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青樓
太司懿和朱臻不想反駁,挪動腳步,向著心中的目的地走去。
孔澩奮不顧身的跟在后面,有時抬起頭,看了看經(jīng)過的路線,大概一個時辰,當自己停下來,直勾勾的盯著正前方,然后聞到各種各樣的香氣飄來。
掛的兩個大燈籠很亮。照得周圍通紅,門前站著三名女子,個個都是貌美如花,迎客的喊聲非常好聽。
終于到了青樓,太司懿看了一眼朱臻,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。
傳來一個腳步,孔澩抬起沉重的腦袋,朝著青樓一樓望了一眼,花枝招展的女子邁出門檻,年齡并不大,只有三十歲左右。
女子猶豫了一下,這才轉(zhuǎn)身向著太司懿和朱臻,雙手放在腹前,很禮貌的半蹲下去,披在肩膀的上衣沒有脫落。
“你們……”孔澩氣得舌頭都捋不直,“你們辦案辦到風月場所來了,難怪剛才不敢回答我!”
女子面帶笑容的說道:“姑娘,誰會在禁宵以后,選擇來這里呢?一看就是??汀!?p> “哦!”
聽著孔澩和女子你來我往的對話,朱臻趕忙解釋:“我們可是來辦案的,神探,您說的是不是?”
太司懿笑道:“問心無愧??诐?,你就在門口等著吧,一步也不準離開,知道嗎?”
孔澩不想回答,轉(zhuǎn)過身沒有離開原地。
接下來,太司懿和朱臻跟著女子走進青樓,一樓擺放幾張桌子,凳子上面坐著男男女女,不堪入目的摟在一起,談話的內(nèi)容滿是污言穢語。
太司懿擺正頭,繼續(xù)向二樓走去,由于路過的人太多,動作及其緩慢。
爬完很長的樓梯。太司懿和朱臻站在一條廊檐里面,剛剛想要前進,突然聽到哭泣的聲音,接著是砸東西的聲音,不遠處的房門打開,一名穿著暴露的女子跑出來,身后追著男子。
太司懿察覺到了危險,瞄了一眼朱臻,讓朱臻趕緊上前救助。
朱臻剛好接受到眼神,不敢放慢速度的跑去,一邊用左手拔出永樂劍,一邊擋住追趕的男子,刃口架在脖子上面。
男子急急忙忙的停住腳步,臉色蒼白,腦門出汗,吞了好大一口水。
逃跑好一會兒,女子感到身子很涼的時候,沖撞了太司懿,反應過來,盯著高一頭的翩翩公子,安全感襲來,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太司懿稍微一退,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,蓋在女子的身上。
另一邊,男子感受著殺氣,也看見持劍者的相貌,眼神冰冷。
前方的畫面美好,女子站在太司懿的旁邊,深深吸了一口氣,吐出來以后,走進隔壁的房間。
被追趕的女子離開時,對面前的女子欠身行禮,讓太司懿注意到了這個動作。
進入房間,女子站在鏡子前面,臉色通紅,心跳急速加快,似乎平靜不了情緒,然后整理了一下頭發(fā),把太司懿的上衣抱在懷里。
門外,引路的女子問道:“兩位大人,可以把我的客人放了嗎?”
太司懿沒有回答,只是點點頭,看見朱臻收回永樂劍,也看見男子嚇得倒地,正在摸爬滾打的逃走。
因為太司懿就在門口,所以女子聽到接下來的提問:“之前的老鴇呢?”
“在衙門里面?!?p> “怎么說來,如今你是青樓的老鴇咯?”
“嗯?!?p> “好了,人也放了,我想問一下,這里誰和死去的頭牌關(guān)系密好?”
“就在里面?!?p> 回應的聲音剛落下,兩個腳步逐漸靠近,還沒等女子反應過來,大門被推開,走在前面的是朱臻,走在后面的是太司懿。
女子雖然嚇了一跳,但是手速很快,就把上衣扔在旁邊,正好有個魚洗。
朱臻看到了這一幕,向后瞄了瞄,太司懿的眼睛似乎不在前方,一直觀察房間里面。
女子匆匆忙忙的起身:“兩位大人,請您們先轉(zhuǎn)身,等我穿著打扮。”
朱臻二話不說,就把頭扭過去,面對著打開的門。
然而,太司懿太過于投入觀察房間,聽不到女子說的話,但是沒有忘記關(guān)門,因為這是隨手的事情。
女子一邊換衣,一邊嘟嘟囔囔:“他平時就這樣嗎?”
提問的聲音響起,太司懿才緩過神,只見女子系著腰帶。
朱臻還在面對著大門站立,回答道:“請你放心,我們不是壞人?!?p> “姑娘,剛才什么情況?那名男子為了什么追趕你?”太司懿坐了下來,才注意到鏡子的旁邊,魚洗里面是自己的上衣,“需要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。”
女子看見太司懿的視線是前方,露出一臉尷尬,笑了笑說道:“剛才???我只是沒有涂粉,他就是暴躁如雷,還想把我掐死?!?p> 太司懿沉著冷靜的傾聽,并沒有開口打斷。
當女子走到桌邊,朱臻戒備起來,永樂劍的柄子一提:“姑娘,聽新任老鴇說,你和頭牌關(guān)系好。有這么回事嗎?”
女子停下腳步,點了點頭:“是的?!?p> 太司懿突然提問:“請你回想一下,從兩個人在一起到發(fā)現(xiàn)尸體,有沒有看見陌生男子?包括其他人。”
“沒有?!迸涌焖倩貞?p> 太司懿把眼睛轉(zhuǎn)向床鋪:“案發(fā)現(xiàn)場就在你房間的正上方,聽不到動靜,這一點說不過去吧?”
朱臻輕聲的說道:“神探,也許她當時不在房間里面呢!”
“這樣……”太司懿看著女子繼續(xù)說,“我再把這樁命案說一下,一男一女死在青樓里面,是下毒,時間就在戌時之后,并不能準確到準點。但是兩個人死得很安詳,因為正在房事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的房間位置很好,我是不會排除殺人的可能性?!?p> 女子大吃一驚,目不轉(zhuǎn)睛的看著太司懿的臉,哽咽著問道:“神探,您怎么能隨便污蔑我呢?”
太司懿站起來,抬頭望著頭上的木板:“一探便知。”
朱臻抱拳之后,大笑著問道:“姑娘,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是這個,可以告訴我們兩個死者的身份嗎?”
“我只知道頭牌,畢竟我和她一起進入青樓。我們的年齡都是二十三……”
還沒等女子說完,太司懿習慣性的提出問題:“同鄉(xiāng)嗎?”
女子故作鎮(zhèn)定,皺著眉頭看向太司懿,然后小聲的回復:“不是?!?p> 朱臻只見太司懿和女子你一句我一句,無奈的點點頭,再次說道:“姑娘,請你繼續(xù)?!?p> 太司懿沒有吭聲了,注意力一直在天花板。
女子點點頭:“好的。十年前,一日夜里,我被人用轎子抬到青樓,在路上的時候,文花躺在街道中間,遍體鱗傷,衣服破爛不堪?!?p> 朱臻突然開口:“文花,原來那名女尸叫這個名字!”
太司懿搖動著手中的扇子,很是認真的觀看頭上幾塊木板,還不忘記提問:“她沒有把她的遭遇告訴你嗎?”
女子搖了搖頭。
朱臻好奇起來:“姑娘,她是怎么認識那名一起被毒死的男子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但是我大膽推測,兩個人應該是一對苦命鴛鴦!”
太司懿聽到解釋的言語,把頭轉(zhuǎn)向右邊,在確認女子是不是胡編亂造。
感覺到了一個審問的眼神,女子一邊靠近魚洗,一邊故作淡定:“我只是推測而已,兩位大人,您們應該有判斷的能力?!?p> 朱臻既然低聲的問道:“你推測的根據(jù)是什么?”
女子沉默了,用余光偷偷摸摸的看向左邊,只見太司懿一臉嚴肅。
朱臻自然不會放過提問的機會,果斷向前一步,到了女子的身后。
太司懿卻站在原地,左手背在后面,右手搖著扇子:“姑娘,請你正面回答他的問題!”
女子端正姿態(tài),通過窗戶的縫隙看見外面,已經(jīng)夜深人靜,風景依然迷人:“第一,我碰到她的時候,身上遍體鱗傷。第二,被毒死的男子來找她時,任何人不準進入房間,打擾到兩個人的好事?!?p> 朱臻的語氣稍微柔和了:“這兩點確實是有利證據(jù)。”
太司懿繞過桌子,來到窗戶的前面,感受著吹進來的冷風。
朱臻望著太司懿的背影,突然問道:“神探,您還在懷疑這位姑娘嗎?”
太司懿一直在保持姿態(tài),慢慢的伸出雙手,完全把窗戶推開:“今晚的詢問先到這里。”
就在孔澩等著急的時候,傳來兩個腳步聲,趕緊回頭一看。
太司懿和朱臻滿臉笑容,時不時看向身后,等到接近臺階,腦子里面才記起一個人。
朱臻感覺氣氛不對,迅速的向著左邊移動,正好站在柱子旁邊:“月色真美?!?p> 孔澩抬頭看了看天空,只有一大片烏云,又看了看太司懿,仍然沉浸在青樓一游當中,而且,穿的上衣皺皺巴巴,好像被人柔虐了。
太司懿卻沒有這樣的想法,只是沒有注意到孔澩,光顧著回憶女子說的話,是不是真的。
朱臻見到太司懿還沒有緩過神,放任不管是不行的,輕輕拍了肩膀說道:“小心腳下!”
孔澩瞪了一眼,正在責怪朱臻多管閑事,因為想讓太司懿摔一個大跟頭。
太司懿低著頭:“第一樁命案是毒死,第二樁命案是扭斷脖子。我越想越覺得一個人所為,朱臻,孔澩,你們說呢?”
孔澩火氣很大,不想回答問題,畢竟等了兩個時辰。
太司懿著急想要知道他人的說法,走到朱臻的身邊。
朱臻一邊下了臺階,一邊開口:“死法不同,手段也不同??磥砟f得對,不過,兇手和三名死者肯定有深仇大恨。我分析的怎么樣?”
反問的聲音還沒有消散,太司懿長嘆短虛,兩眼望著不遠處,那是一條黑燈瞎火的街道。
孔澩的火氣仍然旺盛,直接直視太司懿的眼睛,又一臉正經(jīng)的問道:“你經(jīng)常來這種地方嗎?”
“只要發(fā)生命案,無論是什么地方我都要去。姑娘,你還有什么問題嗎?”
“沒……”孔澩停頓了一下,“沒有,我們?nèi)缃褚菜闶谴顧n,不能提問了嗎?”
“能?!碧拒残Φ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