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話、謀反被抓
世界上有很多事就算你說的是真話,也未必有人信。這一點,諾笙已經(jīng)遇上許多次。
畢竟故事中的“卷發(fā)少年”既能一掌制退盜賊,又能料事如神,而現(xiàn)實生活中卻連修為都沒有,長相還沒人家?guī)洠ㄟ@一點諾笙成見頗大),不相信還是情有可原。
隨后朗捕快將兩人留在府中吃飯。可諾笙經(jīng)常就頂著副死魚眼,葉華也不善言辭,因此飯局上要多尷尬有多尷尬。
就在飯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,一個丫鬟氣喘吁吁上來道:“少爺,西鎮(zhèn)趙奶奶病倒了!初春去送饅頭的時候才發(fā)現(xiàn)的?!边@丫鬟看來就叫初春。
朗捕快聞言渾然蹦起,然后坐下,緊接著又起身,“二位,恕我離開片刻!”
說后又轉(zhuǎn)身向仆人,“快去找大夫!”匆匆離去……
兩人相視一笑,并沒有在意這件事。反而一旁的仆人還替朗捕快解釋:“二位客人,朗少爺一直都很關(guān)心城里的老人家,希望別怪他?!?p> 擺擺手,皆停下碗筷。等了半個時辰,朗捕快換件衣服才又匆匆趕回來道歉。
朗府只設(shè)有一間客房。而且看著大廳的窮酸設(shè)計,估計客房要比門外客棧簡陋得多??煽紤]到盤纏問題,諾笙決定自己留下來休寢,讓葉華自己到外面客棧留宿。
他倒是認為自己是一個體貼暖男,把可能會有危險、并且更為簡陋的客房留給自己,讓女生去住相對安全、且舒服的客棧套房。
直到發(fā)現(xiàn)朗府的客房竟比主宅御還豪華!
“那、那個,朗兄,你沒有帶錯房間吧?”諾笙眼角抽搐。
朗捕快也是二十歲出頭,叫“兄”恰到好處。他解釋道:“來我家留宿的都是貴客,所以我們家都是把打扮主人室的閑錢全部拿去做客房裝潢了?!?p> 說著,他看了眼天色,“時候也不早了,剩下就交給你們吧。”
朗捕快又交代幾句后便離開,只剩下諾笙兩人。
“那怪不得只有一間客房……”葉華嘀咕一句,隨后拿著自己的包袱就去外面客棧走去。
“那個,葉華師姐……”諾笙將其叫住,“還是你來住吧。太豪華我反而住不慣,還是客棧踏實些?!?p> 葉華聞言轉(zhuǎn)身,“噢,你說的哦?!边呎f著,腳步就往客房里去。她沒有說感激的話,因為葉華知道那貨說住不慣恐怕是真的住不慣,而不是特意讓出位置給她去享受。
諾笙看著葉華輕快背影,嘴角掛上一抹不可察覺的笑容,隨后往門外客棧走去。
一夜無話……
第二日一早。
本該像浸在水中的靜默被鞭炮般響亮的敲門聲打破,其中還夾雜著一句叫喊——“師弟!師弟!快起來!快起來!”
諾笙揉著本來就亂的頭發(fā),滿不情愿坐起身子。之前幾天都在趕路,休息也只是在驛站簡單歇腳,好不容易到了城鎮(zhèn)客棧睡得舒服一點,不想一早又被叫起。
“怎么了?”諾笙拖沓地下床。
推開房門,露出葉華那驚慌失措的小臉蛋:“大事不好啦!朗家因為涉嫌造反奪權(quán)而被抓走了!”
諾笙起先也跟著葉華心慌一陣,可很快便反應(yīng)過來:“不對。人家謀反關(guān)我們什么事?倒是沒想到這朗捕快做事光明磊落,私底下卻籌劃這種事!”
“不是不是,你聽我說!”葉華手舞足蹈想讓諾笙冷靜下來聽她說話,但顯然她才是最冷靜不下來的那個,“我在客房內(nèi)聽見了,朗家只是被栽贓禍害罷!”
諾笙一愣,隨即沉思:“如此秘密的事,怎么會毫無防備說出來被你聽見?莫不是陷阱?”
“哎呀!這人心眼怎么突然就多起來了!”葉華心里犯嘀咕。
倘若這貨真的有心眼,那當(dāng)初羅家命案的時候又不見他聽出話中有話。但如今又突然多疑起來,葉華都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。
“其實這關(guān)于輕葉決的功法……”她頓了頓。
“輕葉決屬風(fēng),是五行中的衍生屬性,同時也是十分罕見的單一屬性功法。習(xí)得輕葉決的人能借助許多風(fēng)的便利,御氣飛行就是其中一個,還有就是能聽辨風(fēng)聲?!?p> 諾笙聽后脫口而出:“這么牛逼?!又能飛又能聽聲辨位,那豈不是無敵了?”注意到對方的凝視,他才漸漸收斂起來。
“罕見歸罕見,但你應(yīng)該都察覺到了,輕葉決在對抗上并不強。缺少‘剛法’,講究周旋以及戰(zhàn)術(shù)。實際上要制敵還是要看獨門武功……說多了?!?p> 葉華吐了吐舌頭,又道:“那人應(yīng)是大意了。一是沒有注意到客房有人,二是沒料到竟有人能在屋內(nèi)隔數(shù)米聽到他們的悄悄話。”
語罷她眼睛直溜溜看向諾笙,似乎希望對方能說些表揚自己的話。
而諾笙當(dāng)然不負眾望,手掌一拍便無視過去,“那好!我們?nèi)ゲ椴榭?!?p> 葉華嘟著嘴跟在后頭,“喂~,師弟你起碼給一包家鄉(xiāng)特產(chǎn)當(dāng)獎勵呀。”
聽辨風(fēng)聲,沒有想象中這么簡單。有一個大前提就是“四周都不能有風(fēng)干擾”。其次才是考驗習(xí)武人的“耳功”。你若是連那細微的變化都聽不清,那談不上聽辨。
總的來說,葉華能聽見那些悄悄話其實是花了大功夫,而且也有一定運氣成分在。倘若那地有風(fēng),又或者葉華根本沒察覺,再或者葉華在耳功上沒下太大功夫,那結(jié)論都是一樣的。
兩人回到朗府,發(fā)現(xiàn)官府的人已經(jīng)離開,只有幾位拿著包袱出來的丫鬟仆人。
昨日名為初春的丫鬟看見他們,快步走來,“兩位大人!兩位大人!請您一定要為我家主人伸冤?。 闭f著還帶上了哭腔。
見此,諾笙心中暗道:這些本是服侍于大家族的人被解雇后根本沒地可去。男仆尚且能回家種地,但女人們的家人多半是不愿意接納她們了。
再加上,看這些仆人丫鬟哥哥容光煥發(fā)就知道朗家本身就待他們不薄,如此好的地方誰都會留戀不舍。
諾笙又想起朗捕快與百姓談笑融洽的一幕……嘆氣道:“我們盡力而為吧。”說完這句話后扭頭看向葉華,“糧車的隊長應(yīng)該沒走,我們?nèi)枂??!?p> 葉華見此,疑惑道:“你有頭緒了?”她的小腦袋瓜怎么精明也沒想到諾笙想干什么。
可后者這次沒正面回答,而是望向那令人感到些許壓抑的烈日?!盎蛟S,我們一開始就已經(jīng)牽扯到這件事了?!?p> ……
冠城,城府內(nèi)。
諸葛狐翹著二郎腿,借助漂浮的腰牌不知與誰說話:“對對對,這枚棋子已經(jīng)放下了。”
腰牌中傳來一道老沉的聲音:“這樣就好。記住,不要多生事端?!?p> 諸葛狐撇撇嘴:“您正是相信我這一點才派我來冠城的吧?!?p> 腰牌傳出奸猾的大笑,隨后失去光澤摔落到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