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往事
一大爺氣咻咻的回到家里，一屁股坐下來，緩了半天，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。
這何雨柱剛才的那幾句話，可把他給惡心壞了，一想到那小子說的話，讓自己搬去和那肥頭大耳的老虔婆一起住，他就覺得喉嚨發(fā)癢。
“當家的，你這是咋了，好好的人出去了一趟怎么回來就成這樣了呢？”
一大媽往爐子里加了點碳火，好奇的問道。
“還不是讓柱子那小子給我氣的啊，我這好心好意過去勸他，結果那小子還拿話擠兌我?！?p> 一大爺喝了一口水勉強壓了壓，這才回道。
“要我說你就是自找不痛快，昨天柱子和賈家都鬧成那樣了，你還去勸人家，這些年，柱子怎么幫賈家的，這院里誰不知道。
到頭來落個這種下場，還真應了那句老話，升米恩，斗米仇，這吃不到狐貍，惹了一身騷。
現在人家柱子既然已經看清楚了，你就別上趕著再把人往火坑里推了，那一家五口就是填不滿的無底洞啊。
你說你也活了大半輩子了，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，我也知道，是我自己的身子骨不爭氣，自打當年那事以后，就留下了病根，再也沒能再給你老易家留個一兒半女的。
你也是怕老了沒人照顧咱們，想找個人給我們養(yǎng)老，但是咱們也用不著這樣啊。俗話說得好，上趕著的不是買賣啊，”
一大媽嘆息一聲，眼中滿是回憶。半是埋怨半是自責的念叨著。
“好了，那件事就不要提了，都過去這么多年了，人肯定早就沒了，就算還在，那么大點孩子，能記得了什么事?！?p> 一大爺沉默了一下，面上閃過一絲悲痛，這才強裝不在意的樣子開口說道。
“不管過去多少年，我這心里面還是難受啊，你說當年那一幫亂兵跑進來，咱家孩子到底被抱哪去了??？”
“我怎么知道，我要是知道，我當年不早就找回來了嗎。”
一大爺煩躁的跺了跺腳，積壓多年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。
多年前的那一幕又涌上心頭，當時他也是有孩子的，還是個兒子，長得胖乎乎的，比何雨水還要大三歲。
要是現在還在的話也是24歲的大小伙子了，說不定自己這孫子都抱上了。
可惜的是，四七年那會，一幫潰兵進了城，那是四下哄搶，各種劫掠。
當時還沒有這個軋鋼廠，他干的是別的活，那天因為東家家里來了幾個重要的客戶，讓他去找個好點的廚子，級別美麗，他便去找何大清，想讓何大清過去了炒菜。
他去的時候何大清剛好在蒸包子，見他來了問明緣由，也心動了，便把攤子交給了當時十三歲的何雨柱看著。
然后跟著自己到了東家哪里，這炒完菜后，東家覺得味道不錯，拿了好幾塊大洋給他們。
二人歡喜的回了家，為此，何大清還買了瓶酒打算樂呵樂呵，就這一樂呵出了事。
自己那寶貝兒子待著無聊，趁老婆不注意跑來找自己，自己那會已經有些醉意了，拿筷子給孩子沾了點酒。
結果兒子哭著跑了出去，當時還以為他回家了，便沒有管他，沒成想那小子從屋子里出去后，一路小跑哭著出了院門。
后來何雨柱喘著粗氣，懷里揣著一把錢跑回來，把錢給何大清一交，何大清拿手里一看，發(fā)現那錢是假的，氣的罵了句傻柱。自己還笑話了一下。
結果一問，他們才知道是因為潰兵進城了，何雨柱抱著包子跑了半天，最后被一個過路的商人給騙了。這時，老婆進來找兒子，他才知道孩子丟了。
發(fā)動所有認識的人找了三天三夜，愣是沒找到，后來才在一個撿破爛的口中得知，自家兒子被一個年紀大的逃兵給抱走了。
那年頭，兵荒馬亂的，誰也不知道那群潰兵跑哪里去了，又怎么可能找的到呢。
為這事，一大媽哭壞了身子，何大清也覺得對不起他，跟著一個寡婦丟下孩子走了，臨走時讓自己照顧著點他的那對兒女。
本來他也想搬走的，就是怕萬一那孩子回來了，找不到他們就不好了。所以他就留了下來，后來成了這里的一大爺后，就一直都努力的維持著院里的穩(wěn)定。
現在過去了這么多年，當初那事早就被人忘得差不多了，倒是傻柱這個外號一直傳了下來。
自己也就慢慢的死了心，直到后來有一天秦淮茹拖著大肚子，帶著五六歲的棒梗和小當找上門來，求自己給口吃的。
那小家伙，圓乎乎的不說，還穿著和他當年那個走丟的兒子幾乎一模一樣的衣服，自己第一眼看去，差點就以為是自己家的那小子回來了。
就這樣，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又是給吃的，又是給喝的，還時不時的會拿點錢給秦淮茹。
可沒想到這事被人看到了，院里就開始傳閑話，說什么他想老牛吃嫩草了什么的。
正所謂三人成虎，本來這年頭，就沒啥有意思的事，人們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睡覺，老是嘮那點日常，也沒啥大的意思了。
于是，這種帶著點色彩的話題，短短幾天時間就傳的沸沸揚揚的，
尤其是他作為軋鋼廠的八級鉗工，四合院的一大爺，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所在，私底下的暫時不提，光是明面上，就有很多人暗示自己收斂一下，不要做的太明顯了。
剛開始，自己還不太明白，后來提醒的人多了，自己也就懂了，但是，思念這玩意一旦開閘了，就像洶涌澎湃的洪水，無法阻擋。
他已經把對自家兒子的思念，轉移到了秦淮茹家的大小子棒梗身上了，一想到棒梗因為吃不到東西挨餓的場面，他就覺得心里難受。
以至于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，熬夜熬的自己都快垮了，就在他飽受煎熬的時候，有一天去上茅房的機會，突然聽到隔壁有人說何雨柱工資漲了，一個月也有三十七塊多了。
家里兩口人，妹妹還不怎么回家，老是大手大腳的花錢，日子過的好不瀟灑。
這話聽完之后，他便隱隱有了個想法，仔細琢磨了幾天后，他試探著過去找了何雨柱，讓他幫自己給秦淮茹家?guī)Я艘淮魞好妗?p> 因為對自己的敬重，再加上這事本來就是舉手之勞的緣故，何雨柱完全沒有考慮，就一口答應下來。
當天下午下班后，就提著棒兒面光明正大的去了秦淮茹家，把東西給了賈張氏。
賈張氏呢，自然是很高興的接了過去，并且讓自家兒媳婦出來感謝何雨柱。
那傻小子當時被夸了幾句，就立馬笑的合不攏嘴，整個人都找不到北了，都不用自己多說什么。
就開始走了自己的老路，再加上兩家離得近，秦淮茹又是給他洗衣服，又是給他收拾房子的，遇到事了，還溫柔的開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