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幾日,趙共四人的武學(xué)進境很快。我懷疑,他們的對于源氣的親和已經(jīng)達到了上品下等甚至中等。”
一處山澗中,寧缺一臉凝重地看向原平,“少主,您那日的術(shù)法若是可重現(xiàn),將會引起驚天的震動?!?p> 寧缺也只是上品中等天賦的武者,而事實上,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沒有品級的,只不過武者前三境,只要愿意投入資源并努力,假以時日總能一一突破。
原平有些尷尬,因為他再次恢復(fù)意識的時候,也只能竭力控制著源力回流向被他剝奪的趙共四人。
至于身處陣中、離他過于遙遠的營地中其他人,他根本顧及不到。
這也是他記憶中第一次使用《掠源》中看到的這門陣法,原平只能猜測或許書中所談及的無法掌控的關(guān)鍵就在他昨日身體滋生出的那些道氣身上。
這些日子,路上的村鎮(zhèn)漸漸多了起來,只需再穿過這片已經(jīng)十分蕭瑟的森林原平幾人便能到達燕南臨近景云城的大城流云城了。
眾士卒在他們身后占據(jù)著官道的一邊休養(yǎng)生息,王安帶著幾人被寧缺派了出去前往流云城采購。
原平給了他一天的時間,不出意外的話,今夜要在流云城外面過夜了。
原平低頭沉默的時候,齊敏和道年也向這邊走了過來。
齊敏冷著臉,卻是道年先開了口,“原公子,小道想問您,您在觀摩《掠源》時,書中可有說禁忌?”
原平知道他想問什么,只能再次認真的告訴他,“那日確實是掠源的陣基,其余我也不知道了。醒來的時候陣法已經(jīng)啟動,我只是逆轉(zhuǎn)了源氣的流向?!?p> 原平選擇隱瞞那縷道氣的出現(xiàn),因為它實在神秘。
原平還從未聽說過有人修煉出道氣。
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。
齊敏面無表情地說道,“這些事情若是被傳出去,你知道后果。”
原平沉默了片刻后笑抬頭對眾人笑道,“難不成那些覬覦這其中奧秘的人還能殺了我不成?”
三人都沒有回答他。
“我們得趕緊趕路了?!睂幦钡溃氨仨毐M快前往百里軍的駐扎區(qū)?!?p> 齊敏與道年齊齊看向原平,原平看得出來他們的擔(dān)心。
“掠源之所以為道門禁書,不僅在于它理論上可以擄掠他人修出的源氣納入己身。”齊敏看著原平背過去的身影道,“墮傷天運,走火入魔,萬劫不復(fù)。這是上一任因擅用掠源而瘋魔的道長臨終前留下的話?!?p> “掠源的本質(zhì)在殺戮,即便吸收再多人的源氣,使用者的壽元也會大大縮減,武道再難有進境?!钡滥杲又R敏的話繼續(xù)道。
“掠源決上有所記載,天道有缺,公子?!钡滥赅嵵叵蛟奖?,“小道不知為何原公子祭出的掠源會是這樣,但只希望原公子可以及時收手,這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術(shù)法?!?p> “天道有缺”四字就像是閃電一樣擊中了原平的心,他忽然明白了掠源為何成為了禁術(shù)。
因為它是以源氣組成陣基、以道氣為陣眼的,若不是他修煉了馭源決并且自身對于源氣的吸引力大大增加,那日掠源的陣基還沒有完成時,他或許就會因為源氣無以為繼而成為一具干尸了。
而對于那些沒有道氣的人來說,他們就必須要祭出自己的精氣與壽元來代替道氣。
而損傷根本。
“目前知道這件事情的,應(yīng)該只有趙共四人?!睂幦卑欀迹拔疫@幾日一直將他們和其他人隔離訓(xùn)練,也和他們講了保密的事情。如果少主愿意,可以繼續(xù)培養(yǎng)他們吸納入少主的手下,只需要到時和百里少將軍說聲便好?!?p> “也就是說,殺了他們這件事的危險性就會大大降低了吧。”齊敏淡漠地看向?qū)幦?,無視了這少年漆黑眼眸中對她的怒意。
道年靜靜地束手站在一邊。
齊敏終歸是對他們沒有什么感情,她只對原平、道年與追隨原平的寧缺在意,這已經(jīng)是這些天來是所以人能都看出來的事情了。
“他們是我手下的士兵,還輪不到齊小姐指點?!睂幦敝币曋R敏,重重地回著她。
“行了,今天急行軍。晚上的時候,叫他們來我的營帳,另外,你們也來?!痹缴w棺定論道。
平心而論,原平還做不到就這樣隨意剝奪別人的性命,更何況,那是四個優(yōu)秀的長城軍人。
他知道寧缺看似冷漠嚴格,卻還是很在意他們的。
而且上品天賦的武者,無論放在哪里,都是可以被作為家族種子培養(yǎng)的。
原氏或許也會需要他們。
這次簡短的商議不歡而散,寧缺回到了士卒中去指揮著他們收拾東西準備出發(fā),另外在不顯眼處留下了給王安等人暗號。
而齊敏和道年卻跟著原平繼續(xù)走著,他們還有很多的疑問需要和原平去印證。
“你這次使用完掠源之后的身體狀態(tài)與古籍中描述很不一樣。”齊敏狐疑地看著他,“難道六院已經(jīng)研究出了可以被控制的掠源嗎?”
原平低頭隨意地踩碎著土路上的葉子,回答著她,“并沒有,長生觀內(nèi)的掠源雖是拓印,但當(dāng)初也是完整的?!?p> “那你為何不見壽元虧損?而且你的精氣這幾日似乎更磅礴了,你難道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武者境界?”像是蹦豆子一樣,齊敏連著問出這些問題。
這些同行的日子,她從最開始地幾乎感受不到原平身上的源力涌動到發(fā)現(xiàn)他迅速地恢復(fù)著實力到看著他前幾日施展的掠源,齊敏還記得,掠源對于源氣的要求是最低五境武者。
可是原平身上的源力根本不足以支撐起這些。
“你們被我吸走的源力其實大部分都被用來支撐著掠源陣的運行了,除此外,其實還疊加著初級的眠術(shù),那個時候我走火入魔了,這一切我其實也不太清楚。”
原平一一耐心地和她解釋著,吐了一口氣后,又道,“其實你再叫我來一次我也做不成了,這需要對源氣的完美控制和極高的武境支撐,只是機緣巧合我修習(xí)了一門可以大量牽引外界源氣的法決?!?p> “馭源決?!毙〉朗棵摽诙?,絲毫不顧及原平被揭露的尷尬,他一臉驕傲,“小道早有懷疑了,原公子修行時周圍的源氣都會非?;顫姷赜肯蚰隳抢铮m然很輕微,但還是被窩覺察到了?!?p> 齊敏震驚地看向原平,“馭源決?還有掠源決!原平你究竟經(jīng)歷了什么敢這么用你的身體,你不知道馭源決有多傷高品武者的身體嗎?”
“我也沒得選啊?!痹叫÷曕洁熘?p> 他還沒有好好研究那縷發(fā)絲細的道氣呢,就走火入魔一陣掠源直接給他人做了嫁衣裳,醒來的時候師傅直接就把馭源決留下了,那還有別的好選擇嗎?
“所以你現(xiàn)在到底是幾境?”齊敏氣呼呼地看著原平,都忘了跟道年說不愧是我的小師弟一下就看出來了。
道年只好委屈地輕輕抓著齊敏的袖子。
“不知道?!痹胶芨纱嗟鼗卮鹆耍耙驗轳S源決幾乎沒有人修煉成功過,僅有的那幾個愣頭娃記載也是在身體難以承受時便立即放棄了,只有一個最后修煉自爆了?!?p> “那你還修?”這回輪到小道士驚訝了。
原平覺得這要再說下去搞不好褲衩子都得被扒出來了,于是他只好先糊弄著,“我也只是借助它沖開我封閉的竅穴,這之后我還是會轉(zhuǎn)修我的通海決的?!?p> “所以目前究竟是幾境我也不清楚,因為我這種情況也沒古籍上有記載,我的血液、竅穴、體魄都在慢慢復(fù)蘇,我想恢復(fù)武境的那天便是我重回通脈那天吧?!?p> 原平看著已經(jīng)被震驚的二人,怎么看怎么有一種不和諧的感覺,道年的眼睛太干凈了,干凈到原平都不覺得他會認為這是個事。
這孩子……不會是修道修傻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