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齊越
一品皇家會所。
霓虹燈下,男男女女耳鬢廝磨,空氣中彌漫著酒精與荷爾蒙的味道。
齊越坐在角落里,無趣得像個傻子。
“帥哥,可以喝一杯嗎?”一個穿著清涼的妙齡少女走過來,坐到齊越的身邊。
“不,不用了……”齊越稍顯緊張地回答。
齊越今年四十五歲,這是他第一次來酒吧,見到女孩這么主動,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。
“來嘛……出來就是玩的,我陪哥哥喝一杯。”少女故意將身體靠向齊越。
齊越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女孩,精致的面龐,在眼前蕩漾。齊越哪里受的了這個,頓時感覺口干舌燥,面紅耳赤。
不過好在燈紅酒綠之下,別人很難看到他的窘迫。
“我喝……”齊越咽了下口水,接過少女手中的威士忌,一飲而盡。
雖然加了蘇打水,但是一杯威士忌下肚,齊越感覺有一股烈火從嗓子燒到食道,最終在胃里翻騰。
“哇……帥哥你好厲害啊……”少女鼓掌稱贊,右手已經(jīng)不自覺地搭到了齊越的肩膀上。
齊越緊張得不敢動彈,但直覺告訴齊越,他很享受這種感覺。
想想自己這大半輩子,齊越只能用一句話總結(jié):“真他媽窩囊!”
名校畢業(yè)的齊越,靠著自己的努力,考上了公務(wù)員,一度成為了全村人的驕傲。
原以為這輩子可以衣食無憂,無欲無求地過下去,誰知道單位領(lǐng)導(dǎo)動不動給自己穿小鞋??嗷罾刍钊亲约焊?,升職加薪跟自己無關(guān),到現(xiàn)在還是一名科員。
齊越與前妻汪文怡是在上大學(xué)那會認(rèn)識的,談戀愛的時候,她嬌俏可人,通情達(dá)理??山Y(jié)婚后便原形畢露,終日嫌棄自己沒本事。
丈母娘更把自己當(dāng)作免費(fèi)的勞力,呼之則來,喝之則去,從來沒有正眼瞧過自己一眼。
前年的時候,齊越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被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。
原本想勸說汪文怡回心轉(zhuǎn)意,卻被一頓狂罵。他永遠(yuǎn)忘不了丈母娘說的那句“自己老婆都看不住,跟廢物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原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,只有自己徹頭徹尾地被蒙在鼓里!
離婚!
當(dāng)齊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感覺一下子全身都輕松了。
“離婚可以,但是你一分錢也別想帶走!”汪文怡非常強(qiáng)硬。
“沒問題,錢都給你,房子也給你,我什么都不要……”齊越已經(jīng)不在乎這些了,他只想逃離。
“女兒你也別想要,我回頭就讓她改姓汪!”汪文怡得寸進(jìn)尺,絲毫不給齊越留后路。
齊越氣得咬牙切齒,恨不得一拳砸向這個自己深愛了二十多年的女人。
但他還是忍住了,這是他作為男人最后的大度。
“文怡,小曼從小跟我親,況且她現(xiàn)在是中考的關(guān)鍵時候,你不管我的死活,也得替孩子想想吧?”齊越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。
“沒得商量,要么你就接受我的要求,要么你就準(zhǔn)備戴一輩子綠帽吧!”
齊越死都想不明白,那個知書達(dá)理的班花汪文怡,為何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?
是因為自己太無能?
無奈之下,齊越選擇妥協(xié)。
女兒齊小曼判給了汪文怡。
對了,她現(xiàn)在叫汪小曼。
齊越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脫離苦海,從此以后哪怕是孑然一身,也可以過得自由自在。
但是當(dāng)他聽到汪文怡離婚后不到三個月就再婚的消息時,心理還是一陣刺痛。
罷了,罷了……
齊越無數(shù)次這樣安慰自己,綠帽子都戴了這么久,又何必去在乎?
齊越見過那個地中海老男人,一臉猥瑣,齊越想不通以汪文怡的人眼光,怎么會看上這種人?
“人家開奔馳,你開什么?”
“江淮。”
“人家穿巴寶莉,你穿什么?”
“海瀾之家?!?p> “人家住海景別墅,你住什么?”
“廉租房?!?p> “你讓我怎么選你?”
汪文怡的話刺痛著齊越的每一根神經(jīng)。雖然他不喜歡汪文怡如此勢力的樣子,但他無法反駁。
她說的對,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無能!
一個男人沒錢,就算你才情再好,學(xué)歷再高,也不過是分文不值。
但讓齊越真正抓狂的不僅僅是這些。
今天上午,他突然接到了女兒小曼的電話。
小曼在電話里哭哭啼啼地告訴齊越,她的新“爸爸”,也就是那個禿頭男,竟然趁她睡著了偷偷摸進(jìn)她的房間!
如果不是小曼大聲呼叫,奪門而出,就真的讓他得手了。
衣冠禽獸!
齊越二話沒說,就直奔汪文怡所住的海景別墅。
汪文怡和禿頭男對齊越的突然上門顯然很意外。
“你來做什么?”汪文怡冷漠地問道,顯然她不想再跟齊越有一丁點(diǎn)關(guān)系,尤其是當(dāng)著禿頭的面,更要跟齊越劃清界限。
“一邊去?!饼R越推開汪文怡,掄起拳頭,照著禿頭的面門砸去。
??!
禿頭躲閃不及,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挨了一拳,雙手捂著臉,疼得大叫起來。
齊越借機(jī)推倒禿頭,踢向他的腹部。
一腳,兩腳,三腳……
“你個畜生,畜生!”齊越一邊踢著禿頭,一邊破口大罵,他將所有的憤怒、怨氣、委屈都發(fā)泄在禿頭身上。
汪文怡從來沒見過如此瘋狂的齊越,在勸阻無效后,哆哆嗦嗦地?fù)芡藞缶娫挕?p> “喂,警察嗎,快來救救我老公……”
十五分鐘后,警察上門將齊越帶回了派出所。
可是當(dāng)齊越控訴禿頭男罪行的時候,汪文怡竟然向著禿頭男說話!
齊越在審訊室憤怒的吼叫:“汪文怡,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!你個幫兇!”
可是不管齊越是控訴,還是哀求,汪文怡都無動于衷,只是默默低著頭不說話。
那一刻,齊越的心徹底死了。
禿頭男自知理虧,不敢跟齊越糾纏下去,于是向警察提出和解,不再追究齊越打人的責(zé)任。
齊越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,惡狠狠地盯著禿頭男說道:“你要敢動我女兒一下,我就要你的命!”
禿頭男嚇得一哆嗦,話都說不出來。
……
“帥哥……別發(fā)呆了,喝酒嘛……”少女的軟軟細(xì)語將齊越的思緒拉回,她的雙手已經(jīng)攀附上齊越的脖頸。
“喝!”齊越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