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確實,我有點慘

十五.回憶——承諾(五)

確實,我有點慘 墨墨嬤嬤 2109 2021-10-22 16:00:35

  小德子還有祈禾帶著一大群人烏烏泱泱的找來時,我們已經(jīng)不知道在雨幕中站了多久。

  回到寢宮內(nèi),雖然及時喝了姜湯,但第二天醒來時頭變的有點昏沉,隱隱作痛。

  聽說康寧從昨晚上回去就開始發(fā)熱,母后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,現(xiàn)下已經(jīng)能起身了,我長呼了一口氣,還好母后陪在康寧身邊,不然定是要來問我沒照顧好康寧的罪。

  我正盯著床幔發(fā)呆,沉浸在不用上課的喜悅,小德子跑進(jìn)來說“殿下,陛上聽聞您和康寧公主生病,便賜了許多東西下來,不知道把這些東西放哪比較好?”

  “隨意。別讓我看到就行?!?p>  “是。”

  就在小德子噔噔噔跑到門口的時候,我突然想到一件事。

  吩咐道“小德子,你去找一只可愛一點,乖一點的奶貓給康寧送去,盡快?!?p>  小德子領(lǐng)命便迅速著手辦去了。

  我半撐著身子斜靠在床柱上,大開的窗外是明媚的夏日。

  綠影婆娑,鳥雀歡愉。微風(fēng)蟬鳴,陽光強烈。

  頭疼的不算厲害,只是人有點懶散,揉了揉鬢角,我瞇起眼睛看向屋外。

  也不知道康寧此刻怎么樣了。這小家伙雖然向來身強體壯,但昨日的雨那般大.......

  我無奈的搖搖頭,有點發(fā)愁的嘆了口氣。

  這傻丫頭,也不知道自己先走,長大了可怎么辦。

  想到這,我又不由的扶上額角。

 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之際,門吱吱呀呀的被推開。

  “殿下?!币粋€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
  我尋聲瞥去,是他。

  “你怎么來了?今天不用訓(xùn)練?”我隨意道,目光又轉(zhuǎn)向窗外。

  他的站在門口,板板正正答道“屬下專門請了假過來的?!?p>  久久聽不見其他響動,我偏過頭,見他還是呆呆站在門口,輕笑了一下。

  也不知道為什么,一看到他板著個臉,我就莫名想笑。

  “站在那做什么?搬個凳子坐過來。平常訓(xùn)練跟我對手的時候也沒見你手下留情過,今日怎么反倒拘謹(jǐn)起來?!?p>  我用手支著腦袋,笑問他。

  他只垂眸不知道想了些什么,便聽話的搬了一把凳子坐到我旁邊,就是離我有點遠(yuǎn)。

  “過來找我,有什么事嗎?”

  “屬下有個活血的偏方。”語氣雖平淡,我卻看到他手里握緊的用麻繩系住的藥罐。

  “那倒是剛剛好?!蔽倚Φ?。

  他目光看向地面,直愣愣的抬起手臂,將藥罐擺到我面前。

  粗糙的麻繩因為握的太緊,在手掌留下泛紅的勒痕。

  “看著我。”

  我突然出聲,麻繩深嵌入肌膚,他卻也只當(dāng)作沒聽到。

  “抬起頭。”我伸手接過土陶藥罐放在一旁。

  陽光融融,斜斜躍上他緩緩抬起的臉。

  少年清俊的棱角開始初初展現(xiàn),我突然有點記不得第一次在書房看見他時的模樣。

  往昔像隔著一層霧,多年前的記憶似乎只余下輪廓。

  腦內(nèi)密密麻麻的細(xì)針突然散去,只余一陣松懈下來的懈怠,就在我松下一口氣,要開口時,粗錐刺入頭骨的疼痛讓我不由皺眉。

  腦內(nèi)像是有一根神經(jīng)被粗錐刺瘋狂抽插,它不自覺地顫栗,在哭喊著告訴我,好疼。

  我努力平靜呼吸,讓自己忘記。試圖將全部注意力放到房內(nèi)另一個人的呼吸上。

  等一波過去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全身冷汗淋漓,我勉勵睜開眼,入目的便是一雙指尖染著墨綠色的手。

  冰涼的藥膏涂抹到太陽穴。

  他還真的在繼續(xù)看我。

  “杜暄。”下意識地,我虛弱的叫出他的名字,連我自己都說不出理由。

  “殿下。”他跪在地上專注的看向我,眼睛里是不二的忠誠,忠誠的像一條狗,一條隨時可以為為主人獻(xiàn)出生命的蠢物。

  “杜暄,我不要你這樣!我不要!”

  我像是瘋了一樣甩開他落在我額角的雙手大力將他從地上拽起。

  “杜暄!你要記住,你不是暗衛(wèi)!你只是杜暄!你只是杜暄!你不屬于任何人!”

  我拽著他的衣領(lǐng),強迫他與我對視,他的神情雖與平常無恙,一如既往的冷淡,但我卻看出他所掩藏的些許的不知所措。

  那時候,我的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是什么?

  是癲狂?是乞求?還是,脆弱?

  我不知道杜暄是不是看出了什么,突如其來的刺痛讓我身體一軟便要向后倒去。

  血液里像是有無數(shù)細(xì)小的針一路扎進(jìn)我的腦子,痛的厲害。

  他扶著我慢慢靠在床上。

  我沒精力再與他搭話,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,但卻還是緊緊拽住他的袖子。

  我要他保證。

  “殿下,我永遠(yuǎn)只是杜暄?!?p>  明明依舊是清冷的聲線,我卻聽到了不同往昔的溫柔與堅定。

  那承諾的人一定不知道,只要他是杜暄,就要永遠(yuǎn)待在我身邊。

  松懈下來的手被他放回衾被。

  得到承諾的我,現(xiàn)下只想昏昏睡去,借此逃避這種細(xì)密如毛的痛感。

  鳥雀的嘰喳,知了的白噪,在尖銳的痛感刺激下,仿佛被放大了無數(shù)倍,腦子昏昏沉沉叫著要睡覺,但神魂游離在體外。

  鼻尖隱約聞見飄渺但難以忽略的血腥味,腦海中最不愿回憶的事情一遍遍輪番重復(fù)上演,我不明白只是簡簡單單淋個雨所引發(fā)的小小的頭疼,竟然會引發(fā)這樣的連鎖反應(yīng)。

  砍刀落下時四濺的鮮血,從臺上滾落的人頭,死氣沉沉塞滿書籍的房間,被緊緊拴在書房座椅上,一壘一壘仿佛永遠(yuǎn)也看不完的書,順著劍刃滴落的艷紅,以及........被陰云遮住的光。

  幻境真實的像是讓我再次一遍遍的經(jīng)歷,我告誡自己睜開眼,這些都是假的。蓄滿淚水的眼眶在告誡我睜眼的下場。

  算了,就讓我沉湎與其中吧,神經(jīng)總有麻痹的一天。

  我只是在學(xué)會適應(yīng),加速那天的到來。

  輪番的噩夢刺的激神經(jīng)疲于應(yīng)對,不知道什么時候,濃厚的血腥味隱約夾雜了一點點草木的清香,腦海里的所有人的面孔開始渙散,只留下一道道黑影,和一雙雙眼,噩夢的尾聲是一團(tuán)黑暗中,正紅宮裝面容模糊的女人,輕柔的用冰涼的指尖撫上我的臉頰。

  太陽穴兩側(cè)清涼的觸感慢慢將我脫離那個望不到盡頭的世界。

  站立在床側(cè)的杜暄,輕輕用指腹擦去床上人眼角滑落的淚珠。

  窗外的世界,此時與這里無關(guān)。

墨墨嬤嬤

雖然有存稿,但每次發(fā)布基本上都是在存稿的基礎(chǔ)上再寫一遍,而且下周考試,哭,對不起,謝謝追更的讀者,你們辛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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