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:請公子落座!
“時間,一個時辰!”
說完,柳香便接過琵琶,手指輕輕撥動。
張一封哈哈一笑,一手輕輕拉住衣袖,便開始揮墨潑毫,作為京城有名的才子,還不足為懼。
其余人也紛紛拿起畫筆開始揮灑,卻沒有張一封那般豪邁自然,反而小心翼翼。
可越是這樣,他們越慌,隨著時間推移,有幾人心神不穩(wěn),畫作毀于一旦,最終無奈退出。
鄭玉看向葉究:“怎么辦?”
“你不會?”葉究問道。
鄭玉攤開手:“我?guī)煾笡]教過我這個。”
葉究瞬間無語,敢情花這么多錢是來湊熱鬧的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場中如今還剩下四方,張一封、鄭玉與葉究、化玉軒還有一位不知其身份的俊逸公子,坐在柳香姑娘背后的案臺上,輕松寫意,眼中沒有半點波瀾。
葉究嘆了口氣:“交給我吧!”
鄭玉頗為意外:“您還會這個?”
“不會,但有辦法,安靜看著便是。”
說著葉究一只手伸入袖中,暗中拿出相機(jī),輕輕一按,眼前出現(xiàn)一道光幕。
下一刻相機(jī)消失在他手中。等到再出現(xiàn)之時,已是在高空,俯瞰整個京城。
葉究端坐在案臺之后,入眼卻是整個京城的浩瀚,浮香樓對于整個太玄王朝京城而言,不過是滄海一粟。
他凝視畫面,一時間心境澄澈,畫面不斷后退,將整個浮香樓放在最邊上,往那邊看去是那廣袤山河,是天地百態(tài)。
咔嚓....
一瞬間畫面定格,經(jīng)過短暫時間的處理,那畫面中像是裝入了一座世界,一股大氣磅礴撲面而來,讓人心神搖曳。
坐在臺上,緩緩撥動琵琶的柳香姑娘微微皺眉,看向鄭玉:“這位公子是打算放棄了嗎?”
還不等鄭玉說話,葉究便笑道:“此等小事,何須我家公子親自動手?!?p> 柳香姑娘微微點頭,沒了下文。
張一封動作極快,不過半個時辰,一幅水墨畫便躍然紙上,畫面中出現(xiàn)了近百個人物,技法之高令人嘆為觀止。
他最后掃了一遍化作,覺得頗為滿意,便拿起印章輕輕一蓋,畫成。
而那邊的化玉軒也完成了化作,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技不如人,比張一封那一副畫作差了不少,各種表達(dá)方式也不盡人意。
化玉軒拿起畫作朝張一封嘿嘿一笑,隨后將畫作放在案臺上。
雙手環(huán)抱,作壁上觀,有張一封的事先提醒,他也不可能做什么出格之事,哪怕對那柳香姑娘有心,那也得乖乖藏著。
柳香姑娘身后那位俊朗公子倒是不急不慢,半個時辰才畫好了半幅,看那神態(tài)也沒有什么加快速度的打算。
葉究與鄭玉大眼瞪小眼,最后干脆拿起酒杯喝了起來,好像都不太著急。
化玉軒與張一封同時看向二人,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,那兩人看來已經(jīng)放棄了,如今對手只剩下身后那個深藏不露的男子了。
化玉軒看向張一封身前墨跡還未徹底干涸的畫作,極有信心。
要知道張一封的畫作可是受到過那位宮廷御用畫師陳寅繪首肯的,當(dāng)時給出的評語更是驚人“神余畫外”
而經(jīng)過這些年的沉淀,張公子的技藝更是達(dá)到了一個新的高度。
在化玉軒看過畫作之后,得到的結(jié)論更是驚人,超越太玄第一畫師,指日可待。
他看向臺上的柳香姑娘,眼中閃過笑意,反正他只是來這里湊熱鬧的,能一堵真容當(dāng)然最好,可要是看不到其實也沒什么。
終于,那位俊朗公子也終于是描完最后一筆,輕輕蓋章,使墨跡自然風(fēng)干。
他看著眼前化作,眼中出現(xiàn)一抹自信笑意。
反觀葉究那邊,一壺酒都已經(jīng)喝完,可面前畫紙上卻空空如也。
鄭玉沒來由有些著急:“葉哥...這?!?p> 葉究笑了笑:“急啥,不會耽誤事情的?!?p> 說著他喝完最后一口酒,忍不住打了個酒嗝,才慢悠悠伸出手撫平早已褶皺的畫紙。
“我曾妄想游歷四方。”
他輕輕拿起畫筆,蘸了蘸墨汁,開始胡亂圖畫起來,姿勢十分瀟灑,可畫面...就有點難以言說了。
鄭玉早就目瞪口呆,本以為葉究那是胸有成竹,卻沒想到竟然來了這么一處。
化玉軒哈哈大笑:“還以為是某位隱世高人呢?就這?!?p> 張一封看了半天,微微搖頭,有些失望的轉(zhuǎn)過頭,再看下去眼睛都要臟了。
坐在對面那位公子有些好奇,卻看不到這邊的景象,但看到化玉軒的神情動作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,完全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貨色,根本不足為懼。
他轉(zhuǎn)頭看向老神在在的張一封,如今的對手只剩下他一個了。
當(dāng)然也有一種可能,那就是沒有一幅畫能合柳香姑娘的意。
這樣的話,雙方其實都能接受,‘無’比‘有’好太多了,關(guān)鍵那個‘有’很有可能還不是自己。
葉究不管不顧,仍是咋胡亂圖畫,毫無章法可言,而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,在筆端有個造型精美的物件附著在上面。
微光順著筆桿流入畫中。
鄭玉早已絕望,早知道會是這個結(jié)果,還不如安安靜靜待在欽天監(jiān)。
這下好了,跑來這里自取其辱不說,還白白花出去好些銀兩,這要是讓張權(quán)德知道了,還不得被抽死。
葉究嘴角微翹,等到整個紙張徹底被染成黑色,才啟動打印功能。
這便是這相機(jī)的神奇之處,只要你是張紙,不管什么顏色,都能給你印上去。
剛才所作所為只是障眼法而已,在場的幾位可沒有一個簡單人物,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,三歲小孩子再清楚不過。
葉究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無人注視,便用袖袍擋住紙面,輕輕一擦,筆端有無數(shù)光芒傾瀉而下。
鄭玉目瞪口呆。
“時間到!”柳香姑娘輕輕按住琴弦笑道。
張一封、化玉軒、以及那位不知名公子紛紛將畫作交由侍者,放在了柳香姑娘身前的案臺之上。
“我自己來?!比~究笑了笑,從侍者手中接過那些化作,將自己的大作壓在最底下,雙手交由侍者。
之后便坐在案臺后,自顧自飲酒。
柳香姑娘輕輕接過化作,開始觀摩。
第一個被淘汰的乃是化玉軒的,畢竟是個半吊子,這結(jié)果也在情理之中。
可接下來所發(fā)生的事,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,很不得弄死某個笑嘻嘻的家伙。
只見柳香姑娘看向葉究:“請公子落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