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千年的何首烏，五百年的靈芝，一百年的老山參，你就放在麻袋里，如同堆糧食般堆放？”
顧老嗅著庫房里濃重的草藥味，讓他這個老中醫(yī)有種心曠神怡的通透?？煽垂绱吮╅逄煳锏膬錀l件，他頓時痛心疾首起來！
顧老微微瞇起眼睛，撇了一眼郭威。心說：“這要是我孫子，非打死他不可！”
再看郭威，虎背熊腰，人高馬大，燕城名醫(yī)顧濟民決定息事寧人。老祖宗說得好：氣大傷身。
更何況，他動手，也不是郭威的對手。
郭威跳到藥材堆上翻找起來，口中嘀咕著：“我記得放這里了呀！哪兒去了？”
顧濟民只是苦笑著搖搖頭，查看起來郭威帶來的那顆靈芝。是否夠五百年他不清楚，但是看品相，看大小，車輪般大小的靈芝真的不常見。三百年至少是有的。
摸出把水果刀，扣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一塊，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。
靈芝很硬，木頭似的難以咀嚼。入口一開始還覺察不出味來，可是隨著唾液的分泌，苦澀的靈芝味越來越濃郁，甚至讓他有種難以忍受的地步?？墒峭滔峦僖褐?，整個人的精神仿佛振奮起來，耳目煥然一新的空靈充斥著所有的感官。
“是野生的。”
顧濟民愣住了，不僅是真的，還是野生的，藥效非常持久，且充滿靈性。
好不容易，郭威終于翻出了個麻袋，放到顧濟民面前：“就是這一袋，你瞅瞅，對不對！”
麻袋打開之后，顧濟民徹底傻眼了，他學徒的時候，那時候環(huán)境也不像如今這么差，大部分草藥都是野生。一千年的何首烏，也不常見?？墒强粗矍暗囊宦榇?，心中估摸著得上百斤，他倒不是懷疑郭威給他以次充好。事實上，郭威賣的人參都是上品。
可問題是，他兜里的卡好像余額不足！
這就尷尬了。
拿出兩個何首烏，一個成人形了，另外一個也差不多快了。都是不常見的好藥材。
上百萬的價格，肯定不算欺負人。
顧濟民放下何首烏，面色悲凄道：“能賒賬嗎？”
郭威臉上洋溢的笑容凝固了，隨即哈哈笑道：“老爺子，你不是這樣的人！您老可是燕城名醫(yī)，全城的達官貴人都找你來看病，錢對你來說是個事嗎？”
別看郭威笑臉相迎，可是話里話外都是拒絕。
顧濟民哈哈一笑，心說：“錢不夠，就得省著花。”
于是他琢磨著找自己用得上的，還是經(jīng)常得用上的草藥。要不然，他兜里這小一千萬，總不能拿著一袋子不常用的藥回去吧？
“這是什么？”
“黃芪?！?p> 顧濟民嘗了嘗，閉著眼睛回味了很久，睜開眼，驚喜道：“川芪，還是野生的？”
“顧老好眼力，但是價格不能低了?！?p> “多少年沒有這樣的好藥了，小郭，你這些藥可是幫忙了大忙了?！鳖櫇裾f這話一點都沒錯。他的醫(yī)術(shù)越老越精，可這些年，市場上能買到的都是人工種植的藥材。藥性差不多，但是療效卻差了十萬八千里。用量都要反復斟酌，可苦了這幫靠著老天爺吃飯的中醫(yī)了。
經(jīng)常是知道病人什么病，用什么方子能藥到病除，可是治療效果卻不敢保證。關(guān)鍵就是，藥材品質(zhì)大不如前。
倒不是說人工種植的藥材不好，產(chǎn)量大，能成規(guī)模，這些藥材進入藥廠一點問題都沒有?？墒菍γt(yī)來說，這些藥一點價值都沒有。好不容易找到點野生草藥，像顧濟民這樣的名醫(yī)，都藏著掖著，輕易舍不得用。
郭威這次來是為了采購一萬人的武器裝備，雖說冷兵器不值錢，但架不住數(shù)量大??！攜帶的這些藥材，就是為了換錢。當然，還有為了他那個農(nóng)場。他總不能在現(xiàn)代社會啥生意也沒有的無業(yè)游民，銀行里卻動不動就有上億的流水。
這不是緊著公安機關(guān)查他嗎？
所以，辦生態(tài)農(nóng)場變得越來越重要，這是個砸錢，卻能掩人耳目的項目。他不指著這生意掙錢，但聲勢一定要大。他的生態(tài)農(nóng)場還得開工資，還得交土地承包費，還得種樹改善環(huán)境……這些都是錢，他認識的有錢人只有顧老一個，不緊著他要，問誰去？
“你這里有多少？”
“幾十石?！惫晳T了秦朝的計量單位，隨即改口道：“幾千斤吧！”
“還有黃精，數(shù)量都不少?！?p> “對了，這些你看看，天然牛黃，你給市價就行。才不到兩百斤?！?p> 顧濟民已經(jīng)不想理郭威了，兩百斤牛黃。你小子知道天然牛黃什么價格?。∵@幾年，天然牛黃價格瘋漲，都快五十萬一斤了。兩百斤，不當人子！
顧老多聽一句，心里就難受幾分。他這樣的老中醫(yī)，嘗一嘗藥材的味道，其實就能判斷出郭威給他的藥材的藥效究竟如何？
五十年前的上等貨，如今卻都是極品藥材。品相，大小能騙人，可是草藥最重要的還是藥效。他一輩子都在和草藥打交道，能嘗不出來？
都是藥效純正且綿長的野生草藥。人工種植，靠著化肥種植出來的草藥，根本就不會有如此濃烈的藥性。
可他實在買不起??！
顧濟民艱難的吞了口唾沫，口中發(fā)出呼嚕嚕的聲音，像是被卡住了脖子，想要說話，卻說不出的樣子。
好不容易，顧濟民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同行，摸出電話道：“這樣的好藥材，賣給藥廠給不了高價，肯定虧大了。倒是牛黃可以賣，價格也差不多。其他的藥材，我打幾個電話問問我的朋友?！?p> 原本郭威想著一口氣賣給顧濟民算了，之前他們之間的人參生意，上千萬的往來，也不過是一句話的意思。
可讓他沒想到的是，才幾個億的生意，顧濟民竟然吃不下來。
可他也不能多等，只能囑咐道：“最多三天，三天之后能賣多少，算多少?！?p> “對了，紫團？”
“這次沒有，系著紅繩的麻袋里都是野山參?！?p> 郭威并不是不想動不動就賣上百年的野山參，這生意來錢快?？蓡栴}是，數(shù)量多了，他沒辦法解釋。只能用三五十年的野山參充數(shù)。當然，年份不到的野山參，也不是大蘿卜，價格自然不便宜。
沒多久，顧濟民抱著手機，用高亢的凡爾賽語調(diào)聯(lián)系起來：“老王，野生藥材，量不多，麻溜的來，別告訴我這做師兄的不照顧你？”
“老李，我記得你常用的藥方里的川芪療效不怎么樣??！”
“何首烏，一百年份的我可丟不起這個人！”
……
郭威聽著也是笑笑，囑咐了兩句，部分交易要現(xiàn)金。就急匆匆的去了燕城市區(qū)。在燕城中心區(qū)域的CBD，找了家聽上去很唬人的獵頭公司，在接待室里對獵頭經(jīng)理說出自己的要求：“要熱愛自然，耐得住寂寞，且能以單位為家的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?！?p> 要不是職業(yè)素養(yǎng)約束著獵頭經(jīng)理，對方很想跟郭威甩下一句話就走人：“兄弟，下了樓直接出門，隨便上一輛往東去的公交車，坐三站路有個萬佛寺，你要的人在那里?！?p> 好在別看郭威并沒有穿著奢華，但至少看著氣勢不凡，獵頭經(jīng)理問：“請問先生要的職位，經(jīng)營范圍是什么？”
“生態(tài)農(nóng)場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?！?p> 獵頭經(jīng)理頓時肅然起敬，這年頭，做農(nóng)場，尤其是做生態(tài)農(nóng)場的都不是一般人。投資少了，搞不起來，投資大了，吃不消。
“請問先生能給出多少薪資？”
“兩百萬，有績效，成績出眾有獎金，上不封頂?！?p> 郭威摸著下巴，他也不清楚生態(tài)農(nóng)場的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要多少錢一年。但兩百萬是個誠意，同時也是門檻。能力差的別來。另外，這也是他的小算計。生態(tài)農(nóng)場的幕后大老板身份，需要個豪氣沖天的人設(shè)。要是手下最重要的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小氣吧啦的一年給二十萬，誰還拿他這個老板當回事？
反正，這行當，他不過是當成個隱藏身份的工具，不指著掙錢。
“具體工作范圍呢？”
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好奇道，覺得郭威要求的工作應該很不容易。
郭威笑了笑：“放羊！”
“啥？”
“放羊。養(yǎng)地，增加土地肥效，羊糞是最好的選擇。最近三年的工作，主要是放羊?！?p> 放羊就能一年掙兩百萬，獵頭經(jīng)理慌了，他很想抱著郭威的大腿：“老板，您別找了，我跟你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