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陳羽是被帳外的大雨聲吵醒的!一臉懵逼看著傾盆大雨暗想:“尷尬了!”好在天大亮時,雨停了。
陳羽升帳,待眾將到齊后,陳羽便下令大軍開拔,兵發(fā)騰縣。陳羽已經(jīng)打探到占據(jù)滕縣的聞香教頭目叫沈智,手下集聚兩三萬教眾都是當?shù)匕傩?,?zhàn)力可想而知,只不過滕縣守軍更不堪,暗自嘆息:“這是個比誰更爛的時代!”
行軍路上,騎兵統(tǒng)領徐胤爵,笑嘻嘻的湊上來道:“大帥!一會兒可要多照應小弟。”陳羽朝他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的道:“就在我身邊,有個屁的危險,你怕個啥?一會兒又不讓你沖陣!”
徐胤爵是魏國公的嫡子,比陳羽小一歲,魏國公知道陳羽率軍后,便把兒子塞進來,好混點功勞以后方便襲爵。
來到滕縣城下,大炮擺開,陳羽手一揮,頓時炮銃齊放,城頭一片火光,聞香教眾哪經(jīng)歷過這情形,城頭上人仰馬翻一片慌亂。才一柱香的時間,城門被炸開,騎兵蜂擁而入,聞香教眾四散而逃!
陳羽傳令不得濫殺。一旁的徐胤爵見了,一臉敬佩的道:“大帥仁德,仁義之師啊!”陳羽一副悲天憫人狀嘆道:“百姓何辜,只是被奸人蒙蔽,都是大明子民,本帥又怎忍心刀劍相加!”
看著徐胤爵暗道:“這小子好演技,國公家的果然沒有省油的燈?!?p> 徐胤爵心里道:“要不是想混功勞,小爺才不捧你的臭腳呢!誰不知你到處忽悠人去大員島,這么多亂民,錢都買不到,你會舍得殺?”
一旁眾將都眼露崇敬之色覺得大帥果然仁者無敵!
一個時辰之后,陳羽進了滕縣縣衙,見到了被亂民關押一個多月的縣令姬文胤,此人也夠倒霉,才上任三天,就做了階下囚,姬文胤一身臟亂,見到陳羽,拜倒在地哭道:“多謝大帥救命之恩!學生感激涕零。”陳羽溫言道:“姬縣令不必多禮,下去歇息吧!”
倒霉的縣令走后,陳羽對眾將說:“甄別一下亂民,但凡聞香教的傳頭,不論大小押往濟南交于趙巡撫?!?p> 陳羽在滕縣停留了三日,一直等到四海商社派人來接收亂民才帶兵向鄒縣而去。留下了空蕩蕩的的滕縣,縣令姬文胤欲哭無淚。
大軍來到鄒縣,徐鴻儒在得知名將陳羽一日攻克滕縣后立刻帶著教眾棄城而走,前往鄆城,召集教眾準備在那里決戰(zhàn)。幾萬人經(jīng)過兗州城,城上魯王朱壽鋐與知府王佐,一臉的驚慌。嚴令守軍不得出擊!
陳羽則不緊不慢,跟著徐鴻儒,只不過哨騎四出,怕中埋伏。心里巴不得徐鴻儒多聚集點人,可以一起打包帶去大員島。
八月十五,鄆城城下,徐鴻儒十多萬大軍擺開陣勢,準備以多打少,與陳羽絕戰(zhàn)。
陳羽在馬上,拿著千里鏡看了一會兒對面,都是些衣著各色的百姓,手里拿著五花繚亂的武器,菜刀,釘耙,木棍。搖頭嘆息,心中有些不忍,吩咐左右:“一會兒打散了,盡量少殺人!”
徐胤爵臉色發(fā)白的問道:“大帥,咱們才這么點人,對面十幾萬啊!”陳羽笑道:“十幾萬拿刀的百姓而已,又不是女真騎兵!”見徐胤爵身體都開始抖了,安慰他道:“你在我身邊,我都不怕,你就安心看戲!”說完,手一揮,對侍從說:“開始吧!”
隆隆的炮聲響起,對面的人群中掀起無數(shù)血雨,巨大的銃兵方陣踩著整齊的步伐,向前碾壓過去,騎兵再兩側緩緩跟進。三百步,哨聲響起,火銃兵開火,只三輪齊射,徐鴻儒的中軍崩潰了,無數(shù)教民哭喊著四出逃散。兩側騎兵見狀開始加速沖陣。
陳羽身邊,徐胤爵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,張大嘴巴:“這,這就勝了?”陳羽傲然道:“就勝了!”心中滿是自豪:“這個時代,只要讓我擺開陣勢,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我!”
接下來無非是抓俘虜,人實在太多了,道了晚上總算清點完,抓了七萬多人,徐鴻儒白天被炮炸死了,陳羽命人將他的人頭送往濟南。
第二日陳羽便押著俘虜們急匆匆的往徐州而去,不快走的話,人就帶不走了,費那么大勁,不就是為了這么點人嘛!
兩天后,消息傳出國朝名將陳羽于山東鄆城以七千之兵大破十萬聞香反賊,陣斬賊酋徐鴻儒!天下震動。
等兗州府諸位大人回過神,發(fā)現(xiàn)治下的百姓少了大半時,陳羽已經(jīng)帶著人跑回了徐州,剩下的麻煩,就交給楊大人和山東的大人們扯皮了!
陳羽將俘虜交給四海商社的人后就帶著大軍回南京了。
濟南,山東巡撫衙門大堂,巡撫趙彥,兗州知府王佐,魯王府長史丁智,還有楊鎬齊聚一堂。堂中氣氛凝重,山東的諸位大人臉色緊繃,眼中蘊藏怒火。與之對比,楊鎬楊大人,面帶微笑,風度翩翩。
兗州知府王佐怒聲道:“楊大人,陳帥幾乎把滕縣,鄒縣,鄆城的人都帶走了,未免做的太過分了!”魯王長史丁智接著道:“王府在城外被亂民搶走的財物,也被陳帥拿走了,魯王殿下都氣病了。今日楊大人,你要給我們個交代!”
楊鎬慢斯條理的喝了口茶輕笑道:“陳帥帶走的都是反賊亂民,知府大人不感謝陳帥也就罷了,何來埋怨?至于王府財物,又不是陳帥搶的要何交代?”
又道:“諸位大人喪城失地,陳帥千里馳援,難道有錯?天下哪有這般道理?”
一旁的巡撫趙彥見雙方火氣漸起,連忙道:“諸位大人,有話好好說,總能想到兩全之法?!?p> 王知府和丁長史聞言對視一眼不再發(fā)怒,楊鎬見狀笑道:“這就對了嘛!本官來此就是要商量個兩全其美之法!”
楊鎬道:“幾位大人,雖然滕縣,鄒縣,鄆城的人沒了可地都在?。‘?shù)馗粦舸蠖啾粴?,這地可就是無主之地啊!王府損失的那些財物與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
王知府和丁長史越聽眼睛越亮不覺臉上有了笑容。楊鎬又道:“至于人,有地還怕沒人,巡撫大人幫忙遷一些也就是了。陳帥說了這些好處他一份不要,相反還要把剿滅聞香教的功勞和諸位大人分潤!”
頓時山東的幾位大人一臉驚喜,笑道:“陳帥高義!這個朋友交定了!”
幾位大人一商議,一份報捷奏折出爐了:巡撫大人運籌帷幄,陳帥千里馳援,王知府死守兗州城,吸引賊軍,魯王親自登城殺賊,射殺三人,最后內(nèi)外夾擊,剿滅聞香教大軍,陣斬徐鴻儒!隨后奏折和徐鴻儒的人頭被送往北京!
北京,當內(nèi)閣首輔韓爌一臉不自在的看著山東巡撫趙彥的捷報時,楊鎬楊大人正在督察院對著陳羽和王尚書大肆渲染他的豐功偉績,兩人一臉無奈的看著楊鎬大吹特吹。暗道:“好想打這廝一頓!”
陳羽為首的江南政治集團開始逐漸滲入山東。
雖然知道東林為首的內(nèi)閣不可能重賞陳羽平叛的功勞,可看到,賞:金一百,蔭一子的旨意,陳羽也忍不住破口大罵!太惡心人了!
天啟二年十月,大員島,顏思齊站在海邊的瞭望塔上,手持千里鏡看著南洋方向,自從李漁率艦隊離開后,從六月開始,每天他都會來瞭望塔看一會兒。整個大員島的人都在盼望著,期待著,憂慮著!
陳羽接完封賞旨意后,便離開南京,來到了金山衛(wèi)。每天都要來碼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海面,雖然沒說話,侍從們都知道大帥在擔心了。這段時間所有人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十月初一,呂宋島西南海域,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,海面上到處漂浮著燃燒的戰(zhàn)艦殘骸,熊熊火光中,上百艘小船不斷的從海中救起落水的士兵,李漁滿臉血污,衣著狼狽的站在旗艦【上海號】的船頭,神情凝重的望著燃燒的海面,突然他振臂高呼:“萬勝!”隨即整艘船上的士兵高呼:“萬勝!”進而海面上所有的戰(zhàn)艦發(fā)出:“萬勝”的歡呼!
十五天后大員島,顏思齊正要去瞭望塔,突然聽巨大的歡呼聲,顏思齊腿一軟,一屁股坐在地上,繼而一躍而起向著碼頭方向飛奔而去。
十一月初一晚。金山衛(wèi),陳羽草草用過飯,來到了衛(wèi)城的最高處,在寒風中遙看碼頭,侍從拿來了披風給陳羽披上,突然從碼頭方向隱約傳來了嘈雜聲,聲音越來越大,整個碼頭燈火大亮,陳羽泯著嘴唇,用力的握著拳,終于巨大的歡呼聲清晰傳來,不覺中濕潤了眼眶。
第二天南京正午時分,兵部王尚書剛用過飯,正在值房里慢步消食,楊鎬突然闖了進來,嚇了他一跳,還沒開口訓斥,楊鎬興奮的道:“海戰(zhàn)大勝!”王尚書頓時也松了口氣。自九月之后,陳羽政治集團的大人們都在焦急的等待海戰(zhàn)的結果。勝利太重要了,關系到所有人的命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