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深夜,一番的摸索,幾經(jīng)迷路,甚至被野獸追逐的他,終于回到了他們暫時定居的山洞。
看到熟悉的山洞,他不禁緩了一口氣,流下了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傷的眼淚。
只見山洞里還映著火光,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那坐在篝火前,似乎在烤著什么。
陳笑咬牙切齒著,抹了抹眼淚,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雜草,連忙跑了過去。
“喲,活著回來了。”陳松笑瞇瞇著,手中儼然有一個剛烤好的野兔。
陳笑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烤肉,和身旁似乎早已有所預料,為他準備好的水壺。
猛地先灌了一口水,由于動作太大,水都順著他的喉嚨流下,打濕了衣裳,他都完全未在意。
隨后又撕咬了一大口肉,沒有一絲的形象,如同許久未進食的野人一般。
不過,此刻的他,心里完全是死后余生的忌憚。
“哈哈哈,慢點吃慢點吃,不和你搶?!标愃烧{(diào)侃著。
“你是要害死我嗎?還慢點吃,我差點都回不過來了!”他緩了緩,終于安心下來,惡狠狠的說道。
“我不都說了嗎,瞞天術斷了就快跑。你這不平安回來了嘛,怎么樣,看到是什么了嗎?”
“我連頭都不敢回!要是看清了,你今晚也看不到我了!”
陳笑越想越生氣,又開始大口的吃起了肉,發(fā)泄憤怒。
“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?”
吃完后,他想起來了,既然陳松讓他進去,那說明他肯定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,開始問了起來。
“那里面是一頭冬眠的盲熊?!?p> “盲熊?”
陳松開始解釋起來……
盲熊是一特殊的靈獸,它比一般的成年熊都大上好幾圈,一身蠻力更為驚人,全力之下,甚至能擊碎山石!
但盲熊之所以稱為盲熊,是因為這種靈獸從出生開始視力就極差。
因此,他對氣的感官遠遠大于普通的靈獸。這種熊的領地意識也極強,稍微踏入便會激怒它,會對跟著闖入者的氣窮追不舍。
而瞞天術就是為了遮掩自己的氣,因此用來對瞞天術的修行再合適不過了。
先前陳松路過這時,正好發(fā)現(xiàn)這頭冬眠的盲熊,便想到正好用來陳笑的瞞天術修行,所以有了今天這一幕。
“放心吧,如果你像我這樣熟練瞞天術,只要不是太近,對它蹬鼻子上眼的,它是看不見你的?!?p> 聽完,陳笑有點無話可說,細想陳松說的有點道理,這用來訓練瞞天術確實是個好辦法,只是有點費人……
“明天開始,你就開始先熟練瞞天術,隨后再進洞。什么時候你能做到不打擾盲熊的情況取出我要的東西,你就差不多練成了。”
就這樣,陳笑的痛苦修行,終于開始了……
第二天,陳笑忐忑的再次來到洞口,周圍原本的密林已經(jīng)被踐踏的空蕩蕩。雪地里,到處都是碩大的腳印,讓他心慌不已。
終于確定,盲熊又開始冬眠的情況下,陳笑才顫顫巍巍的再次踏入其中。
瞞天術再次發(fā)動,一絲絲氣開始包裹他,剛踏出幾步。
只聽見“咕咚”一聲,原來是他太過專注,踢到了一旁的碎石,撞到了墻壁。
瞬間他冷汗直下,瞞天術斷開……
“嗷!”
“不行不行!我搞不過它!要出人命啦!”
鳥獸再次被驚起,和陳笑一樣,一陣落荒而逃。直到他狼狽的跑到了數(shù)里之外,才漸漸擺脫盲熊。
癱坐在樹腳的陳笑開始大口大口喘息,重復著昨天的情景。
“可惡,今天還是沒看清他!呆會又該被爺爺嘲笑了!”
“算了,保命要緊,先回去吧!”
他這么想著,最后還是打定主意,雖然無功而返,但還是自己小命要緊。
又是直到半晚,才回到了山洞,陳松一如既往烤著肉。
“怎么了,今天是不是又嚇得不敢回頭望?”陳松嘲諷著,遞過了手中的烤肉,今晚仍然是野兔。
“哈哈,怎么可能,看見了看見了!就是熊樣嘛,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,個頭挺大的?!?p> “哦,對了,我還和他交手了一番呢,我們平分秋色,它還挺厲害的!”
陳笑接過烤肉一臉冷靜的說著。
“是嘛?平分秋色?你鞋呢?”陳松笑瞇瞇的,打量著陳笑少了一個鞋的腳。
原來,他在逃跑中,一時緊張,將鞋不知道落哪去了。
“大概……是打的太激烈,打沒了吧。對,就是這樣?!?p> 陳笑一愣,腦筋轉的很快,立馬脫口而出,臉不紅心不跳的,若是陌生人說不定就信了。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,厲害。下次記得放點水,別還沒練成,就把熊打死了!”
“當然當然,我記得分寸呢!”
陳笑終于吃完了,一抹嘴角的油,又喝了口水,重新?lián)Q上了行李里準備好的鞋。
今晚,他仍然繼續(xù)熟練了一下瞞天術的運轉,才很晚入眠。
又是新的一天……
“相信自己!你一定可以的!”
洞口處,只見陳笑鬼鬼祟祟的給自己打氣,小心翼翼著。若是旁人看見,還以為他是來偷熊的東西。
再次深呼吸,瞞天術運轉,一絲絲氣開始包裹著他,一番思想的掙扎,他還是咬牙進去了。
片刻后……
“嗷!”
“啊!饒了我,熊大哥!我錯了!”
陳笑再次沖出了洞穴,身后傳來轟隆隆的震動,連洞穴都似乎快要倒塌。
“不行!最起碼我要看一眼長什么樣!”
心里這般想著,他硬著頭皮轉頭望去。
只見,身后一頭巨大的黑熊如同一個小山一般,直沖沖追著。
盲熊臉上還有條巨大的傷疤橫著,似乎是與其他猛獸相爭留下的傷口。
“不行,太可怕了!”
陳笑嚇得還是轉過來頭,繼續(xù)跑著。
“等等,他的眼睛……”
他好像想起了什么,剛才光注意傷疤,倒好像忽視了什么。好奇心作祟,他再次回頭望去。
原來,與如小山一般的身軀和巨大的頭顱相反,盲熊的眼睛如同小小的綠豆一般,前后對比,有著巨大的反差,莫名透出某種喜感。
“噗呲?!标愋σ粫r沒忍住,一邊跑著,一邊笑了起來。
身后的盲熊似乎知道自己被嘲諷了,突然更加的暴怒,奮起直追,加快了速度。
“嗷!”
“熊大哥!我錯了!不該嘲笑你,別追了!我真的跑不動了!”
一聲聲慘叫和怒吼在林子里回蕩,其他的生物也跟著遭殃了……
今天的拉鋸戰(zhàn)比昨天更為的持久,甚至險些讓他喪命。
最近的一次,他都能感受到熊口里噴出的熱氣。也是那一刻,讓他的身法更上了一步。
終于,陳笑是強撐著身體了走回來,累到甚至還沒來得及吃陳松留得烤肉,便直接倒在了山洞的地上,睡著了。
陳松看著他的模樣,微微笑了起來。因為他注意到了,陳笑的身上已經(jīng)隱隱約約有一層霧罩著,雖然很脆弱,時有時無。
但顯然,瞞天術的運用他已經(jīng)從主動向習慣進了一大步,畢竟這是生死之間的感悟。
若不是今天最后一段路,陳笑強行運轉瞞天術跑了一大段距離,才讓盲熊丟失了目標,不然真的就命喪熊口了。
接下來的時間,陳笑就在和熊的追逐下度過了大半個月,期間最深的一次,已經(jīng)能看到了熊的冬眠的狀態(tài)。
不過由于那一次太過激動,一時間破了瞞天術,再次無功而返,被追了好遠。
只是不知為何,近來幾日,他好像覺得盲熊綠豆般的眼睛已經(jīng)隱隱有些血絲。
原來,本該冬眠到春天,好好睡個舒服覺的盲熊,已經(jīng)讓他折磨的亂了生物鐘,天天提心吊膽,甚至失眠。
相反,陳笑卻越來越精神,他就是那種一感到進步就容易興奮的停不下來的人。
今天,他已經(jīng)感覺到,自己說不定可以成功了。
一如既往,再次在洞口打氣一番,待到瞞天術完全運行,他自信的踏了進去。
前半段是一如既往的順利,瞞天術也天衣無縫的運行。
隨著更加的深入,他已經(jīng)隱隱約約看到了那龐大如小山的身軀躺在那。
陳笑一臉的興奮,這些天不斷的打擾盲熊睡覺,這種挑釁般的行為已經(jīng)讓他有點享受,甚至不急于尋找東西,而是靠近仔細打量一番。
“恩,真是雄偉呢,我要是這么強壯就好了!”陳笑不斷的點頭稱贊,心里喃喃著。
腦海里已經(jīng)幻想自己擁有如此大的身軀,在路上橫行霸道的情形。
“不行不行……說不定阿雅會討厭呢……”
似乎想起來什么,陳笑連連搖頭。
隨后再次靠近。直到現(xiàn)在,他想起第一次看到盲熊綠豆般的眼睛都忍不住笑起來,沒有抵抗力。
“對對,就是這樣,哈哈,這小眼睛,還發(fā)著綠光呢!”
“等等……發(fā)光?”
陳笑后知后覺,一時間如同本能反應,猛地撒腿就跑。
原來,那綠光是盲熊睜著的雙眼,它今天并沒有睡,而是在這等著陳笑。
“嗷!去你大爺?shù)?”
那盲熊猛地撲了過來,雖說叫盲熊,但只是視力差,但靠近還是看的見陳笑的。
隱約的人言,陳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顧不得許多跑出來山洞。
他必須要拉開距離才能運用瞞天術甩開盲熊。而現(xiàn)在的距離,盲熊依舊可以依靠微弱的視覺捕捉他的大致動向。
“嗷!”
“熊大哥,我錯了!我不打擾你了!我這就走!”
陳笑一邊大喊著,一邊越跑越快。那盲熊也似乎知道自己拉開距離就會消失一般,死死的保持在一段距離之內(nèi)。
“熊大哥,我和你講,做熊也是要講道理的!我這是磨練你……”
就在他們還未跑多遠,陳笑還有閑情和它講著道理的時候。
身后的盲熊步調(diào)似乎越來越慢,漸漸停下來了。
他疑惑的轉過頭,看向盲熊。
只見盲熊似乎累了一般,緩緩停下來腳步,“砰”的一聲砸在了地面,癱倒在地,發(fā)出了呼呼鼾聲。
雪地里也留下了一個碩大的印子。
盲熊……睡著了……
原來,從昨晚的它就遲遲睡不著,為了抓住陳笑,今天甚至就這么熬著,到現(xiàn)在終于撐不住了。
“睡……睡著了?”
陳笑一愣,怕有詐,遠遠打量。
但隨著慢慢靠近,他終于確認,盲熊真的睡著了,而且睡的非常香。
便開始琢磨,心想著,自己也不能趁熊之危啊。
如果現(xiàn)在去取出東西,那不就是卑鄙小人了嗎,自己要光明正大的憑本事取回!今天就先饒過你吧!
“熊大哥,你這讓我咋辦呢,我也不能給你送回去啊……”
陳笑圍著盲熊走了一圈又一圈,終于決定放棄了,準備打道回府……
“你今天咋這么早就回來了?”
陳松看到早早回來的他,疑惑道。
“害……別提了,那熊大哥睡著了,我就算了?”
“睡著了?咋回事?”
隨后,陳笑解釋了一番,令陳松一陣無語,也沒再說什么。
雪地里,隨著陳笑早已走遠,天色也漸晚,那頭巨大的盲熊猛然睜開了眼睛。
“嗷!兔崽子別跑!”
它開始打量周圍的情形,意識到陳笑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
“恩?我睡著了嗎?”
盲熊站起了身子,竟口吐人言!
若是此時陳笑在這一定會大吃一驚,原來剛才他并未聽錯!
“不行,再這么下去我得被整死,明天必須設法抓住他?!?p> 它就這在雪里呆坐著,如同人類一般思考好一會兒。
終于,仿佛想起什么主意,它開始緩緩往回走,熊臉咧起一抹詭異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