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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中紅塵

阿雅的心愿

道中紅塵 霧繪花棺 4856 2022-03-29 00:21:01

  這是一處偏僻的小村莊,最近的城鎮(zhèn)就是騎上一匹快馬也要近半個(gè)月的時(shí)間。

  所幸村莊依山傍水,土地肥沃,養(yǎng)育了十幾戶人家。

  村民在這里開荒種菜,養(yǎng)牲畜,自給自足,日子倒也還能過得去。

  偶爾碰到豐收季,也將多余的菜,或者采摘的藥材隨著路過的商隊(duì)進(jìn)城,吆喝販賣,也能取得不錯(cuò)的收入。

  村子邊有條借道的小溪,小溪不深不淺,不過也有些魚蝦順著水流游過,不時(shí)的也為村子里添了一些食物……

  今天的天氣不錯(cuò),恰逢深秋,卻有個(gè)暖洋洋的日頭,大人們辛勤的勞作著,孩童們也自娛自樂。

  小溪里,兩個(gè)孩童挽著衣袖,在水里打撈著,妄圖抓起一些魚蝦,顯然是偷跑出來的。

  小溪雖然不急,但平時(shí)也是被大人們嚴(yán)厲禁止小孩子來這玩耍的,若是被他們爹娘知道,免不了一頓教訓(xùn)。

  “大虎!跑你那邊去了,快攔住它!”一聲稚嫩的聲音喝道。

  開口的是一個(gè)小男孩,仔細(xì)看去,這是個(gè)清秀的孩童,像是天然的未經(jīng)雕琢的玉一般純真。

  尤其是那雙眸子,透著清澈的光,不時(shí)閃著機(jī)靈的光,讓人感覺到獨(dú)屬小孩子的那般善良純潔。

  “來了!來了!”

  聞言,一個(gè)胖胖的男孩氣喘吁吁,急忙應(yīng)聲。

  只見被稱為大虎的胖墩伸手堵攔,水里的魚兒受了驚嚇,急忙回游,卻不知又一雙手從天而降。

  “喝!你跑不了了!”

  小男孩大喊,伸手撲倒了無處可逃的魚兒。

  水花猛地飛濺著,因此弄濕了衣服,男孩未在意,一個(gè)勁的傻笑,爬了起來。

  “啊!陳笑,你沒事吧?!?p>  一個(gè)嬌滴滴的聲音傳出,原來是岸上還有一個(gè)小姑娘。

  小姑娘扎著一麻花辮,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惹人愛,此時(shí)她有些焦急的看著小男孩。

  原來,男孩便是那襁褓里的嬰兒笑兒,全名叫陳笑,這陳字隨著老者姓了。

  “沒事吧你!”大虎也湊了過來。

  “害!沒事沒事。”陳笑搖搖頭,隨即笑嘻嘻抬起了手中之物,那只魚兒仍在不停的掙扎著?!澳銈兛矗易プ×?”

  三人仔細(xì)湊著打量,那魚兒雖然個(gè)頭不大,卻有點(diǎn)肥,渾身的鱗片隱隱透著青色,惹得三人不時(shí)的驚嘆。

  陳笑將它帶到了岸邊早先準(zhǔn)備的桶子里。可以看到桶子里,還放著另外兩條早先抓到的青魚。

  可能正值這種魚兒的繁殖回游時(shí)節(jié),他們抓到的都是這種魚。

  三個(gè)人圍著看,嘰嘰喳喳,都是好奇,其中小女孩最為驚訝,捂著嘴仿佛不相信真的抓到了魚。

  “這是啥魚?”陳笑率先開口問道。

  “這個(gè)魚聽俺父親講過,好像叫松魚,俺之前嘗過,很好吃的。”

  大虎說道,還咽了咽口水,好像想起了啥。

  “恩,我好像也記得松魚,爺爺總喜歡拿來當(dāng)下酒菜?!迸⒄V笱劬?。

  “哈哈!那我們也拿來打打牙祭吧!”

  陳笑笑著,最為興奮,招呼著準(zhǔn)備做一個(gè)簡易的燒烤支架。

  不一會(huì)兒,他借著大虎拾來的樹棍,搭起來一個(gè)支架,順便將藏于樹洞的打火石拿出,生起了火。

 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,顯然他不是第一次偷偷干這種事了。

  生火燒烤,永遠(yuǎn)是小男孩的樂趣。

  此時(shí),兩個(gè)男孩興奮的討論著怎么樣控制火勢,怎樣烤魚最好吃,像是有使不完的勁兒。

  小女孩坐在一旁則似乎對這個(gè)很好奇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火堆,火光印的她小臉紅撲撲的,甚是可愛。

  男孩們也注意到了她的好奇。

  “阿雅第一次見生火嘛?”陳笑望著她問道。

  “對啊,我看見阿雅一直盯著我們生火,眼睛都不眨一下呢!”大虎也看向了她,提到。

  “誒?”

  名為阿雅的小女孩注意被拉了回來,臉有些漲紅,已經(jīng)分不清到底是火光印的,還是害了羞。

  “恩,這是我第一次見到,原來火是這樣生的?!?p>  阿雅小聲說道,似乎有點(diǎn)不好意思。

  “我很少看到外面的世界,今天其實(shí)也是偷偷跑出來的?!?p>  “哦哦!”

  兩人似乎想起了什么,不再討論關(guān)于火的事情。

  為了照顧阿雅,他們便和阿雅講起來之前鎮(zhèn)子里發(fā)生的趣事。

  比如砍樹的喬叔在林子里,救了只受傷的小鳥,聽說那鳥渾身羽毛紅色,就像傳說中的鳳凰一樣,等等……

  這些明明都是同一村子發(fā)生的事,對阿雅來說卻無比新鮮,她聽的連連驚嘆,津津有味,對這些外面的事物充滿了好奇。

  “啊!好想去看看那只鳥啊!”阿雅托著腮,眼神閃著光,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,又暗淡了下去?!翱墒恰?p>  “會(huì)看到的,會(huì)看到的?!?p>  兩人連連勸慰阿雅,阿雅才慢慢開心起來。

  漸漸的,支架上的魚兒表面泛起了金色,一股焦酥的魚香味慢慢飄開。

  這時(shí),陳笑神神秘秘的拿出來一個(gè)兩人未見過的草藥。

  草藥很纖細(xì),兩側(cè)生著不均勻分布的片狀枝葉,葉片是鋸齒狀的,很是奇特。

  “這是什么?”兩人好奇的問道。

  “呵呵!這可是我從爺爺那搞到的。聽我爺爺說,這個(gè)叫香葉,可以提香入味!最適合這時(shí)候了!”

  陳笑笑瞇瞇的解釋著,一邊把香葉撕碎一邊均勻撒在了每條烤魚表面。

  神奇的一幕出現(xiàn)了,香葉先是緊緊附著在烤魚表皮,而后融化一般,漸漸化作綠液滲進(jìn)了烤魚,隨即一股清香像是爆了出來。

  兩人看著這一幕,早是目瞪口呆。

  大虎更是咽了好幾次口水,要不是陳笑一直攔著他,早就搶過來一口咬下去了。

  又過了片刻,陳笑終于停止了翻烤,開始招呼他倆。

  “好了,可以吃了?!?p>  陳笑滿意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將支架上的三條烤魚連著小木棍分給他們兩條,自己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。

  大虎吃狀最為不堪,完全不顧熱氣騰騰的拿起,狼吞虎咽著。

  “哎呦……”慘叫著,險(xiǎn)些燙傷了舌頭,逗的另外兩人哈哈大笑。

  阿雅最為斯文,小嘴將木棍上串著的烤魚輕輕吹著,而后櫻桃小口微張,輕咬一口。

  如此姿態(tài),是位名副其實(shí)的大家閨秀??吹拇蠡⒍加悬c(diǎn)不好意思的收斂,漸漸放慢了速度。

  “啊,沒吃過的味道!好吃!”阿雅有些驚訝,捂著小嘴感嘆道。

  “哈哈,對吧,我烤得魚可是獨(dú)門絕技呢!”

  陳笑得意的炫耀著,大虎也跟著附和贊同,顯然不是第一次吃了。

  接著陳笑又講起了如何能做的好一條烤魚,手舞足蹈著,其中還包括自己的一些獨(dú)門絕技。

  阿雅聽的最為認(rèn)真,而大虎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聽了,專心吃著烤魚。

  時(shí)間又過去了好久,天空也漸漸有些黯淡,太陽快下山了……

  “臭小子!你又跑哪去了!”

  不遠(yuǎn)處的村子里傳來一粗獷的怒吼,驚的本來在張牙舞爪講笑話的大虎一陣哆嗦,停下了表演。

  “完了完了,俺爹找我了!我先走了!”

  說完,大虎飛一般的跑回去了,小臉一臉的驚恐。

  隨著大虎的離去,小溪旁變得安靜下來,那堆火也奄奄一息,只剩的些燒剩的木炭,在噼里啪啦的作響。

  本來愉快的氛圍也變得沉默,男孩不敢主動(dòng)找女孩聊天,像是嘗試在組織著語言,本來很活躍的他,此刻也一時(shí)不知怎么開口。

  女孩也紅著臉,拿著木棍輕輕撥弄柴火。

  這時(shí),一只白色的雀兒停在不遠(yuǎn)的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著,女孩停下來手中的木棍。

  “陳笑,時(shí)間很晚了,我也該回去了?!?p>  阿雅抬頭望著陳笑,雖是歸家的話語,此刻卻充滿了寂寞。

  “誒……”

  陳笑一愣,剛想說出嘴的話一下亂如麻,被打亂了陣腳。

  枝頭的那只雀兒叫的更密了,似是在催促。

  “謝謝你,今天我過得很開心呢?!?p>  女孩起身,笑著,感覺有些勉強(qiáng),欲轉(zhuǎn)身離去。

  “等一下!”

  陳笑急忙起身,拉住了阿雅的手,那只小手讓他感覺到屬于女孩的那份柔軟。

  “誒!怎……么了?!?p>  阿雅被這一行為弄得措不及防,剛有些恢復(fù)的小臉又升起一抹蕩漾的微紅。

  “啊!對不起!”陳笑注意到了,也紅了臉,急忙松開了手。

  隨后,仿佛又像下定了決心般,問道,“那個(gè)……阿雅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嘛?”

  早已知道阿雅一直被關(guān)在家中,很少接觸外面的事,他就想阿雅一定有什么想做卻做不了的事。

  想了許多的話,終于決定還是最直接的問出來了。

  “想做的事……”阿雅被問的一愣,沉默了片刻,貝齒輕咬下嘴唇,緩緩開口,“我想……看一次日出日落?!?p>  “日出日落?”

  陳笑懷揣著不安的心也被回答的一愣。

  雖是有些耍帥的言辭,卻還是怕會(huì)是什么很難完成的事情,結(jié)果卻是這么的尋常,尋常到每個(gè)正常人都能去做的事,可對這個(gè)小女孩確實(shí)那么的遙遠(yuǎn)。

  那只雀兒仍在嘰嘰喳喳著,妄圖打破這僵持的氛圍,突然飛起,圍著兩人一邊盤旋一邊吵鬧。

  阿雅微嘆,勉強(qiáng)的苦笑,“抱歉,有點(diǎn)可笑吧,我該回去了。”

  陳笑知道,那話語中感覺到了一絲落寞。

  他冥冥中也有一絲感覺,可能這次再不去挽起少女的手就再也沒機(jī)會(huì)了。

  “吵死了?!?p>  陳笑終于下定了決心,微皺眉,撿起一石頭,朝那雀兒擲去,險(xiǎn)些打中。

  “啊!”

  這一石頭嚇得小女孩驚呼,也驚的雀兒飛的更高了,不甘的仍在盤旋,卻沒敢再叫出聲了。

  陳笑偏過了頭朝著阿雅道,“我知道有個(gè)地方,能看到最美的日落!阿雅我們走吧!”

  “等等……”

  阿雅沒回過神,已經(jīng)被拉著跑的氣喘吁吁,還不時(shí)歪著頭看那只盤旋的雀兒。

  終于,幾番掙扎,阿雅掙開了陳笑的手,停了下來,大口大口的喘氣。

  “等……等等,跑……跑太快了!”阿雅抱怨道,顯然,女孩的體力遠(yuǎn)遠(yuǎn)不如男孩。

  “不……不好意思,我太激動(dòng)了?!标愋σ餐A讼聛頁狭藫项^,突然他又堅(jiān)決了語氣。

  “但是,阿雅!我想帶你去那里一起看日落,你一定不會(huì)失望的!”

  “誒!和我……”

  阿雅被突如其來的言語搞得一愣,聲如蚊子般的輕嚀。

  “可是……我還沒做好心理準(zhǔn)備?!?p>  “恩,你說什么?我沒聽清?!?p>  “啊,沒什么!”阿雅驚呼,隨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,“那里……遠(yuǎn)不遠(yuǎn)?”

  “哈哈,不遠(yuǎn),馬上就到了!”

  陳笑聞言,開心的說道,隨即又拉起了阿雅小手,再次跑了起來,自然也沒有先前那般快了。

  不過,這一次阿雅只是任由陳笑拉著,沒有掙脫,她的嘴角也慢慢蕩漾起一抹陳笑沒有看到的淺笑。

  那頭上的雀兒發(fā)現(xiàn)兩人跑了起來,一驚,急忙跟上,仿佛阻攔兩人一般,可又始終心有顧忌,不敢太靠近。

  阿雅似乎想起來什么,趁著陳笑未注意,空著的另一只手,兩根手指暗暗點(diǎn)向雀兒。

  一道白光從手指悄然飛向雀兒,突然雀兒像是被罩住一般,停在了原地。

  雀兒一愣,隨即焦急的在原地嘰嘰喳喳著。

  當(dāng)然這一切陳笑并不知曉。阿雅轉(zhuǎn)頭朝著雀兒做了個(gè)鬼臉,暗暗道,小白,對不起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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