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我輩責(zé)任
“最后試一次,不行的話,我就把這玩意扔到箱里吃灰,反正那人不會回來了?!?p> 許元君豁然從躺椅蹦起身,嘗試拆開牛皮紙盒。
“咦?”
許元君發(fā)現(xiàn),沿著折線去拆,竟然真能拆開。
他不信邪,拿那把卷了刃的剪刀去裁,結(jié)果剪刀直接崩斷給他看。
“有毛病吧。”
許元君嘀咕一聲,老老實實用手,慢慢地解,如剝開衣裳般嫻熟。
他拿出一本顏色泛黃的書冊,看了眼封面,不禁吐槽:“青木訣,好像是功法,名字很樸素,大路貨的味道很濃?!?p> 年輕捕快懷疑,那人就是隨便拿一本功法敷衍。
其實許元君想錯了,虞白有在精心挑選。
青木訣固然是他隨手得來的,品級經(jīng)神殿認(rèn)證,并不特別差。
他的態(tài)度絕不敷衍。
從一堆二星以上的功法中挑出一本一星下品的煉氣法真的有點費神。
縱然是一星下品,哪怕生活在神朝,得到修煉的法門相對容易許多,可對于一個普通人而言,仍然算得上比較珍貴了。
縱然這只捕快懷有氣運,往好聽點講,就是什么氣運之曾孫,以后得到煉氣法輕輕松松。
但虞白的想法是,左右結(jié)個善緣,不成就算了。
給太好的東西,不怎么舍得,而且萬一以后成為敵人,不是在資敵?
反正給誰都是給,售賣的話,價值十枚靈石,不能再多。
青木訣在一星下品中也屬于下品,勉強能混個評價,放著爛在乾坤戒里,有些可惜。
許元君翻開看了看,心里稍微得到熨帖,是一門能夠修仙的功法,還能修煉到煉氣巔峰,相當(dāng)不錯了,有總比沒有好,聊勝于無。
.....
寂靜而昏暗的尋常巷陌。
張采風(fēng)持書、負(fù)劍,運轉(zhuǎn)望氣術(shù),書卷的一張空白頁仿佛有無形的筆墨落下,自動標(biāo)記存在詭怪的地點。
標(biāo)記的點散亂分布,多以黑為主,還有部分是紅的。
紅的那些,很快就能見到驚喜,然后悄悄死去。
“數(shù)量不算太多,實力也不算不強,可是,挨家挨戶地找,太慢了。”
張采風(fēng)看著數(shù)十個散亂分布的黑點,有些牙疼。
可惜圣卷投影的力量今日使用過度了,不然喚出天兵投影,砍瓜切菜,又短又快。
可惜余伯兄不見蹤影,要是在便好了,張采風(fēng)稍作嘆息,便回身看去。
又有新來的陌生煉氣士。
只見青藍太極袍、相貌英俊的青年道士踩在劍上,淡淡看他。
張采風(fēng)搖頭,有些失望。
眼前的道士比起驚艷天人的余伯道兄,真是弗如甚遠(yuǎn),和他竟然分庭抗禮,不值得熱忱相待。
“你是何人,報上名來?!?p> 張采風(fēng)淡然道。
“你又是何人?!?p> 青年道士不咸不淡回應(yīng)。
正是經(jīng)過多重變化后的虞白。
幻影假面不僅能變化人的相貌,連氣質(zhì)、氣勢、氣機都能改變。
對于一部分群體,只要不脫下,那就相當(dāng)于自帶美顏與妝容,不怕翻車,不怕榜一大哥連夜注銷賬號。
可惜,虞白研究發(fā)現(xiàn),這玩意兒可以沒有下限,但似乎有上限。
他怎么改都沒辦法讓變化后的樣子比原本的真實模樣更靚仔。
張采風(fēng)不說什么,徑直走開了。
愛說不說,反正消弭這城中所有詭異手到擒來,頂多費時費事了些。
“那伙教徒既亡,道友可知城外大霧為何并未散得干凈?!?p> 虞白見張采風(fēng)妖族,假裝自顧自說道。
張采風(fēng)腳步頓住,二度回首,疑惑道:“你也是來除去拜月神教的?”
原來他們真的是拜月教的人。
虞白恍然,表面不動聲色,道:“自然?!?p> 張采風(fēng)擺擺手,從容道:“那你還來做什么,你可以走了,此間事了,沒你的份?!?p> “胡言亂語,此間事哪里了卻?明明霧都沒有散去,你是裝作看不見?”
虞白嗆他。
“你懂什么?”
張采風(fēng)面有不屑,道:“源頭已然消除,不過數(shù)日,便會自行散去,你是何人,管這么多。”
“玉虛觀,李靈霄,行走云夢,專除詭異,為我之責(zé)任,亦煉氣士之大任,為什么不能管?!?p> 虞白正氣凜然,冷聲回道,“反倒是你,既著儒生袍,為學(xué)宮門生,不曉大義,閑書讀過頭了?”
聽到‘玉虛觀’二字,張采風(fēng)不以為然的神色稍稍收斂,眼眸微瞇,聽完后面的話,頓時肅然起敬,拱手道:
“失禮了,想不到道兄竟與我一樣,有此抱負(fù),義薄云天,由衷佩服,不妨同行,共同除去這千霧縣的妖邪?”
虞白適當(dāng)微笑,道了聲善。
就這樣,虞白化名的李靈霄與張采風(fēng)混到一塊。
在城中游蕩。
正好打聽關(guān)于山神的事。
在虞白的提議下,二人先去了城隍廟。
本來張采風(fēng)不怎么以為意,城隍都沒了,去城隍廟干什么。
但虞白和他說,如果城隍廟還不能找到,這就說明,拜月神教徒并非千霧縣劫難的主要制造者。
詭異的雕像沒了,施的手段也應(yīng)隨之不復(fù)存在。
陣法的話,那更好辦,這群東西的陣法水平稀爛,他輕易能看出、破解。
為了讓這個比相信,虞白還特意展示自己的造詣。
張采風(fēng)沒看明白,但是覺得好厲害的樣子,姑且一信。
值得一提,拜月神教在云夢州乃至諸多大州都臭名昭著的一個邪道勢力。
這個勢力的名字,不念拜月、神教,而是拜月神、教。
.....
何府。
昔日千霧縣最有權(quán)勢的本地豪紳。
此時,寬大的宅院黑黢黢,靜悄悄。
一盞油燈都沒有點亮。
整座縣城都差不多如此。
除卻某個客棧之外。
又到了夜晚,是最難熬的時候。
漫長的等待,對時間的概念都接近麻木了。
唯一沒有麻木的,是口腹之欲。
每天都在饑渴難耐中艱難度過。
至少,對何家姐妹而言,就是這樣的。
自從那兩位州城來的仙師一去不返后,城中的詭異死灰復(fù)燃,不知從哪里來。
多日以來,她們何府每過數(shù)日,或是一日,或是兩日,總有人在抵抗不住眼皮的沉重,睡去后,再也睜不開眼,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。
死的人很多,不論身份,門房、跟丁、丫鬟都有,直到前幾日,何府的管事人,何家老爺,在某個沉悶的夜晚,摟著豐腴的二房,安然死去。
一到清晨,驚艷了何府僅存的所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