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: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
二人走出浮香樓,離開東城,走上那條貫穿京城的大道,在經(jīng)過關(guān)馬巷的時候,葉究還不忘朝里邊看了一眼,馬爺仍是坐在那里,巋然不動,仿佛周邊發(fā)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(guān)。
那邊的灶臺也已經(jīng)收起,那位風(fēng)韻婦人拿著抹布正在賣力擦拭桌椅,漢子將婦人擦好的桌椅挨個抬進去,一切都顯得極為和諧。
鄭玉走在葉究身后一路上咋咋呼呼,說著可惜、羨慕之類,毫無營養(yǎng)的話語。
葉究雙手負后,誰能想到只是跟鄭玉來此見見世面,便有了這極為荒唐的私定終身,一切都來的毫無征兆,猝不及防。
他能看得出來,柳香也是個修為不低的修士,可為何會有那般作態(tài),見到他好像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夫一般。
包括她突如其來的嗚咽聲、怪異的言語、以及那個秘密,這些都需要他好生斟酌。
他緩緩嘆了口氣,感覺有些頭疼,那神態(tài)根本就不是裝出來的。
并不是他離開了那個地方,便忘記了剛才的承諾,作為堂堂正正的葉家兒郎,前世也好今生也罷,是萬萬做不出這等玩弄人家感情之事的。
包括葉正天也是如此,在沒有遇到他娘之前,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子有過承諾,因為他知道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死在戰(zhàn)場上。
就算后來官職校尉、營長、千夫長到后來的驃騎將軍,葉正天也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女子。
那時的軍營中流傳著一句話,那位用兵如神的葉大將軍,手中劍嗡嗡作響,可胯下卻無絲毫劍氣。
甚至有些過分平級將領(lǐng),開玩笑道:“葉將軍這時心中無女人,拔劍自然神?!?p> 后來,葉正天就有了一個葉大莽夫的稱號。
在邊境上豎立赫赫威名,敵軍只要一聽葉正天的名號,戰(zhàn)力便直接降了三成。
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葉正天將會終身不娶,將一生盡數(shù)付諸于軍營的時刻。
葉正天入京受封,也就在那是,葉正天卻在京城龍河河畔遇到了那個他想要照顧一輩子的女人。
也就是在那天,葉正天當(dāng)中眾大臣的面兒,辭去軍中事物,懇求入朝為官。
當(dāng)時引起了極大地轟動,許多處于上升期的官員,都暗自將葉正天列為了對手,但也有一部人選擇作壁上觀。
想要看看這位叱咤疆場的葉大將軍,在這官場之上是否還能無往不利。
可作為葉正天的嫡長子,葉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在遇到他娘的那天,葉正天第一次感到了害怕,變得不知所措,變得驚恐不安。
就算是當(dāng)年從軍,看到那一位位殺人如麻的將軍,他的臉上也從未出現(xiàn)過如此神情,就算在西北草原上被敵方以五倍于他的兵力將其包圍,也從未出現(xiàn)過那般神情。
那一天,葉正天知道,軍營他已經(jīng)回不去了,心中有了牽掛。
因為他不想讓那個心愛的女子,看到自己那毫無生機的尸體,他不想讓她傷心那。
所以他放下了手中戰(zhàn)刀,選擇握緊她的手。
葉正天有一次喝醉了酒,將這件事從回憶中拎了出來。
葉究清楚的記得最后一句話:“如果我死了,她應(yīng)該會很傷心吧!”
葉正天小時候家里窮,父母走的早,為了生計他不得不參軍入伍,在軍中該做的他做了個遍,他自認為無愧于任何人。
后來遇到那個女子,他同樣無法辜負,所以出了軍營,不留任何兵權(quán)。
后來,那名對葉正天一見傾心的女子陪著他在京城站穩(wěn)腳跟,幫他處理家事,替他管錢,教育子女,直到葉究他們長大,葉正天才無比的確定,選擇她,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。
葉究嘆了口氣,喃喃自語道:“愿天地能善待所有付諸真心之人?!?p> 因為剛才的意外,在回來的路上,二人特意加快了速度,一刻鐘便已經(jīng)趕回皇宮。
就在剛踏入皇宮的前一刻,一位青衫青年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,當(dāng)他看到葉究與鄭玉的那一刻,差點沒跳起來,他急忙說道:“可找到你們了,剛才接到圣旨,陛下正午要來欽天監(jiān)視察,這回兒估計已經(jīng)在路上了。”
“張房官已經(jīng)在門口候著了,你們快點。”
鄭玉一聽雙腿一軟,葉究爆發(fā)出十二分速度跑了出去,這要是被抓到了非得掉一層皮不可。
這葉究一走,鄭玉與那位青年倒是不著急了,女帝說到底還是為了葉究而來,其他人無關(guān)緊要的啦。
......
皇城,陸凝月帶著環(huán)玉款款走到欽天監(jiān)門口。
陸凝月雙手藏于袖中,臉上掛著一抹憤恨,這個葉究竟然偷偷把那個叫相機的玩意兒帶走了,害得她找了一早上,差點連早朝都給逛掉。
一眾房官迎了上來,齊聲道:“見過陛下?!?p> 陸凝月微微頷首,脆聲道:“平身。”
“謝陛下?!?p> 張權(quán)德站在最后一言不發(fā),心神不寧。
陸凝月走在最前方,在眾房官的帶領(lǐng)下依次巡視各房。
只不過都如蜻蜓點水一般,看一眼就走,這些地方看來看去其實也就那樣,一點沒變。
張權(quán)德掌心滿是汗水,心中叫苦不迭,希冀這女帝能慢一些才好。
這要是讓女帝發(fā)現(xiàn)葉究擅自跑出去了,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。
很快,陸凝月已經(jīng)走到了功法房門口,身后浩浩蕩蕩跟著一眾房官、長老以及觀天樓各部門管事,當(dāng)然那位神龍既不見首也不見尾的監(jiān)正還是沒有出現(xiàn)。
“張房官,帶路吧!”陸凝月微微笑道,獨屬于帝君的氣息散發(fā)的淋漓盡致。
“是!”張權(quán)德微微躬身,走出隊列,目光閃動。
“陛下請!”張權(quán)德站在門,請陸凝月走了進去。
陸凝月進去環(huán)顧四周,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,她緩緩走上閣樓,伸出青蔥手指在那些架子上輕輕一抹,眉眼彎彎,果真是纖塵不染。
看來那葉究沒有偷懶,辦事得力。
她輕聲道:“張房官,本帝叫你做的事,辦的如何了?”
張權(quán)德連忙回應(yīng)道:“不敢耽擱。”
“那就好!”
“本帝聽說功法房成果卓越,那部地級功法更是解了燃眉之急,當(dāng)賞!”
“謝陛下!”
陸凝月就帶著他們在這功法房中到處轉(zhuǎn)悠,在某種意義上來講,這里才是整個欽天監(jiān)最重要的位置。
她看向張權(quán)德:“這里就只有你一個?”
張權(quán)德神色不改:“弟子們都在房中刻苦鉆研,以報陛下天恩?!?p> “讓他們都出來吧,也好讓本帝認識認識他們?!?p> “正好了解一下,他整天都與誰廝混在一起。”
張權(quán)德深吸一口氣,敲響了鈴鐺,在帝君面前,最好還是說什么做什么,那點心思瞞不過的。
砰砰砰....
眾弟子紛紛跑出,一個個火急火燎。
陸凝月微微瞇眼,尋找著那個人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