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回輪到林錦修疑惑了。
他真想將手放在她額頭上,然后大聲喊出:“孩子,你有病呀?!?p> 林錦修盯著李欣瑤淚汪汪的大眼睛驚訝的問:“我什么時候和你見過?!”
李欣瑤抬起了頭,“你還記著五年前發(fā)生的事嗎?”
林錦修搖了搖頭,五年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太多了,我怎么可能任何一件事都能明明白白的記?。?p> 李欣瑤一本正經(jīng)的望著他:“五年前,我放學(xué)回家,過紅綠燈時,一輛失控的轎車開向我,我那時腿軟了根本走不動路,有一個男孩將我從驚慌失措中拉了回來,他卻不小心擦到了這輛轎車的邊兒,被彈到一邊兒,我十分害怕,想著趕緊走,我看見從書包里掉出來的一個作業(yè)本上寫著‘林錦修’這個名字?!?p> 李欣瑤說著說著變成了哭腔,“要是沒有你,我現(xiàn)在估計早就死掉了。”
少女的眼睛垂下淚珠。
可林錦修仿佛在聽故事一般,他搖晃著頭,“你可能看錯了,我根本就沒幫助什么人,更何況在馬路上救人。”
“不,我不可能看錯,救命恩人的名字我怎么會看錯!”李欣瑤哭叫道。
林錦修尷尬的在一旁搖晃著手,“可我真的沒任何印象啊,哈,是不是和我同名的人?”
李欣瑤說:“不可能和你有同名的人,我在學(xué)校里翻了整個學(xué)名冊,都沒有找到有第二個這個名字的人?!?p> 林錦修撓著頭,說自己沒任何印象,自己不可能干過這種事。
李欣瑤卻說道:“但無論如何,這場聚會你必須得來!”
“好……好的,我知道了,能讓我走了吧?”林錦修從她旁邊繞過。
“對了,時間是晚上7點,聚會地點在金沙國際酒店。”
林錦修十分驚訝,一次簡單的同學(xué)聚會而已,都在五星級酒店,這位大小姐出手真的闊綽。
林錦修點點頭,說: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你一定要來!”李欣瑤反復(fù)強調(diào)。
林錦修眉毛一撇,我來不來又不會影響什么,干嘛將我看得那么重要?
“好,好,我一定會來的?!绷皱\修趕緊跑開,頭也不回的說道。
林錦修出學(xué)校門口時,發(fā)現(xiàn)張明誠正蹲在樹下,望著他。
張明誠看見林錦修出來時,慢慢向他走去,問道:“你在干什么呢,怎么出來這么晚?”
見到張明誠,林錦修臉色立刻變的陰沉。
你自己心里沒點數(shù)嗎?
張明誠看見林錦修拉下臉,往后退了一步,問:“咋?”
林錦修沉著臉,“咋?你還好意思問我咋?你為什么把我不去聚會的理由給李欣瑤說?!”
張明誠用手撓了撓后腦勺,“哈哈,你們已經(jīng)見過了嗎?”
林錦修沒理他,從他旁邊徑直走過。
張明誠轉(zhuǎn)身追過去,解釋道:“我其實一開始并不想說的,可她實在給的太多了,我們對半分?”張明誠從褲兜里抽出幾張紅色的票子,仔細數(shù)了一半,伸到林錦修面前。
林錦修厭惡的看了他一眼,從他手里接過。
“下不為例?!?p> “嘿嘿,好?!?p> 林錦修回到家中。
家里還是像往常一樣的清靜。
林錦修換上拖鞋,來到客廳。
桌子上又放著一條熟悉的小紙條:
廚房柜里有方便面,自己泡著吃。
——媽媽
林錦修將發(fā)黃的紙條放在原處——這張紙條已經(jīng)被用過無數(shù)次了,每次回家都能看見。
媽媽?這個阿姨可真會拉近距離。我可從來沒承認過你是我的媽媽。
林錦修來到廚房,打開柜子。
這個家還真是老樣子,唯一變的就是柜子里多了幾袋方便面??磥恚@幾天還會見到很多次那張紙條了。
林錦修從柜子里拿出已經(jīng)吃膩了的紅燒牛肉口味的方便面,熟練地撕開包裝袋,放調(diào)料包,下面餅,倒開水悶上。
林錦修聽見棋牌館里傳來的洗麻將聲和嬉笑聲,拉上了窗簾,試圖隔絕掉。
他心煩意亂地吃完這頓“飯”,將碗放在洗碗池里,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他的腦袋在爆炸。
腦海深處不斷涌出各種信息,他攤在床上,將臉埋在被窩里。
他不斷思索著關(guān)于李欣瑤說的話,他將話拆成字來解讀,嘗試理解背后的感情。
但可惜的是,無論他如何拆,這個女孩都是真心邀請他的。
“完了,我能不去嗎?”林錦修自言自語道。
但林錦修一閉上眼,就感覺看見了少女哭泣的模樣。
真糟糕。
林錦修清空大腦里的信息,閉上眼睛,倒頭就睡。
他要有一種舒服的方法來決定——睡覺。
睡到自然醒,七點鐘之前睡醒就去,七點鐘后睡醒就不去了!
林錦修玩起了他擅長的鴕鳥政策。
耳邊不時傳來女孩的嘆息聲和抽泣聲,擾的林錦修睡不著覺。
奇怪,我這是怎么了?
林錦修從床上下來,趴在桌子面前,盯著煙臺上的仙人球。
他現(xiàn)在心思被那個女孩攪的一團亂。
該死,為什么五年前她會過那條馬路?她不過不就沒那么多事了嗎?!
但我真的救過她嗎?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記不住,她的樣子又讓我覺得不是騙人的。
“啊啊啊!”林錦修瘋狂抓著頭,將頭發(fā)弄亂。
他又重新倒在床上,像鴕鳥一樣用被子埋著頭,閉上眼睛,放松身體,嘗試入睡。
林錦修慢慢地刪除腦海中的記憶,眼皮也變得越來越沉重,慢慢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