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冒充阮祿巧妙脫身
多鐸往海上望去,發(fā)現(xiàn)不知道什么時候,8艘戰(zhàn)艦已經(jīng)在海中間一字排開,船頭正對著這里。
多鐸不由得心中一驚,顫聲問道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朱慈烺呵呵一笑:“你已經(jīng)幾次見識過我們的大炮了,不妨想想,就算你抓了我往你們的大營跑,能跑得贏我們的炮彈么?”
多鐸臉色煞白:8艘戰(zhàn)艦一共50多門火炮,如果一起開火,確實很難逃生。
然而,多鐸畢竟是沙場老將,什么樣的大陣仗沒見過?眨眼功夫,就已鎮(zhèn)定下來,提醒朱慈烺:“真要開炮,你不是也得死?”
朱慈烺早料到多鐸會這么說,微微一笑:“我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介平民,而你是尊貴的王爺,咱倆要是同歸于盡,劃不來的應(yīng)該是你吧?”
“可你畢竟是崇禎的長子?!?p> “那又怎么樣?你該不會認為我死了之后,大明就沒人繼承皇位了吧?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,我還有兩個弟弟呢。再說大明皇族少說也有幾十萬人,要是排起長隊,可以從這里一直排到沈陽,有這么多人可以繼承皇位,就更不勞你費心了。”
多鐸被朱慈烺噎得說不出話來,沒想到這個小家伙不僅足智多謀,還伶牙俐齒。
遇到個這么不怕死的家伙,多鐸也不得不掂量一番。
見多鐸好一陣都沒吭聲,朱慈烺巴不得談話就此結(jié)束:“聊完了吧?要是沒什么事,咱們也該各回各家,各找各媽了?!?p> 多鐸一愣:“你說啥?各找各媽是什么意思?”
張航這才意識到,剛才一個不小心,一句現(xiàn)代口頭禪脫口而出,古人當然聽不懂。
朱慈烺笑了笑:“我的意思是,既然談完了,就請你兌現(xiàn)承諾,把王總兵的首級送回來?!?p> “沒那么容易?!倍噼I突然面目猙獰:“今天就讓我們兩個一起死在這里吧,黃泉路上,正好做個伴?!?p> 朱慈烺心頭一震,顫聲問道:“你不怕死嗎?”
“我當然不想死,可是如果拉著你一起死的話,也算值了。”
朱慈烺深感意外:“你可是滿清的臺柱子,要是就這么死了,豈不可惜?”
多鐸滿臉不屑:“大清能征慣戰(zhàn)的武將多得很,我死了不要緊,可對于明朝來說就不一樣了,沒了你,明朝的國運就完了。至于你所說的能從這里排到沈陽的那些大明皇族,在我看來全都是草包,根本不足慮。”
“你可真是抬舉我啊?!敝齑葻R苦笑道。
“不是我要抬舉你,你的地位是戰(zhàn)場上打出來的,想低調(diào)也沒用?!倍噼I說著,伸出手去,一把抓住了朱慈烺的右手臂:“跟我走?!?p> 朱慈烺痛得“哎喲”一聲,倒讓多鐸吃了一驚:“你受傷了?”
朱慈烺沒有否認:“前些天,我右手臂中了你們的人射出的箭。”
“這么說,旺吉努建功了?”多鐸大喜,隨即說了句讓朱慈烺氣得差點吐血的話:“他的準頭還是差了點,要是當時就一箭射死你,我就省事多了,也不至于今天還得陪著你一塊去死?!?p> 說這話時,多鐸始終捏著朱慈烺的右手臂不放,朱慈烺只好警告道:“你不要輕舉妄動,只要你敢拉著我離開這里,戰(zhàn)艦立刻開炮?!?p> “哼!你以為我怕啊,你叫他們開炮啊,來啊?!?p> 看到多鐸只是嘴硬,卻并不敢挪步,朱慈烺知道,多鐸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。但是這并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,也許再過一會,多鐸就會橫下一條心,跟自己死在一處。因此,現(xiàn)在的形勢已經(jīng)十分危急,得趕快想辦法脫身。
怎么辦?難道非得喊袁熙蕓幫忙嗎?
多鐸畢竟是一代名將,馬上功夫了得,表面上看好像沒帶兵器,但也許藏在什么地方了,也未可知。況且就算真的沒有兵器,也仍然不好對付。
袁熙蕓雖然武藝高強,但到底強到什么程度,到目前為止他都只是聽說,不曾親眼見過。以袁熙蕓的嬌柔之軀,對付幾個清兵也許不成問題,但迎戰(zhàn)多鐸這樣的猛將,朱慈烺還是覺得沒有十足的把握。
因此,不到萬不得已,朱慈烺并不想讓袁熙蕓涉險,能夠自己想辦法解決肯定是最好的。
這時,他那條受傷的右手臂被多鐸捏得更緊了,疼痛感一陣陣襲來。
他奮力掙扎著:“喂,你不是說找我聊幾句嘛,哪有像你這么聊天的?快松開!”
多鐸才不管那么多,緊抓住對方的手臂不放:“朱慈烺,你別想逃!”
聽到多鐸喊自己的名字,又想起多鐸提到那個叫“旺吉努”的人差點射死自己,朱慈烺有了主意,他告訴多鐸:“你要找的人是我們大帥,又不是我,拽著我干嘛?”
多鐸從沒見過朱慈烺,聽到眼前這個人突然否認是朱慈烺,不由得瞪大了眼睛:“你說什么?”
“我說我不是朱慈烺,你沒聽見嗎?你也不想想,我們大帥是何等人物,遇到危險肯定會被侍衛(wèi)們重重保護起來,怎么可能受傷呢?”
多鐸一聽,感覺似乎有點道理:“那么你是誰?”
“我是大帥的貼身太監(jiān),名叫阮祿。我就是在保護我家主人時,被旺吉努那伙人射中后受的傷?!?p> “你騙人!”多鐸吼道。
“我的傷就是證明,你愛信不信?!敝齑葻R說著,仰天大笑起來。
“你笑什么?”多鐸有點心虛了。
“我笑你堂堂一個王爺,竟然選擇跟一個大明太監(jiān)同歸于盡。這要是傳出去,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?你們滿清的王爺就這么不值錢嗎?哈哈!”
多鐸氣得翻白眼。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換一個太監(jiān)的命,不僅太不值得,而且還丟盡了大清的顏面,以后大清還怎么問鼎中原?
要是依照多鐸的脾氣,這個名叫“阮祿”的家伙,脖子立刻就會被擰斷,可當多鐸又看了一眼海上那8艘戰(zhàn)艦后,只得強忍怒氣:“回去告訴朱慈烺,這次是他不遵守承諾,竟然找人冒充他來見我,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。送回首級是不可能了,想要的話,就帶兵來取。”
多鐸說著,松開了“阮祿”的手臂,氣哼哼地打馬離開了。
見多鐸已經(jīng)遠去,朱慈烺也趕緊往回走。
眾人見大帥安然無恙,這才松了口氣。
眾將之中,鄭森承受的壓力是最大的:如果多鐸真的擄走了朱慈烺,那么按照朱慈烺事先的安排,他必須下令8艘戰(zhàn)艦一起開炮,可是他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心。但如果不這么做,導(dǎo)致朱慈烺被生擒,那么全部后果將由他來承擔(dān),實在是左右為難。
幸好朱慈烺毫發(fā)無損地回來了,鄭森也就不用面臨最艱難的抉擇,這讓他如釋重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