廚房的人看看有什么問題。
紫嫣這方面打交道的多,近些日子廚房方面的小道消息越來越多,幾乎是有關(guān)童子瑕的。
紀韶元神色未變,“不用管她,她也只是一個鄉(xiāng)村丫頭,想做什么,也做不了?!?p> 童子瑕得勢,靠的是童老板,童老板在升平大長公主跟前得臉,那不意味著童子瑕就是可以橫著走的角色了。
不是紀韶元小看童子瑕,主要是童子瑕人生地不熟,公主府里的人不可能聽她的差遣,總不至于童子瑕擅長蠱惑人心,引誘公主府下人跟她走吧。
若真如此,紀韶元不介意利用童子瑕的這一特點,做些事。
碧月則是翻了翻白眼,“那個童師傅,這段時間沒少給我送糕點飯食。吃得我都要吐了。”
碧月紫嫣是六品女官,再過不久,她們二位可被提一級,單獨傳授宮中女官與宮娥們了。
紀韶元挑了挑眉,“她是想討好你,讓你提攜她吧?”
只要得了碧月紫嫣的青眼,以后童子瑕的人生會截然不同。
宮中女官那是一般人盼不來的差事,做好了,童子瑕將來衣錦還鄉(xiāng)是毋庸置疑了。
碧月擰緊眉頭,“討好我也沒用呀,她得去討好蔡尚宮與唐尚儀?!?p> 蔡尚宮與唐尚儀是宮中六尚十二局的女官,童子瑕若要入宮,那是要經(jīng)過她們的審核觀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