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常溺水10分鐘以上就很難搶救了,我們也真的沒辦法了......”
“子風,子風,你醒醒,醫(yī)生,快過來,”
他的夢里交織著很多的聲音。
“我腿有些抽筋了,許子風。”
“神仙保佑!”
“后來爺爺去南山那邊采了一些草藥,給他煎服,很快就好了?!?p> “那可能不是妖怪,山里面可能有神仙吧?!?p> ......
許子風在半夜的時候醒了,媽媽和外婆守在他的床邊,他還閉著眼睛,卻能感覺到病房外白色的走廊燈在閃爍,又或許是自己眼皮的顫動。大腦告訴了他林安權離開了,心臟卻告訴他這個世界可能還有奇跡。
許子風睜開了眼睛:“外婆,我想回家?!?p> 天亮了,他出發(fā)了,許子風覺得自己一定能在南山找到些什么,然后找回安權,這種莫名又荒誕的執(zhí)念,竟使他如此堅定,
許子風緩慢地穿行在松木之間,雨靴踩過紅色泥土上茂密的雜草,每走一會,這些松木之間就會冒出超出自己身高的雜草,許子風只能用鐮刀砍斷它們,才能踏著繼續(xù)往前走。樹木上纏繞著碧綠的藤蔓,腳邊是鋒利的荊棘叢,許子風時不時能看到野兔或者別的動物在竄動,甲殼蟲和蜈蚣從裸露的泥土上經過,樹根腳下生長著一些顏色鮮艷的蘑菇,蜘蛛在樹干織網,這些聲音和畫面讓子風感到陣陣的恐懼,但他發(fā)不出任何的聲音,也沒有想過要停滯。
陽光從微弱變得強烈,再逐漸淡去,許子風不知道走了多久,有時候看到過于奇異的石頭或者花朵,他也會把它們裝進包里。他一直握著手中的指南針,雖然已經疲憊不堪,但他仍就揮動起了鐮刀。許子風發(fā)現雜草好像越來越少了,而且也越來越矮了,眼前這一片看起來只有一米多的樣子,他砍了下去,一下,兩下......突然一條黃褐色的蛇從倒下的草堆中沖了出來,許子風反應得比較迅速,立即往側后方躲避,他連忙拾起地上幾根散落的樹干,做著抵御的姿勢,蛇突然停住了,盤繞在地面的樹葉上,離許子風一米的距離,吐出了信子,許子風也死死地盯著它,腦袋似乎已經全部充血了。就在許子風想著它會不會善罷甘休的時候,它再次迅速地滑動過來朝許子風發(fā)起了攻擊,許子風一邊發(fā)出叫聲想嚇走它,一邊揮動手中的樹干反擊,就在蛇第二次躍身攻擊的時候,蛇頭好像被樹干給擊中了,它掉進了右側的草叢中,消失不見。
許子風愣在了原地一會,手中還是緊緊握著樹干,回過神來,看了看指南針的方向,就是剛才砍倒的雜草方向,一眼望過去,似乎那是路的痕跡,難道真的找到了奇跡?許子風興奮地跑上前,跨過草堆,是路,這是一條路。
許子風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,他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樹木和雜草稀疏了很多,視野也逐漸開闊起來,許子風帶了些食物和水,但是過度的體力消耗還是讓他的腳步慢了下來,因為這條路的出現,許子風心中的那個奇跡開始發(fā)光,天逐漸黑了下來,許子風借著天空殘留的光亮繼續(xù)行走,終于在一個拐角處,他再次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,是一個土廟,它矗立在山坡旁,帶著無盡的期許和疑惑,許子風沖到了廟門口,是一尊他不認識的佛像。
許子風說了很多話,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,他在這個廟里睡了一晚,這個晚上,他睡得很好,什么都沒有夢到。第二天醒來,他只是覺得脖子有點痛,可能是被蟲子叮了,他離開這個廟,繼續(xù)沿著路走。許子風翻過了一個個山坡,爬得越來越高,正午的溫度燒灼著他的大腦,他開始感覺視線有些模糊,努力眨了眨眼睛,才又清晰了一些。
前面會是最后一個山坡嗎?許子風攙扶著樹干往上爬,汗水已經流了幾輪,他帶的水已經喝光了,又不知過了多久,他顫顫巍巍地爬上了山坡,站在風中,他發(fā)現自己到達了山頂,許子風好像聽到了海浪的聲音,他仔細打量著前方的每一寸土地,前面會是下坡的地方嗎?
許子風小心地向前走了幾步,他的身體突然感覺異常的寒冷,他再上前走了幾步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遼闊的汪洋,和天空在云霧里交接,許子風往下走,卻發(fā)現前面是一整片的懸崖,海浪不斷地撞擊著崖壁的底部,整個懸崖邊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形,許子風突然感到一陣眩暈,他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有些混亂,渾身也沒有什么力氣,他癱倒在地上,這種不適感越來越強烈。
他的眼睛無法完全聚焦,即使盡力睜開到最大,子風感覺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光圈,周圍的鳥叫聲和風聲似乎都帶著劇烈的混響,許子風用力掐自己的大腿,只感到麻木,卻沒有疼痛感,他用大腿一點一點摩擦著地上的泥土,往懸崖邊上爬去,在懸崖邊上,劇烈的海風呼嘯著吹過自己的身體,往下看去,許子風好像看到了一面半圓形的鏡子,看到了碧綠色的海水,恍惚間又好像看到懸崖邊左側有一排木屋。
慢慢地,許子風感覺自己好像站了起來,又更像是懸浮,就在懸崖的邊沿,他俯瞰著腳下的海面,隱約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,然后越來越清晰,是安權,林安權眨了一下眼睛,緩緩地向許子風露出了笑容,許子風也笑了,隨之縱身一躍。
七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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