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初其實(shí)早就知道真相,只不過他選擇了緘口不言,因?yàn)樗胁荒苷f的秘密。
“習(xí)武是要吃苦的,不知仙人可吃得了苦?”
夏末像是鐵了心一樣,她已經(jīng)撒了一個謊,不能再接著撒下去,如果她真的想生存下去,還是要靠自己。
更何況,練就蓋世神功,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夢想,一個不切實(shí)際的幻想。
“我一定可以的?!?p> 秋初回過頭來,望向她堅(jiān)定的目光,他不再多問,算是默許了她的決定。
一回到客棧,二人一貓簡單用過午膳之后,走過長廊,正準(zhǔn)備各自回到自己的廂房。
這時,秋初突然喊出了夏末。
“明日卯時,在下在此靜候仙人?!?p> 夏末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她一轉(zhuǎn)身,跨過門檻,先一步踏進(jìn)了自己的房間。
“啊……好想回家啊!”
一回到廂房,她就開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一閉上眼睛,她仿佛就能看到親愛的“母親大人”正在做她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,還有她那怕老婆的“父親兄弟”,正任勞任怨地拖著客廳的地板。
幸福,對于此刻的她而言,就是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在一起。
“夏末,我想回家了?!?p> 大胖蹲在夏末的胸前,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,他揣著個小手手,竟然連白日覺都不睡了。
“大胖,你有什么辦法可以回去不?”
夏末打個鬼主意,又打到了大胖身上,大胖瞥了她一眼,懶得搭理她。
“呼嚕,呼?!?p> 只聽一陣一連串響亮的呼嚕聲,大胖這個瞌睡蟲就又昏睡了過去。
夏末聽著大胖如敲鐘般的呼嚕聲,她又不忍心打擾他,不知不覺之中,自己竟然也睡著了。
夜色如水,一縷清冷的月光灑在窗臺上,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闖了進(jìn)來。
只見那個黑影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……直到貼近夏末那張熟睡的容顏。
“你是我的故人嗎?”
黑影輕輕撫摸著夏末那張臉,卻又怕驚醒她,始終不敢湊得太近。
夏末迷迷糊糊,猛地睜眼,無意對視上一雙如秋水般溫柔的眼眸,眼前黑影正想逃走,她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,開口質(zhì)問道。
“你是誰?”
黑衣人甩開夏末的手,她熟練地推開窗戶,側(cè)過臉來,對著她柔聲喊道。
“有緣再見?!?p> 一聽到動靜,秋初就立刻趕了過來,他顧不得旁的,直接奪門而入,只見一個黑影跳窗而逃了,他趕緊上去追,卻被夏末制止了。
“秋初,別追了,她不是壞人?!?p> 他?
哪個他?
秋初一臉困惑地望著她,她不多說,秋初自然就乖乖閉嘴。
“你沒事吧?”
夏末托著腮,細(xì)細(xì)回想著黑衣人的聲音,那個聲音明明是她聽過的,她卻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聽過,不過她明顯可以察覺到黑衣人并不想傷害她,既然自己并無大礙,她也就暫時作罷。
“我沒事。不知道大胖……有沒有事?”
她一回頭,準(zhǔn)備去尋大胖的身影,卻發(fā)現(xiàn)屋內(nèi)根本就沒有大胖的蹤跡,這不免又讓她擔(dān)心了起來。
“哎……大胖呢?他該不會跑路了吧?”
秋初趕忙一起尋找,兩人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,最終也沒找到大胖,正當(dāng)兩人準(zhǔn)備去院子里尋尋大胖時,大胖這貪吃的家伙,叼著一個大雞腿美滋滋地回來了。
大胖將雞腿放在桌上,竟然開始邀起功來。
“夏末,你看我給你帶宵夜回來了?!?p> 夏末凝視著大胖那副憨厚可愛的模樣,頓時忍俊不禁起來,她一把將大胖抱在懷里,寵溺地揉著大胖的大頭,一瞬間,心像是被火爐烤熱了一樣,一股暖意涌進(jìn)全身。
“咳咳……”
秋初這廝,他果然是看不慣這種膩歪的場景,他輕咳幾聲,仿佛在示意他這個大活人還在,好歹也要照顧一下他的感受。
話不多說,他吃醋了。
可是,
吃的還是大胖的醋。
“那個……秋初,今晚謝謝你。夜深了,你快回房歇著吧?咱們明天見。”
夏末抬眸瞥向秋初,她笑語盈盈,隨口客套幾句,就把秋初給哄了出去。
男人,果然還是要靠哄的。
夏末得意地在心里輕笑幾聲,這可是她從她那“可憐”的老父親那里耳濡目染學(xué)來的教訓(xùn),沒想到今日竟真的派上用場了。
“夏末,你又在耍什么把戲?”
前腳等秋初推門走后,大胖就對著夏末一陣反問,他還不了解夏末這種德行,只是懶得拆穿而已。
“哪有什么把戲?吃你的雞腿去吧!”
夏末一眼被貓看穿了心思,她頓時覺得臉上多少有點(diǎn)掛不住,隨手拿起桌上的雞腿,直接塞進(jìn)了大胖嘴里,就又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。
大胖邊啃著雞腿,邊在嘴里念念有詞。
“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。”
夏末懶得理他,她側(cè)過身來,摸出枕邊的手機(jī),輸入密碼,打開相冊,開始一張一張地仔細(xì)翻看起來。
如果回憶有跡可循的話,相冊就是最好的見證了。
“爸、媽,你們還好嗎?有沒有想您親愛的女兒呢?”
夏末凝視著一張全家福,她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母親笑得燦爛的眉眼,父親已開始斑白的鬢發(fā),眼眶里的淚水不自覺地“啪嗒啪嗒……”地落在屏幕上,父母的臉也隨之漸漸模糊了起來。
殊不知,另一個時代里的一對中年夫妻,也正接連不斷地打著噴嚏。
“阿嚏,阿嚏……”
中年婦女邊打著噴嚏,邊向身旁躺在看電視的中年男人嘟囔道。
“夏末她爹,你說我這是怎么了?”
中年男人正津津有味地追著他那財(cái)經(jīng)頻道,他連頭都顧不得不抬,就隨口敷衍道。
“感冒了吧?”
女人湊到男人跟前,她將額頭貼到他的眼前,示意他用手摸一下。
“不應(yīng)該???我這頭也不燙???你來摸摸燙不燙,我這該不會是真的感冒了吧?”
男人無奈地伸出手摸過她的額頭之后,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,就又被電視勾走了魂。
“沒感冒。你這身體比我都硬朗。”
“夏邑,你對我就這么沒有耐心???你跟電視過去吧?天天盯著財(cái)經(jīng)頻道,也沒見咱家發(fā)大財(cái)?!?p> 女人甩了他一巴掌在背上,轉(zhuǎn)身就氣呼呼地躲進(jìn)房間里去了。
男人搖了搖頭,長嘆一聲,關(guān)掉電視,就直接轉(zhuǎn)身進(jìn)了臥室,開始哄起女人來。
他注視著女人那張怒氣沖沖的臉,不知怎的,也跟著打了幾個噴嚏,女人回過頭來,瞥著他那副傻樣,不覺“噗嗤”一聲,笑出聲來。
“咱們明天一起去看看夏末吧?也不知道她最近在瞎忙些什么?都多長時間了,也不知道回家看看?!?p> 女人又開始嘮叨了起來,男人只是隨聲附和著,兩人并肩坐在床邊,女人的頭靠在男人肩膀上,有一茬沒一茬地閑聊著。
大胖見夏末半天不出聲,他就又湊到夏末身旁,蜷縮在她腳邊,輕聲問道。
“夏末,你睡著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