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該她做的他都做了
衛(wèi)榕言語清晰順暢地和急救醫(yī)生溝通,告訴對方蛇的品種,傷者被咬的大致時間及自己做的一系列處理,讓對方帶上血清趕過來。
他的聲音洪亮有力,其他人靜靜聽著,心里就無端跟著放松下來。
三個多小時后,他們的車在半路上與救護車相遇,阿皮和保鏢一同被送上救護車,村長跟隨其后。晨元和衛(wèi)榕開車在后面一路跟進醫(yī)院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八點。
保鏢和阿皮分別被送進了手術室,保鏢問題不大,但醫(yī)生說阿皮被蛇咬得時間過長,尿檢后發(fā)現血小板、紅細胞和血紅蛋白下降,白細胞、谷丙轉氨酶升高,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心肌缺血的反應,雖然后面有衛(wèi)榕給做了一系列措施,可在那之前他可是中毒好幾個小時才被發(fā)現。
慶幸,竹葉青蛇是蝰蛇科中排毒量最少的,而且也不是最毒的白唇竹葉青。
大概一個多小時,臉部消腫一些的阿皮被推出了手術室,當村長要留下來照顧他,晨元說聯系他家長的時候,村長嘆息:“阿皮的阿爸兩年前在工地上出意外去世了,他媽受了不是苦日子也扔下兩個孩子走了,家里就還有一個小五歲的妹妹和一個年邁長病的爺爺,我前不久去過他家里,老頭兒床都下不來,還得讓五歲的娃妹子做飯伺候,家里哪還有人能過來。”
“在工地上出了意外,開發(fā)商和保險都有賠償的,那些錢應該也夠一家子生活到兩兄妹上完大學,怎么會連病都看不起?”
村長忿忿不平:“那些大老板心都黑!看人家孤兒寡母老弱病殘又連點法律意識都沒有,給了十萬就打法了,阿皮阿爸去工地沒多久,保險都還沒給上人就出事了,山里人沒見過世面,那么遠的大城市找都找不去,還是他村的村長帶人去把骨灰抱回來的?!?p> “他爺就是從那之后身體更差了,他媽也是狠心,扔下孩子帶著家里的錢就走了?!?p> “……”晨元啞聲,突然發(fā)現自己對留守兒童的認知還是太淺薄了。
“路老師您先忙,我先進去看看娃兒?!贝彘L背著手走進了病房,晨元就貼著墻慢慢蹲了下去。
衛(wèi)榕回來就見到這一幕,在病房門外縮成一團的人跟丟了魂一樣。他在她面前曲膝蹲下,這一湊近不要緊,大明星居然抖著肩膀在哭?
“哎喲還哭了?”他努力想看藏在手臂下的那張臉。
晨元嫌他煩,伸出一只手把他臉推開,過了一會才抬頭,可那眼底還有掩飾不了的紅,甚至罵他好煩的時候聲音都嬌嗔沙啞。
“你煩不煩啊!你能不能離我遠點!”
“不能?!毙l(wèi)榕理直氣壯,揉她頭的動作卻格外的輕:“多大個人了還蹲這兒哭,你現在怎么也算個小老師,老師教孩子就是帶頭哭?”
晨元好煩他,抬頭就想讓他滾,可當觸碰到他眼底那掬溫柔的時候,再開口就是:“你不知道,是我突然要給學生們加音樂課,我不知道學生中還有其他村的,從學校回到家走山路要一個小時,天都黑了!”
“我也是,我給阿皮家打電話他爺爺說他熟路不會丟,我就真沒放在心上?!?p> “我就該再隔半個小時再打一個去確認的!”
說著她眼底又紅了,水光在里面氤氳:“我就聽丁老師他們說山里的孩子上學多不容易,來一個能教英語的老師有多難,想走出大山的唯一途徑就是讀書。然后我覺得自己會得挺多,就想教給他們,我都沒有考慮過別的因素。”
衛(wèi)榕也聽明白了,就分析:“你是覺得自己挺厲害,既然來支教就好好地當一個老師,看到村民那么熱情地歡迎,殺了豬,又拿了自家最好的食物招待你,你扶貧的善心泛濫了,對不對?”
說白了,就是自身的優(yōu)越感讓她悲憫弱小的同時又潛意識地想彰顯自己,然后就忽略了環(huán)境與現實的問題。
見她還難掩羞恥地點頭,衛(wèi)榕嘖:“是挺膨脹的?!?p> 晨元頓時咬牙,忍了又忍,忍不住還是伸腿給他踹到一邊,她氣咻咻扭頭走人。
她真是有那個大病,干嘛就和他說話!
看著她消失在走廊的身影,衛(wèi)榕自個呲牙樂了好半天。
……
進病房時,保鏢吊著一根腿正在吃飯,旁邊有一個男護工正在給他削水果,照顧得很是周到。
見她注意護工,保鏢:“是衛(wèi)先生請的?!?p> 晨元點點頭:“應該的,你也算是為我受的傷,算是工傷,除了護工,你所有的護理費用我會一次性支付半年的,我們來之前簽的是一個月的試用合約,那等你出了院就直接做高鐵回京吧?!?p> 聽這意思,保鏢心涼,但也慚愧,剛上崗沒兩天,工作還沒展開就先混了一個工傷。
“對不起老板,我一點忙都沒幫上,我的薪水可以不要……”
見他誤會了,晨元解釋:“我沒有要辭退你,等你養(yǎng)好了傷能正常工作了,就來我公司吧。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,工作室里以后還會有很多的藝人,他們也需要保鏢的?!?p> “謝謝老板!”
處理完保鏢的事情,站在燈光明亮的走廊里晨元突然不知道去哪兒,就想到了那個被她踢了一腳的狗男人,應該是終于被她踢跑了吧……
隨后去阿皮的病房,看到阿皮和陪護床上的村長睡著了,晨元拿著卡就去一樓夜班繳費窗口續(xù)費。她把兩個床號報給里面的人,對方噼里啪啦打完鍵盤說:“你們這兩床剛才已經繳了,一床繳了兩萬,用不了這么多,等沒費了再來續(xù)就行?!?p> “????”她接回卡,一下子想到衛(wèi)榕的身上。
她忙著一頭亂忙著自責的時候,他把人帶到了醫(yī)院,又請了護工照顧自己的保鏢,還支付了醫(yī)藥費。
把她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。
晚上22:18,站在繳費大廳里出神的這會兒,衛(wèi)榕從外面走姿豪邁的進來,看她傻愣愣地發(fā)呆,就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晨元緊閉著嘴沒理他,甚至在心里翻他白眼,真是幼稚極了!
衛(wèi)榕渾不在意,拉著她離開醫(yī)院,問他干什么去。
他拿眼挑了她一下:“帶你去睡覺!”
那眼神的寓意,可謂是很深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