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晚風(fēng)習(xí)習(xí)夜來香
夕陽西下。
蘇木欣站在緋紅色的光幕中,遙望著遠(yuǎn)方的山脈。眼里帶著些許愁緒。
她穿著有些薄的衣衫。
秋天傍晚的風(fēng),吹在身上已經(jīng)有了很深的涼意。
離她不遠(yuǎn)處,停著那輛紅色的法拉利。
羅寧白色的保時捷卡宴就停在小河邊。
小河里倒影著天上緋紅的云彩。羅寧打開卡宴的車門,從里面拿出一件灰色的外套。走到蘇木欣身后,輕輕地為她披上。
蘇木欣微微轉(zhuǎn)過頭,沒有說話,只是拉了拉肩上的外套。
這夕陽,還真是美好??!
可惜她一直想著那個跟她一起看夕陽的人,對她的態(tài)度是如此冰冷。
難道只因?yàn)樗チ撕M?,把他留在國?nèi),他心里就有了別的想法了嗎?
男人,還真是多變啊!
蘇木欣微瞇著雙眼,看著天邊的霞光一點(diǎn)點(diǎn)變暗。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滑過自己的手指,想抓卻抓不住。
就像是她留戀的青春歲月。
但就算是再明媚的青春時光,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。就像她跟蘇默之間的關(guān)系一樣。
如果那時蘇默勇敢地向她表白的時候,她要是能留下來就好了。說不定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組成了自己的家庭,最不濟(jì)也應(yīng)該是一對情侶。
可如今她跟蘇默之間,看似朋友,實(shí)則行同路人。
他已經(jīng)沒有像以前那樣在乎她了。
她和他的故事,難道就要這樣結(jié)束了嗎?
不甘心啊!
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,一轉(zhuǎn)眼就變了心,說事情都過去了,就讓它過去吧!
但在蘇木欣的心里,這件事情就是過不去啊!
回首往事,一切都好像只是發(fā)生在昨天,她還是那個她,蘇默已經(jīng)不是那個蘇默了。
也不知什么原因,這次蘇木欣回來。至從見到蘇默之后,她發(fā)現(xiàn)蘇默整個人都像變了一樣。
以前的蘇默,是多么的巴結(jié)討好她啊!
不就是想為了和她在一起嗎?
現(xiàn)在輪到她做好準(zhǔn)備,準(zhǔn)備迎接他的時候,他卻說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,就不要再去想了。
那天在紅楓林的事情,她至今記憶猶新。
這個男人是從什么時候變的??!
蘇木欣看著天邊的一抹紅色的霞光慢慢暗淡下去,才緩緩轉(zhuǎn)過頭看向一直沉默地陪在她身邊的羅寧。
其實(shí)羅寧的心思,蘇木欣怎能不知道呢!
可惜啊,她跟羅寧之間,終究也只能成為朋友而已。
羅寧在她心中,也只是個普通朋友而已。
羅寧看了一眼暗淡下來的天幕:“回去吧!”
蘇木欣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把灰色的外套還給羅寧:“這件外套,還是留給適合她的人吧!”
“木欣,難道你要為那個家伙一直等下去嗎?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你這樣去等待?他有的我也有,他沒有的我還有?!?p> 蘇木欣抬起驕傲的頭顱:“羅寧,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女孩嗎?你覺得我需要的東西,只是那些表面上的東西嗎?”
“那你告訴我,你究竟需要什么?”羅寧幾乎是在咆哮。
是??!雖然羅寧一直知道蘇木欣的心里,只住著一個蘇默。但是他內(nèi)心里只喜歡這個驕傲的女孩兒。
她總是帶著不屑的樣子,對人一副冷冰冰的態(tài)度。從不輕易和人親近。
她那樣驕傲的一個女孩子,為何要受到蘇默這般的傷害。
蘇默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,在申城,可以這樣說,他羅寧還是一個算的上是有身份的人,而他蘇默又算什么呢!
就只是從魔都回來,然后繼承了家里虧損嚴(yán)重的紅木廠。
只是這小子,能讓快要倒閉的紅木廠重新活過來,著實(shí)讓他有些驚訝,但除此之外,他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了。
羅寧知道,單憑蘇默一個人的力量,是不可能讓紅木廠起死回生的。他背后還藏著一個默默支持著他的人。
這讓羅寧想起一件事情,季海生導(dǎo)演找自己投資的那部電影。自己明明知道會虧損得底褲都不會剩,那只是季海生一個人的意淫而已。那個電影在市場上,是不可能獲得成功的。
如果能獲得成功,他豈有把如此好的機(jī)會讓給對方?
作為一個商人,眼里只有金錢和利益。
沒有錢賺的投資,那是正經(jīng)商人會干的事嗎?
起初羅寧只是以為蘇默最多只會投資100萬資金而已。
畢竟蘇默剛剛接手紅木廠,雖然也接了幾單生意,但不足以讓他一下子就拿出400萬的投資資金來。
蘇默的背后,肯定有人在支持著他。
只是自己動了所有資源,都沒有查到隱藏在蘇默背后的那個人。
到底是怎樣的人,才會在背后支持著那個小子呢!
而偏偏自己喜歡的這個女人,卻一往情深地把心思放在那個小子身上,對自己的付出視而不見。
羅寧在控制著自己,他低吼的咆哮聲,更像是野獸的嘶吼。
他實(shí)在搞不明白,自己面前這個女人,究竟需要什么?
難道是那虛無縹緲的愛情嗎?
羅寧盯著蘇木欣,眼眶都紅起來了:“木欣,你告訴我,都過去那么久了。為什么你一聽見那個小子回到申城,就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?難道他身上擁有什么我沒有的東西嗎?”
蘇木欣認(rèn)真地盯著羅寧,沉默了一會道:“你知道嗎?羅寧,你跟蘇默最大不一樣的地方是,他知道什么該堅(jiān)持,什么該放棄。也知道什么才是他想要的。但你不一樣,你想要的東西,你想方設(shè)法都會把它得到。你不想要的東西,也會留在自己身邊,不想讓別人得到?!?p> “木欣,難道這么些年,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?”羅寧實(shí)在是太激動了,他雙手都在發(fā)抖,他氣得只想罵娘。
蘇木欣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你的心思,我又怎能不明白呢!羅寧,就算沒有蘇默在,我們之間也是不可能的。我們之間的價值觀就很不一樣,我們,可以作為朋友,但不是一路人?!?p> 羅寧搖搖頭:“難道你覺得,蘇默就是那個能陪你走下去的人嗎?他回到申城后,哪次不是你主動去找他,他有過主動找過你嗎?他有照顧過你的感受嗎?”
“這些重要嗎?”
“這些難道不重要嗎?”
“重要,也不重要。”蘇木欣道:“我知道他心里還有著氣,氣我當(dāng)初沒有留下來,氣我為了自己的理想去了海外。但現(xiàn)在我不是回來了嗎?只要我們都在同一個地方,事情就會有轉(zhuǎn)機(jī)的。我相信,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心意?!?p> 羅寧忽然伸出自己的雙手,拼命搖晃著蘇木欣:“你醒醒吧!他心里早就沒有你了。”
“我不信,”蘇木欣推開羅寧:“我和他之間,竟需要一點(diǎn)時間而已?!?p> 羅寧無奈地垂下自己的手臂:“那我們呢?”
“我們之間,絕無可能?!?p> 說完,蘇木欣揚(yáng)長而去,留下羅寧一個人站在那兒發(fā)愣。
蘇木欣鉆進(jìn)紅色的法拉利,眼角邊還有淚痕,她小心地擦掉臉上的淚痕,一腳油門后,法拉利就像咆哮的野獸飛了出去。
轉(zhuǎn)眼間就消失在羅寧的視線里。
羅寧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,他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頭,眼淚竟然不自覺的從眼眶里涌出來。
他知道他對這個女人動情了。
這個女人,就是他命中的毒藥?。?p> 可是明明是屬于自己的女人,心里卻住著那個蘇默。他心里是非常的不服氣?。?p> 良久。
羅寧抬起頭來,從口袋掏出雪茄盒,拿出一根雪茄點(diǎn)燃,猛烈地吸了起來。
由于吸得太猛,導(dǎo)致肺部不適,劇烈地咳嗽起來。
這時候,卡宴后座的車門打開了,沈鶯鶯從車?yán)镒吡讼聛?。她手里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(fēng),穿著紅色的高跟鞋,唇上吐著朱紅的口紅,她波浪卷的頭發(fā),在夜風(fēng)的吹拂下,就像是岸邊的青草。
沈鶯鶯抱著披風(fēng)在原地站了一會。她看見那個男人正在無力地從地上慢慢站起,背影竟然有些傴僂。似乎這個男人一瞬間蒼老了許多。
輕輕咳嗽了一下,沈鶯鶯走了過去,把黑色的披風(fēng)披在羅寧的身上:“羅總,天氣涼了,注意身體。”
羅寧沒有說話,只是用手按住沈鶯鶯給自己披上披肩的手,靜靜地站了一會,等抽完手中的雪茄,他才抬起頭來,眼神看上去就像個迷路的小孩:
“鶯鶯,你們女人心里一旦住上某個男人,就很難改變了嗎?”
沈鶯鶯一愣:“羅總,其實(shí)有的時候,女人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而已。她要的東西也許很簡單。比如她想要去街邊吃麻辣燙,而你帶她去吃西餐。雖然西餐看上去很高檔,卻滿足不了她想要吃麻辣燙的心思?!?p> 沈鶯鶯的手拉住羅寧的手:“但我不一樣,我能理解你。所以也許你跟我才是最合適的?!?p> 羅寧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站在夜色中,感受著沈鶯鶯如蛇一樣纏上自己。
與此同時,蘇木欣已經(jīng)把車開到蘇氏紅木門口。
雖然她明明知道蘇默此時已經(jīng)不再蘇氏紅木,但她就是想來這里看看。
畢竟這里是這個男人所經(jīng)常呆的地方??!
自己去海外留學(xué)的幾年,難道真的錯過什么了嗎?
打開車門,來到蘇氏紅木門口,拿出手機(jī),在通訊里找到蘇默的名字。
把電話撥出去,又飛快地掛掉。
此時的蘇默,說不定已經(jīng)睡覺了呢!
還是不要打擾他了吧!什么事情,也可以白天說嘛!
但這個壞家伙對待自己的態(tài)度,也太冷淡了啊!
另一邊,蘇默已經(jīng)洗完澡,坐在床上刷著新聞。
他回來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柳倩家門是關(guān)著的。于是就沒敢去招惹那個姑奶奶。天知道這姑奶奶會不會又讓自己留宿,然后變成一只小野貓撲向自己。
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,那就是似乎森雅對自己在柳倩家留宿的行為很不滿。
為了不給柳倩招惹麻煩,蘇默只好回到自己家,而且早早就洗完澡躺在床上了。
自己正刷著手機(jī)呢!然后手機(jī)里的微信就來了信息。
柳倩的微信名字就叫做小野貓。
蘇默不禁吐槽,這是把自己的野性寫到臉上了??!
小野貓:小兔兒乖乖,把門兒開開。
蘇默心里大叫一聲臥槽,還來?。?p> 昨晚自己已經(jīng)很累了好不好。
真是沒有耕壞的田,只有累死的牛??!
穿著拖鞋走過去打開門,看著柳倩抱著滾滾站在門外,身上穿著碎花小睡衣。
“呃,柳老師還沒睡啊!”
柳倩搖頭:“睡不著?!?p> 你睡不著,難道也想讓我睡不著?
蘇默試探問道:“要不,進(jìn)來喝杯咖啡?!?p> 劉強(qiáng)苦惱地?fù)u頭:“那不就更睡不著了嗎?”
蘇默懶得放棄抵抗:“你進(jìn)來吧,外面冷,小心感冒了?!?p> 柳倩抱著滾滾磨磨蹭蹭進(jìn)了屋子:“你爸媽不在家吧?”
“最近這段時間都不在?!?p> “那最好啦!”
“什么最好?”
“不說了,我來你家坐一會兒。坐一會兒我就走?!?p> 蘇默一邊打著呵欠:“好吧!”
倆人在沙發(fā)上坐下,柳倩不斷用手撫摸懷里的滾滾。
滾滾不由得翻了翻白眼,這女主人,今天是生病了嗎?
但作為一只不會說話的貓,它除了翻白眼外,也別無他法。誰叫自己女主人的魂,被這壞家伙給勾走了??!
蘇默走到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,遞給正在擼貓的柳倩:“柳老師,喝點(diǎn)酸奶。”
“謝謝。”
一邊喝著酸奶,眼睛卻不斷往蘇默身上瞟。這壞家伙,怎么一點(diǎn)動靜都么有啊!難道要人家主動嗎?人家可是女孩子呢!女孩子不都是要矜持的嘛!
就在柳倩眼里有兩團(tuán)火,即將噴.射出來的時候,蘇默的手機(jī)響了。
蘇默按了通話鍵,里面?zhèn)鱽硖K木欣的聲音:“喂!蘇默,我在花可蜜咖啡等你?!?p> 沒等蘇默說話,蘇木欣就掛斷了電話。
蘇默掛斷電話后,神色驟然變得有些嚴(yán)肅起來。柳倩問道: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“我有個朋友,有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,我需要出去一趟?!?p> “那好,你去吧,我也該回去睡覺了?!?p> 柳倩從沙發(fā)上站起,帶著依依不舍的表情,希望蘇默能有所表示。
但此刻的蘇默滿腦子都是蘇木欣找他的事情,這么晚了還把自己約到咖啡店,到底有什么事呢?
柳倩抱著貓咪走了出去,蘇默也趕緊穿上衣服,走出去剛關(guān)上門,就見柳倩從自己家里伸出半個頭顱來:“需要我等你回來嗎?”
“我可能會很晚,柳老師,你還是早點(diǎn)睡。再說,女人熬夜,對皮膚不好?!?p> 嘖嘖。
聽聽,這壞家伙還懂得心疼女人呢!
柳倩不舍地關(guān)上門:“那好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