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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本佳人之清漩

第三章

卿本佳人之清漩 一塵不染.CS 2454 2021-09-28 23:26:25

  “既然相遇便是有緣,不知二位可否賞在下幾分薄面進亭飲幾杯水酒,亦可暫時暖暖身體,祛除寒意。”雷諾真摯邀請。漫長雪夜,獨自把酒委實寂寞。不想竟能遇到他人,而且很有可能得到雪傾的下落,雷諾思及此,心情大好。

  清漩酒量雖好,可如今卻無一絲酒興,但又不愿拂雷諾的面子便點頭應允下來。司徒銘見清漩如此也便默許。

  進亭時,借著月光清漩瞥了一眼亭子。只見亭子上題了“映雪亭”三個碩大的行書,筆筆有力,似是某位書法名家所作。潔白的雪花在空中亂舞,此情此景也算應了“映雪亭”這個名字。

  亭內三人把酒暢談,相見甚歡。

  突然司徒銘提議道:“既然我們三人一見如故,不如結拜成異姓兄弟,如何?”他的雙眸中閃著明亮的光澤。

  “好!”聽了司徒銘的建議雷諾深表贊同,舉杯起身。

  隨后司徒銘和雷諾的目光便同時投向了清漩。

  清漩自然很希望雷諾能繼續(xù)做自己的哥哥,便也欣然同意:“既然如此,清漩又怎好拂了二位美意?!?p>  于是三人互訴生辰。清漩無法說出她的真實生辰,便隨意告知司徒銘和雷諾一個與她生辰相近的日期。最后以雷諾為長,司徒銘次之,清漩心甘情愿為他們“三弟”。分辨好三人長幼順序,清漩便開始用力咬破自己左手食指,鮮紅的液體隨即從割破的傷口處往外流淌。清漩往酒杯中斟足了酒,然后用力按下自己剛剛割破的手指,血便順勢流入酒杯中。咬破手指的那一瞬有些輕微疼痛,清漩卻連眉頭也未皺一下,因為這小小的傷口與她身上無數(shù)的傷口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。

  待完成以上工序之后,清漩將酒杯遞給雷諾。他似乎明白清漩的意思,接過酒杯后將自己的食指放入口中,用力咬破,粘稠的液體蘊散開來,血腥的氣味立刻充斥了整個口腔。他抽出手指,亦往酒杯中滴入他的血。

  司徒銘當然也不甘示弱,咬破手指,滴出了自己血。

  “大哥請吧。”清漩伸出手,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
  “有兄弟如此,此生足矣?!崩字Z豪爽的笑道,滿足欣慰之情溢于言表。說罷,他便飲了一口酒,然后將酒杯遞給司徒銘。

  司徒銘會意,飲酒,將之遞與清漩。

  “大哥,二哥,小弟今后對兄長們如有不當之處還望二位多多包涵?!鼻邃龅?。今后如果清漩身不由己的做錯一些事,希望他們能原諒清漩才好。

  “那是自然。三弟言重了?!彼就姐懶Υ?。

  清漩笑著將酒杯中剩余的摻雜著三人血的酒一飲而盡,然后清漩揚手將酒杯往地上用力一擲。冬日的地面更為堅硬,瞬間瓷質的酒杯便伴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應聲成為華麗的碎片。清漩暗想,幸而今日雷諾哥哥有先見之明多拿了幾只酒杯,否則都不夠她摔的。清漩怕雷諾心疼他的酒杯,開口打趣道,“大哥的酒杯烤制的如此精美,如今卻被我摔了,還請大哥切勿心疼酒杯怪罪于小弟,小弟可賠不起呢?!?p>  聽了清漩的話,雷諾無奈的笑:“摔都已經(jīng)摔了,不過區(qū)區(qū)幾只酒杯,大哥我像是如此吝嗇之人嗎?”

  清漩不答,只輕笑。記憶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的那個夜晚。

  那一年,清漩五歲。因為自家同雷諾家世代交好的緣故,所以清漩小時候總是會在雷諾家小住幾日。一晚,清漩同他玩捉迷藏,于是躲進了他的房間。清漩卻在無意之中在雷諾床頭發(fā)現(xiàn)一只色澤勻潤、做工精美的玉鐲。當時的清漩甚是喜歡那玉鐲,便隨意佩戴在她手上。清漩晃動著手腕,欣喜地看著,翠綠的鐲子在手腕上來回轉動,著實好看。

  清漩欣喜之際,聽到雷諾在房外喚自己的聲音:“傾兒,出來吧,我找到你了?!弊矫圆貢r,多半尋找之人都會這么騙說躲藏起來的人出來。

  清漩當時慌了神,怕被雷諾抓到,只顧躲藏渾然忘記了手上的玉鐲。清漩打算躲到柜子里,可誰知躲藏的過程中玉鐲太大,竟從清漩手中脫落,摔到地上。玉鐲由于慣性和重力碎成了好幾片。清漩當時害怕極了,不知如何是好,只怕雷諾會責怪自己,于是越想越怕,最后清漩便嚎啕大哭起來。

  雷諾循聲而來,看見地上的玉鐲碎片,眼中滿是難以言喻的難過,險些落下淚來。但他隨即又見到站在一旁哭泣不止的清漩,他怕玉鐲的碎片會傷到清漩,便也顧不上玉鐲。雷諾一把將清漩抱入懷中,安慰道:“傾兒乖,不哭了?!?p>  清漩卻哭得更兇,哽咽道:“可是……雷諾哥哥……的玉鐲……被……我…….被我……打碎了……”因為清漩一直在哭,所以她說話也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。

  “沒關系,不過是一只玉鐲,雷諾哥哥像是如此吝嗇之人嗎?”當年,雷諾為安慰清漩也說過同樣的話。

  “真的……不怪傾兒嗎?”清漩眸中沁著淚花。清漩用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望著雷諾,“放在雷諾哥哥床頭的東西對哥哥來說一定是很重要,卻被傾兒摔碎了,傾兒真壞!”

  “傾兒再哭就不乖了,我就不喜歡傾兒了,那傾兒還哭不哭了呢?”雷諾用他的袖子擦拭清漩滿是淚水的小臉,“傾兒才是我最寶貝的東西,其它的東西和傾兒相比皆不重要?!?p>  “雷諾哥哥不可以討厭傾兒,傾兒很乖,傾兒不哭了。”清漩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臉,希望臉上的淚痕快快消失。

  雷諾用他的手愛撫的揉了揉清漩的頭,滿足的笑。

  如果不是詠娘,雷諾的姨娘,當時還傻傻的清漩根本不會知道真相。后來清漩才知道那被她摔碎的玉鐲是雷諾的娘親留給他的遺物。他娘親去世的那一年,她們都很小,清漩才四歲,沒多少記憶。清漩只記得那也是個寒冷刺骨的冬日,天空中下著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。雷諾被送來清漩家,他手上就戴著那枚玉鐲。當時清漩還小很沒心沒肺,笑話他一個男孩子學女孩子戴什么玉鐲,沒羞。

  也許是怕雷諾難過,所有人都瞞著雷諾他娘親病重的消息。致使,他最后連他娘親最后一眼都沒有見到。而那玉鐲便是他去世的娘親留給他最珍貴的東西。

  再后來,沒心沒肺的清漩就將這只玉鐲忘得一乾二凈了。

  回憶起童年往事,清漩不由贊嘆,雷諾哥哥就是這樣,永遠不計后果的寵她、疼她,即使最后遍體鱗傷的是他自己,他也甘之如飴。

  “三弟,你在想什么呢,這么出神?”司徒銘的聲音將清漩的思緒拉回現(xiàn)實。

  清漩但笑不語。她又能說些什么呢?對于自己的身份她是絕對不能向司徒銘和雷諾透露半分的。

  映雪亭外的雪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停了,烏云還了月亮自由之身。皎潔的圓月掛在如墨的夜幕中甚是好看。

  此時,映雪亭內亦是一片月華。

  清漩望望夜空,居然放晴了,明日又即將是一個新的開始。

  而今夜,蒼天為鑒,明月為證。

  映雪亭內的三個少年一起舉杯,相視一笑,共同立下“生死與共、禍福同當”的堅定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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