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羽在北京城住的是楊鎬的府邸,離紫禁城不遠(yuǎn),而且還不小,陳羽帶了三十多個隨從都能住下,里面假山,亭子,池塘,錯落有致,充分體現(xiàn)了楊大人的品味格調(diào)。
休息了一晚,第二天一大早,用過飯,陳羽便去了兵部報道,兵部門口,隨從將陳羽的名刺遞給門口的小吏。
不一會兒便有人出來回話:兵部張尚書有請,恭敬的將陳羽引入,期間并未發(fā)生被人刁難之類的橋段,頗讓陳羽失望,感到前世的小說影視不靠譜。
走進(jìn)兵部大堂,陳羽就看見堂前站著個精神矍鑠的老頭,“身形筆挺,聲音洪亮的說:可是陳大人,果然少年英才,氣度不凡!”
陳羽雙手一拱從容道:“尚書大人謬贊了!”兩人坐下后張鶴鳴便道:“早就想見你了,去歲若不是你,遼東局勢糜爛,老夫怕已下獄論罪了。”
說完站起身向陳羽深施一禮:多謝!陳羽連忙站起身雙手相扶,口中道:“當(dāng)不得!尚書大人言重了!”
兩人重新坐下后張鶴鳴道:“此次陛下召你前來估計一來想見下你這位大功臣,二來還是要問你遼東之事?!?p> 陳羽點頭,隨后兩人閑聊一會兒,張鶴鳴公務(wù)繁忙,便端茶送客了,臨別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陳羽說:“先別見首輔大人?!?p> 陳羽點頭表示明白。心中對這老頭頓生好感。
出了兵部衙門,直接去了京城著名的酒樓柳泉居,王子睿和石磊各自告假在那為陳羽接風(fēng),三人見面自然十分高興。
王子睿,石磊兩人興奮的告訴陳羽這幾個月在京城的見聞,言語之間流露出意氣風(fēng)發(fā)之情。
陳羽看的出這兩貨在京城過的不錯,也就不告訴他們,不久后東林黨人會回來的消息。就讓他們多高興點時間吧!
陳羽再次大醉而歸,陳羽就納悶為啥我酒量就那么差呢?先醉的總是我!
王子睿和石磊送陳羽回府后,一出門,兩人立時擊掌向?qū)ΧΓ河职堰@小子灌醉了!
接下來的幾天,陳羽白天各處游覽,晚上便在府中哪也不去。
方從哲在內(nèi)閣值房問左右,南京的陳大人這幾日去了何處?手下回道:只是各處游玩,并未見客。
方從哲點點頭,手下道:“此子好傲氣,幾天了都未來拜訪大人?”方從哲厲聲道:“糊涂,一個帶兵武將,私下來見老夫做甚?又道:陛下最近身體越發(fā)不好了?!笔窒禄羧惑@醒。
紫禁城東暖閣,萬歷斜靠在椅子上,一臉病容對一旁的盧受道:“陳羽到了吧”盧受回道“陛下,陳大人這幾日一直在府中,閉門謝客?!比f歷點點頭道:“難得,還算懂事。三日后召他入宮?!?p> 東宮十六歲的皇長孫朱由校正一臉期待的看著太子朱常洛道:父王,聽說國朝名將陳羽來京城了,父王能不能讓我去見見?
一旁十歲的朱由檢也一臉的期待的看著太子,朱常洛皺著眉,有些難為,一方面他也比較好奇想見一下陳羽,但東林眾人都因陳羽而被貶,他不能寒了他們的心。
正在難為,一旁的總管太監(jiān)王安開口道:“兩位小殿下不可,那陳羽是帶兵的武將,太子不可相見。”朱常洛聞言點頭。朱由校兄弟倆不由一臉失望之色。
朱由校悶悶不樂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一旁的隨身太監(jiān)李進(jìn)忠道:“殿下不必生氣,王總管素來與東林黨人走的近,又怎會讓太子和殿下見陳將軍?不過奴婢打聽到這幾日,陳大人下午都會去家中不遠(yuǎn)處的一家茶樓喝茶,殿下可以去喝茶裝做偶遇嘛!”
朱由校眼睛一亮喜道:“好主意?!睂钸M(jìn)忠道:“你不錯!”李進(jìn)忠暗喜口中說:“為殿下解憂是奴婢的本份。”
第二日陳羽正坐在茶樓二樓的雅座,一邊喝茶一邊聽說書,今日正好要說鴉鶻關(guān)之戰(zhàn)。
在說書人快要開始的時候,旁邊的桌,來了兩個人,一個少年,還有個長隨,少年人比陳羽小幾歲,一臉跳脫模樣看上去就是個熊孩子,那長隨正殷勤的伺候著少年。
陳羽也沒在意,正愜意的斜靠著椅子瞇著眼睛,吃著零嘴,不緊不慢的喝著茶。
只聽那說書人道:“話說國朝名將陳羽年約二十,身高九尺,虎背熊腰,天生神力有萬夫莫當(dāng)之勇…”聽到這里陳羽臉上愜意的笑容僵住了,不過還是耐著性子,繼續(xù)聽了下去,主要是點了一桌瓜果點心還沒吃幾口呢!
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旁桌的少年不斷的偷偷看自己,還用手捂著嘴笑,心生狐疑莫非認(rèn)得自己?這時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那長隨陰柔的樣子像個太監(jiān)!對太監(jiān),感覺像劉進(jìn)。
那說書人說道:“陳羽一人站在鴉鶻關(guān)前,對著數(shù)萬后金軍,輕蔑的一笑,隨即拿出一只紫色的葫蘆,口中念道,寶貝請轉(zhuǎn)身,只見從葫蘆里射出萬道劍光…”聽到這里陳羽在也忍不住了,重重的站起身,一臉憤怒。
當(dāng)一旁的少年以為陳羽要發(fā)飆的時候,陳羽打開了手中的扇子遮住臉,快步的逃了出去,那少爺見狀哈哈大笑連呼有趣!
陳羽逃出茶樓沒走幾步,就聽見后面有人叫道:“兄臺,留步!”只見剛才那少年跟了過來,見陳羽停步不前,少年走上前拱手道:“可是陳羽陳將軍?在下朱笑久仰大名,冒昧前來,失禮了!”
陳羽回禮道:“承蒙朱公子看得起在下,不勝榮幸!”兩人見禮后,朱由校便邀陳羽去前邊的酒樓一敘,陳羽欣然而往。
席間陳羽揣著明白裝糊涂,曲意逢迎,自然哄的朱由校暈頭轉(zhuǎn)向,一旁的李進(jìn)忠驚呆了,覺得陳羽比那幫大頭巾還能吹。
陳羽詳細(xì)的說了鴉鶻關(guān)之戰(zhàn),自然重點突出當(dāng)時有多危險,自己又是如何識破老奴奸計,又是如何將計就計,最后大勝,聽的朱由校和李進(jìn)忠不斷驚呼!
又將對遼東局勢的發(fā)展做了預(yù)測,說今年老奴必然攻擊葉赫女真,若大明應(yīng)對不力,遼東又有危險云云…
賓主皆盡興而歸,這次醉的不是陳羽,陳羽暗道:“看來不是我酒量差,是那兩貨太強(qiáng)。”
隔天朱由校醒來后,用過飯,弟弟妹妹們已經(jīng)等他多時了,于是眉飛色舞的將昨日與陳羽相識的經(jīng)過轉(zhuǎn)述了一遍,聽的弟弟妹妹們驚嘆不已。
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老爹朱常洛就在門口站著!于是一幫小蘿卜頭紛紛借故開溜了,朱由校暗罵:不講義氣。捶頭向太子老爹認(rèn)錯,朱常洛神色復(fù)雜倒沒說什么,只是道:“下不為例!”
陳羽則在家中,有太監(jiān)來通知明日皇帝召見。陳羽有些頭暈太監(jiān)只說是白天,第二天一大早陳羽特意坐著轎子去紫禁城,來到宮門口將牌子交給守衛(wèi),便回到轎子里等待。
一個時辰后,隨從稟報宮內(nèi)來人了,陳羽連忙出來,只見宮門口站著一個身穿大紅衣袍的老太監(jiān)正笑瞇瞇的看著他。
老太監(jiān)笑著說:“可是陳大人?咱家盧受,”陳羽連忙拱手施禮道:“怎敢有勞盧公公親自來接小子!”盧受道:“陳大人不用客氣了,都是自己人,咱家和劉進(jìn)可是老朋友。隨我來,免得萬歲等的急,”陳羽道:“盧公公您先請?!北愀R受進(jìn)了宮。
來到東暖閣外,盧受先進(jìn)去稟報,一會兒便叫陳羽入內(nèi),陳羽一進(jìn)暖閣便見到萬歷皇帝神色憔悴的坐著,連忙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跪地道:“臣陳羽,參見陛下,萬歲萬萬歲!”
萬歷皇帝擺擺手道:“免禮,賜座!”陳羽謝恩。萬歷皇帝看著陳羽說:“朕早就想見見我大明最年青的名將了,果然氣度不凡?!?p> 陳羽恭敬的回道:“陛下謬贊了,臣愧不敢當(dāng)!”萬歷笑道:“卿不要緊張,隨意些!”又道:“朕御極四十八年,去歲差點失了面子,還好有卿,陳卿可還要朕賞些什么?”
陳羽連忙站起躬身道:“陛下待臣以是極厚,臣已是感激涕零,不敢再有所求!”
萬歷點點頭,似乎有些累了,不在說話,一旁盧受連忙朝陳羽使了個眼色,陳羽連忙拜辭:臣告退!萬歷皇帝擺擺手!
陳羽走后,萬歷皇帝便對盧受道:“你怎么看?”盧受回道:陳大人畢竟還年青。萬歷笑罵道:“你個老貨!”
出了紫禁城,一進(jìn)轎子陳羽立刻恢復(fù)了平時的從容不迫的樣子,心中暗道:“這皇帝疑心也太重了?!?p> 不久便有太監(jiān)來傳話,讓陳羽不用陛辭了。陳羽松了口氣,過關(guān)了,暗想:“以后絕對不來了,小命在別人手里的感覺太不好了!”
陳羽又在京城待了三天,怕走的太快又被懷疑,第四天才離開京城,直奔天津乘船回家
到了船上陳羽才徹底放松。
七月初,陳羽回到了家,陪了幾天家人,就又去了南京,和幾位大人聊了下面圣的過程。
時間很快來到了萬歷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,當(dāng)夜陳羽在院中仰望星空,紫薇星暗淡無光。幾日后消息傳來,萬歷皇帝駕崩!太子朱常洛繼位年號泰昌!
泰昌皇帝第一道圣旨:召回東林黨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