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州府由于深入海洋,三面環(huán)海,防務(wù)很重,所以山東沿海十衛(wèi)中有六衛(wèi)集中在登州府,分別是登州衛(wèi)、寧海衛(wèi)、大嵩衛(wèi)、威海衛(wèi)、成山衛(wèi)、靖海衛(wèi)六衛(wèi)。
陳羽三人一路游山玩水,幾日后到了登州府城,府城和蓬萊縣城在一座城里,所以既稱府城又稱縣城。城外北面靠海處便是登州衛(wèi)所在的備倭城。
登州城的景象與濟南相比大大不如,街頭蕭條,百姓衣著襤褸,眼中了無生氣。三人又去了備倭城,陳羽看著破敗的城防,穿著破衣爛衫的衛(wèi)所守軍,對兩人說:“當(dāng)年戚帥就是在這里開始他不凡的一生,這才多少年,就如此模樣了”石,王兩人也搖頭嘆息!
濟南發(fā)生的事情,對兩人觸動很大,兩個紈绔子弟開始了他們奇妙的轉(zhuǎn)變,或許他們自己還沒意識到。
陳羽則非常期待這種變化。想像一下將紈绔子弟改造成,心懷百姓疾苦,一腔熱血的有為青年,是不是很有成就感?
又在附近轉(zhuǎn)了幾天,三人決定打道回府了,當(dāng)晚一起喝酒,酒意漸濃,陳羽忽然對石,王兩人說:“想不想在登州做事?改變這里的現(xiàn)狀?讓這里的百姓過的像南直隸的百姓一樣富庶?
兩人問言先是一愣,然后開始沉默,只是眼光越來越亮,石磊一臉的堅定大聲說:“好,我干了!”王子睿也大聲說好。
第二日出發(fā)時,石,王兩人狐疑的問陳羽:“你昨晚是不是趁我兩喝醉又忽悠我們了?”陳羽一臉無辜道:“我像是那種人嗎?你倆昨晚豪情萬丈,嚷著要救民于水火,中興大明!”石磊道:“我不信!”王子睿:“信你才怪!”
在回去的路上,經(jīng)過濟寧城,剛在客棧住下就接到衍圣公孔衍植的帖子,邀陳羽明日晚間在天上客酒樓相聚。陳羽輕笑道:“消息夠靈通的啊!”對石磊和王子睿說:“明日你倆先回去吧!我要耽擱幾日了!”兩人點頭答應(yīng)。
第二日走的時候不忘對陳羽道:“答應(yīng)我們的事別忘了!”陳羽笑著回道:“有人替我干活,我怎會不記得?肯定往死里使喚!哈哈!”三人笑著告別了。
晚間陳羽準(zhǔn)時來到了酒樓的貴賓廳,見廳內(nèi)坐著兩人,一人坐在主位,年約四旬想來就是衍圣公孔衍植,另一人竟然是楊鎬這廝。
兩人見陳羽走進來,都站起身相迎,孔衍植笑道:“陳帥名滿天下,英雄了得,久仰了”
陳羽也笑道:“衍圣公過獎了!”又似笑非笑的對楊鎬說:“楊大人神通廣大,哪兒都有朋友??!”楊鎬神色不變的笑道:衍圣公和我素來相識,得知與陳帥有所誤會,邀我前來說和。
三人坐下后楊鎬又說:“衍圣公得知南直隸為陜西災(zāi)民籌措糧食之事,立時決定捐糧十萬石,撩表寸心?!闭f完給了陳羽一個眼色。陳羽面無表情,手指在桌上慢慢敲打,見孔衍植的表情有些慌亂,便道:“不夠!在平價賣三十萬石糧給四海商社!這事算過去了?!?p> 孔衍植聞言松了口氣,連忙道:“扶危濟困,賑災(zāi)救民,我孔府圣人之后,自當(dāng)盡心竭力?!标愑鸫笮Φ溃骸昂?,大家都是好朋友,來,喝酒!”三人推杯換盞,不多時,孔衍植不勝酒力,告辭而去。
孔衍植走后,楊鎬笑道:陳帥,你可割了衍圣公好大塊肉啊!陳羽道:“他不敢不割,不識趣的話,江南沒人會和孔家做生意了?!庇謱铈€說起巡撫趙彥也對,打工還債感興趣,楊鎬大喜道:“趙彥老朋友了,我明就去找他商議!”陳羽對這廝朋友多已經(jīng)麻木了!
孔衍植被管家扶進接他的馬車后,立刻就不醉了,一臉怒容,隨即又平靜的嘆了口氣。一旁管家道:“欺人太甚,大人咱們就這么算了?”孔衍植道:“我們斗不過他,現(xiàn)在江南他一手遮天,你看東林都拿他沒辦法,算了,破財免災(zāi)吧!”
翌日楊鎬便匆匆趕去濟南急著找趙彥去商量賑災(zāi)救民的大事。陳羽并未回南京,而是去了鄆城。
鄆城縣是水滸故事的發(fā)祥地,素有“梁山一百單八將,七十二名在鄆城”之說。此地號稱好漢之鄉(xiāng),宋江,晁蓋都這里人。
陳羽一到鄆城便派人去鄆城周邊打探聞香教的消息,幾日后手下傳來的消息讓陳羽大吃一驚,周邊鄉(xiāng),鎮(zhèn),村,幾乎都是聞香教眾,小小的鄆城周邊就有幾十萬教眾。陳羽立刻起程回南京了,山東不安全,自然不能多待。
陳羽去的時候慢慢悠悠,回來的速度可不慢,一路小跑,回到南京,歇都沒歇就找兵部王尚書去了,進兵部一看,楊大人也回來了,正和王尚書商議山東這活兒怎么干?楊鎬對這種,即能發(fā)財,又能揚名,還能交朋友的事特別上心。
陳羽有時在想,這楊鎬如果不貪財?shù)脑?,真有可能是大明的中興之臣,名垂青史。不過沒有如果,楊大人怎可能不貪財呢!
見兩人都在,陳羽連忙將在山東的見聞特別是聞香教的事告訴兩人,兩人大驚。王尚書道:“竟然有幾十萬教眾?”陳羽嘆道:“只是鄆城周邊就幾十萬,其他地方我沒派人去查,怕打草驚蛇。”
兩人聞言眼皮一翻暗道:“是不敢了吧,誰不知你小子怕死?!?p> 陳羽又道:“在我看來,明年聞香教必然會造反!我們要早做準(zhǔn)備了?!蓖跎袝蜅铈€兩人開始沉思起來,陳羽接著說:“我們先在徐州部署些人馬,免得措手不及?!蓖跎袝溃骸斑@好辦,過些時日兵部調(diào)一些就是了。”
楊鎬又問陳羽道:“陳帥,要不要知會趙彥一聲?”王尚書急道:“不可,告訴他了,我們還怎么混水摸魚?。俊睏铈€一拍手:“對??!先讓他們自己亂起來,關(guān)鍵時候我們再出場,收拾殘局,順便收好處!妙??!”對王尚書豎起大拇指:“尚書大人,高明!”王尚書捻著胡須矜持的笑了笑。
陳羽在一旁吃驚的看著兩人一問一答間,陰謀詭計就出爐了。暗想:“這個時代,大明的精英恐怖如斯!”
兩人見陳羽表情驚訝,都笑了起來。王尚書道:陳帥不必如此,術(shù)業(yè)有專攻,我等朝堂爭斗幾十年,不足為奇!楊鎬道:“最后還是要看陳帥的拳頭夠不夠硬,不然再好的計謀也是笑話!”王尚書點點頭。
陳羽又對楊鎬說了石磊和王子睿的事,希望將兩人安排到登州任職,楊鎬表示沒問題,和趙彥說下就好。
王尚書好奇的問道:“陳帥對登州感興趣?”陳羽嘆了一口氣對兩人說:“兩位大人,現(xiàn)在遼東的補給錙重大多是從登州用船運送的?!眱扇它c頭,陳羽又說:“東林黨人與我們已勢不兩立。萬一我哪天再征遼東,他們只需在補給上動下手腳就能借刀殺人了!”
王尚書一聽面色凝重道:“不錯,如有那一天,我是東林黨人的話一定會如此!”
楊鎬在一旁說道:“現(xiàn)在想來確是有些可疑,為何每次陳帥大勝,就會被召回來。這幫人莫非為了銀子,在玩養(yǎng)寇自重的把戲?”
陳羽冷笑道:“這幫蠢貨做夢都沒想到,他們養(yǎng)的是條大蟲,早晚把他們吞了?!?p> 王尚書奇道:“這后金軍就這么厲害?陳帥我看你兩次不是都打勝了?”
陳羽道:“老奴雄才大略,久經(jīng)沙場,非常厲害,我第一次暗中偷襲被他跑了,第二次只要他稍微猶豫下就跑不了,可就一絲機會他還是抓住跑了。我敢斷言,后金必成大患!”王,楊兩人聞言點頭。
隨著陜西幾十萬災(zāi)民流入南直隸各地,整個江南的用工荒立刻緩解,各類大小工坊全力生產(chǎn)出各類商品,然后隨著船隊賣到了日本,南洋各地,換回了大量財富,各地百姓日子越來越富庶,大人們的日子自然更加滋潤。
原來南京各部號稱養(yǎng)老院,這幾年無數(shù)的官員削減腦袋想來南京為官。
宋鐵牛是陜西的災(zāi)民,家里一共七口人,老爹老娘加媳婦和三個娃,見家里沒吃了,硬著頭皮賒了五石糧,懷著惴惴不安的心來到了南京。
被安排在一家酒樓打雜,想不到包吃包住一月還有三兩銀子工錢,拿到工錢時,宋鐵牛放聲大哭,掌柜笑著對他說好好干,以后的日子會更好,將來把全家人都接來享福。宋鐵牛暗中發(fā)誓要好好干活,把家人都接來過好日子。在南直隸有無數(shù)像宋鐵牛一樣的災(zāi)民,對往后的日子滿是憧憬!
十二月吏部行文石磊為登州兵備道副使,王子睿為登州府同知。在陳羽面授機宜后兩人帶著雄心壯志,一副要大展宏圖的樣子去赴任了。
而陳羽陳大帥正在家中被媳婦埋怨出去玩沒帶她一起,被老娘埋怨沒給她多生點孫子讓她帶!胖兒子還小,沒資格埋怨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