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鴻本以為入冊會很麻煩,沒想到出乎意外的簡單。
九月初一,除了還在值守的成員,其余人一大早便來到了議事大殿。
三位執(zhí)事隨后到來,沒有廢話,一炷香不到便將此次前來的七名新人分配完畢。
靈石開道,方鴻無波無瀾加入了平都麾下,并順利分到了陰魔蛛常出沒的一處洞口。
值守時間為每日子時初到卯時末。
和他一起的,是一位名叫欒慶的青年。
唯一有些尷尬的,就是在大殿中,方鴻再次見到了彭景。在得知了方鴻的選擇后,彭景看他的眼神明顯有了一絲芥蒂。
對此方鴻也不怎么在意,畢竟他也沒有承諾什么。
……
轉(zhuǎn)眼,半個月過去。
值守這份差事完全沒有想象中那么危險,甚至可以說意外的輕松。
半個月來,別說陰魔蛛,便是連只普通野獸都沒出來過。
“師弟別那么認真,我在這里守了兩年了,從里面跑出來的妖獸一共加起來也不到一掌之?dāng)?shù)?!?p> 欒慶蹲在一堆篝火前,神態(tài)悠閑地烤著一只獐子,仿佛是在郊游一般。
方鴻坐在幽深的洞窟前,笑著回道:“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等下師兄烤好了記得分我點?!?p> “哈哈,沒問題。”
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,靜謐夜色中,只剩下柴火燃燒發(fā)出的噼啪聲。
突然,方鴻眉頭一皺,“又被發(fā)現(xiàn)了……”
得益于差事的悠閑,方鴻每日只需留下一少部分法力以備不時之需,其余法力全被他用來練習(xí)畫符。
在經(jīng)過了兩百六十次練習(xí)后,方鴻終于初步掌握了繪制紙兵的技巧。
只不過手法很生疏,制作出來的紙兵只能容納一道法力,勉強可以像常人一樣活動。
而想要讓紙兵具備一定戰(zhàn)斗力,最少要容納三道以上。像紙道人當(dāng)日所繪制的紙兵,更是最少要十二道法力以上。
以方鴻如今的水準(zhǔn),便是給他頂級的上品符紙、符墨、符筆,想要達到這種程度最少也要數(shù)年之功。
對此方鴻也不氣餒,他制作紙兵只是為了讓他們幫忙探索地下的情形。
論實戰(zhàn),二十七道法力支撐的頂級紙兵,也未必就比陰風(fēng)術(shù)強到哪里去。
可惜想法不錯,現(xiàn)實卻很殘酷。
這兩天方鴻一共繪制了五個紙兵,可是每一個都是進去沒多久便被破壞了。
紙兵能夠存放一絲靈識,在法力支撐下,方鴻可以通過紙兵來查看周圍情形。
但是紙兵實力太差,遇到危險根本反應(yīng)不過來,以至于連續(xù)五個紙兵全軍覆沒,方鴻依舊沒看清對手的模樣。
“一道法力操控這么大一具紙兵還是太勉強了……對了!”
方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。
自己真是鉆到牛角尖了,自己又不打算用紙兵進行作戰(zhàn),何不縮小紙兵體型?
這樣一來,一道法力控制起來也能很輕松。而且體型變小,制作消耗和法力消耗都會變少,還可以增加紙兵的持久性、隱蔽性……
方鴻越想越興奮,恨不得現(xiàn)在就回去繪制幾具。當(dāng)然,也只是想想。
擅離職守可是大罪,萬一被發(fā)現(xiàn),不僅是他,連上峰執(zhí)事都會被連累受罰。嚴重的更是會被朝廷降罪,到時那就真的慘了。
這時,一陣香味撲鼻,欒慶提著半片焦黃的獐子肉走了過來:“來師弟,嘗嘗我的手藝如何?!?p> “賣相不錯啊?!?p> 方鴻打趣一句,毫不客氣地接過咬了一口。外焦里嫩,入口有些淡淡的騷味,不過混合著幾種特殊香料,吃起來別有一番風(fēng)味。
“如何?”
“師兄這手藝,厲害!”
方鴻倒不是恭維,獐子肉如果處理不好,非常騷,根本難以入口。欒慶的處理手法,不比尋常的酒樓差了。
欒慶聞言露出一絲得意之色:“不瞞師弟你說,我爹是臨安府一家酒樓的大廚。加入蒼羽派之前,我可是一直想做一個像我爹那樣的大廚。哎,說起來,有點想我爹了?!?p> “對了師弟,你老家是哪里的?”
方鴻微微一頓,“崗山?!?p> “崗山我去過,那有一種叫做燴餅的食物,特別好吃!師弟你會做嗎?”不愧是想當(dāng)廚子的人,三兩句話離不開一個吃字。
方鴻哪里會做,正要敷衍一句,忽然臉色一變:“小心!”
說話間單掌一推,一股黑風(fēng)朝洞口席卷而去,正好堵住了一頭尖耳赤面,嘴巴狹長的怪物。
“是赤面狐,小心它會音攻!”
欒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,反應(yīng)很快,說話間揮手布下一面水幕將二人包裹起來。
幾乎同一時間,赤面狐張嘴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尖嘯。凝如實質(zhì)的音波猶如利箭噗地一下險些將水幕刺穿。
“師兄助我!”
方鴻努力催動陰風(fēng)不住糾纏著赤面狐,不讓它掙脫開來,看表情有些吃力。
實際上心里卻是松了口氣,這赤面狐只是普通的開靈中期。對他來說算不上什么威脅,八印法術(shù)正常而言是練氣后期才能掌握的力量,足以抹平同級修士與妖獸間的差距。
但他不能表露出來,否則就有點太驚人了。
反正有欒慶在,也沒必要出這個風(fēng)頭。
欒慶不疑有他,法訣一轉(zhuǎn),一條水蛇從水幕中鉆出,在水幕消失的瞬間,哧地射向赤面狐。
似是察覺到危機,赤面狐再次發(fā)出一聲尖嘯,身體更是瘋狂掙扎,卻始終難以逃脫裹在它身上的那層陰風(fēng)流帶。
方鴻靈識注意著水蛇的進攻,法訣悄然變幻,陰風(fēng)球率先撕裂了赤面狐的防御,隨后裝作后力不繼散做流風(fēng)。
欒慶默契操控水蛇順著傷口咬下,在獠牙注入傷口的瞬間,其身體竟跟著鉆入了赤面狐體內(nèi)。
欒慶面露喜色,雙手結(jié)印,大喝一聲:“凝!”
赤面狐腹部猛然暴漲一圈,身體一軟癱倒在地,再無半分聲息。
又過了片刻,欒慶才終于解除法訣,喘著粗氣道:“師弟快看它死了沒有?!?p> “師兄你把它的血都抽干了,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?!?p> 方鴻說著運轉(zhuǎn)陰風(fēng),將它從洞口拖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