費盡心機跟勞墨進行交談,最終總算是重新拿回了自己那兩把手槍的羅蘭特,迅速挺起身體離開桌子并向后退了幾步,同時立刻將黑洞洞的槍口,對準(zhǔn)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不速之客。
認為自己成功逆轉(zhuǎn)了局勢的羅蘭特,嘴上叫罵的語氣雖然十分兇惡,但最近兩三天里那一大批被人活生生打斷手腳的幫派成員,卻一直在提醒著他,一定要小心面前這個疑似會什么高深“功夫”的亞洲年輕人Mo。
“我不想再重復(fù)一遍了——你特么趕緊給我把手舉起來,不然……”
啪、啪、啪。
面對這近在咫尺的威脅,勞墨只是慢悠悠地拍了三下巴掌,然后又不緊不慢地將桌上另一個裝滿美刀的箱子給合了起來:“很顯然你在猶豫,我想你應(yīng)該也猜到了,自己一旦開槍就會遭到什么樣的悲慘下場——不得不說,你的這番動作確實讓我欣賞到了一出好戲。”
一名23級的德魯伊?xí)诤踝约罕蝗擞脴屩钢鴨幔慨?dāng)然不會了,別說他現(xiàn)在還戴著艾利屈之眼,擁有大量額外的遠程攻擊防御,就是以前身上沒有常駐這些屬性的時候,早就擁有了上百點生命的勞墨,也沒有再把那些拿著把手槍就耀武揚威的小劫匪放在眼里。
說起來這也導(dǎo)致勞墨過去對待客人的態(tài)度,大多數(shù)時候跟前些天碰到吉米上門時差不多。
只要是他在忙著制作護身符,基本就懶得再去關(guān)注到底是什么人進了店門,畢竟就算是碰到最喪心病狂的劫匪,進門就開始對著店里的活人開槍,勞墨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(nèi)反應(yīng)過來,并沖出去反手將其拍成一地馬賽克。
“……呵呵、啊哈哈!可笑,難道你認為在我的槍口下虛張聲勢,會有什么用處嗎?”也許是羅蘭特認為自己槍法一般雙持有些不太妥當(dāng),他迅速將右手上的那把手槍塞回了腰間,然后雙手緊緊握住剩下的那把,眼睛對著準(zhǔn)星死死瞄住了勞墨側(cè)面的腦袋。
勞墨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姿態(tài),只是將那兩個被自己選中的箱子堆放到一起:“那你倒是開槍?。颗?,也許你那被藥物腐蝕過的腦袋里,正在思考著我到底是怎么進來的——放心吧,你的那些小弟還像往常一樣在外面巡邏呢,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人居然能摸到這里來。”
“我、我承認你們確實神通廣大!但是……”
“對了,你現(xiàn)在肯定還十分奇怪,我到底是通過什么途徑找到這艘船的?!庇忠淮未驍嗔肆_蘭特話語的勞墨像是在自言自語,“這件事說起來還倒是有點巧合,之前我就大概猜到了你們是怎么找上我那家小店的——今天我其實也是一路跟過來的?!?p> “什么?這不可能,彩虹他……”
“對,就是那個把頭發(fā)染得五顏六色的混蛋,他也真是夠機靈的,居然想到了我通常只會在晚上出來活動,然后選擇白天跑去夜總會開門做起了生意,要不是我湊巧……嘿,你知道那個場子被學(xué)生租去舉行派對,卻突然發(fā)生了槍戰(zhàn)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被警察給咬上的事情嗎?”
“不要小看……”
“嘖,這么說就是已經(jīng)知道了。”勞墨輕輕咋了一下舌,他原以為突然捅出個大簍子的彩虹,不會對自家的老大如實相告,本來還想著拿這事來刺激一下“微笑的羅蘭特”,看看這位毒蝎老大還能不能笑得出來,或者會有什么其他的激烈反應(yīng)。
沒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,這讓沒能看到樂子的勞墨有些意興闌珊。
“該死!別特么再打斷我的話了!你最好搞清楚點,Mo!現(xiàn)在拿著槍的人可是我!”三番五次連圇吞話都沒說出來的羅蘭特終于歇斯底里起來,“是的,現(xiàn)在我必須承認,你們‘游蕩者’確實非常厲害……但是你特么倒是早點把名號給我亮出來啊!”
“天天就特么知道躲來躲去!如果前些天我派人找過去的時候,你直接表明了身份,哪怕是當(dāng)場打斷彩虹那幫手下的狗腿呢,難道我特么還能選擇跟你繼續(xù)較勁嗎?”
“對,是我先坑了你們的人!但你只要反手教訓(xùn)一下派去的那些雜碎,哪怕最后我再出點血專門給你們賠禮道歉呢——至于搞成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嗎!”
“我特么辛辛苦苦折騰了這么多年,好不容易才弄出了這么一點局面,結(jié)果呢?突然一腳就踩到了你這顆大雷上!”
“你們扭腰人是特么腦子有問題嗎?明明‘游蕩者’是那么強大的一個勢力,都特么能在那些種草的地方當(dāng)軍閥了!結(jié)果道上好好的大佬不去當(dāng),一個個非要跑去底層體驗生活,不是開個破店就是天天在街上跑車?yán)睿姨孛凑媸恰媸恰?p> “冷靜、冷靜!”這下勞墨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,合著在羅蘭特的邏輯里,那天上午他在碰到那一堆混混堵店門的時候,就不該選擇退讓看看情況。
可勞墨確實想在表面上做個守法平民啊,畢竟混黑對他而言又沒有多少好處,還得搭功夫去照看那些閑到長毛四處惹是生非的小弟——類似的事情勞墨早在上學(xué)時就做煩了,有那個時間多做幾樣?xùn)|西刷刷經(jīng)驗不好嗎?
“冷靜,對、我非常冷靜……聽著,Mo!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們‘游蕩者’為敵!我之前提議合作的事情現(xiàn)在依然有效,只要、只要你……”
羅蘭特像是釋放善意般稍微放下了一點槍口,但勞墨還是立刻就抬手拒絕:“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和你這樣的人合作,這是原則性問題。說真的,美帝濫用藥物的人多了,這種事我本事再大也不想管,更管不過來,但你不該主動找我麻煩,明白嗎?”
“我特么也不想??!要是你早點表明身份……”說到這個羅蘭特一下子又有些急眼了。
“好吧、好吧!那件事就算我有一半的錯,好嗎?”反正勞墨是不想再聽一遍類似的牢騷了,“但你確實搞錯了一件事——我是我,游蕩者是游蕩者……當(dāng)然現(xiàn)在仔細想想的話,我早點借用一下他們的名號,也確實會省不少事?!?p> “……好吧,我也不想去關(guān)心你和游蕩者之間的復(fù)雜關(guān)系……雖然沒機會合作,但根據(jù)你現(xiàn)在的態(tài)度,我可以認為你是愿意和解的,對嗎?”
原本態(tài)度有些放松的勞墨,聽到這個之后表情就突然變得有些嚴(yán)肅了。
而在心中迅速做出了一番盤算的羅蘭特,自然想到就算自己能立刻解決掉面前這個年輕的亞洲人,恐怕也承受不起游蕩者的后續(xù)報復(fù)——畢竟這幾天似乎只有Mo一個人出手,就已經(jīng)讓整個毒蝎非常難堪了,就這他還說自己不是個游蕩者呢!
自己要是真在這里動手殺人,最后惹得游蕩者傾巢出動……
這種事光想想就讓羅蘭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,畢竟“游蕩者”的實力在扭腰道上也算是有一番公論,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全美境內(nèi)都不會再有他的立足之地。
就算是直接逃到國外,羅蘭特估計自己哪怕隱姓埋名,也難以擺脫那幫前雇傭兵的追殺:“之前、我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!箱子里所有的錢、珠寶、文件!你都可以直接拿走,就算是我的賠禮……如果不夠的話,我還有……”
啪!
勞墨一巴掌拍在自己剛剛挑選出的那兩個箱子上:“我只會拿走這兩個箱子。”
“什么?天哪,你真是……”原本想著自己必須大出血才能逃過一劫的羅蘭特直接就震驚了,“Mo,你的寬容甚至讓我有些無地自容……我、我發(fā)誓,只要你這次放過我,從今往后‘毒蝎’將成為……”
“等一下?!眲谀K于站了起來,“我什么時候說過,我會——放、過、你?”
“什——”聽到這句話后,下意識舉槍就要扣動扳機的羅蘭特,連一個完整的單詞都沒能說出口,就看到一只戴著廉價手套的大手直直朝著自己按了過來。
緊接著,被捏著下巴從地上提起來,只能發(fā)出哼哼聲的羅蘭特,突然感覺到自己拿槍的手一痛,然后就聽到了手槍落地發(fā)出的聲音。
“呃呃呃??!”
雙腳離地只能胡亂撲騰的羅蘭特,甚至無暇掏出剛剛?cè)M腰里的那支手槍,他只能抬起自己的雙手,用盡全力想要掰開勞墨那像是鋼鐵般強硬有力的手掌。
“其實我在見到你之前呢,有想過不少折磨人的法子,像是先活剝拆骨再大卸八塊什么的?!眲谀珕问峙e著不斷掙扎的羅蘭特,“不過想歸想,臨頭我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好像確實不太喜歡做那樣的事情,畢竟這都二十三世紀(jì)了,大家都是文明人?!?p> “唔唔唔?。?!”
“當(dāng)然我也不是心軟,只是如果搞得太血腥,一來容易讓自己胃口不好,二來別人收拾起來也不方便……”三來勞墨也不想輕易讓道哥或藤蔓去吞噬人類尸體,再說這里離教堂還非常遠,不管召喚誰過來都得搭一張傳送卷軸。
“唔呼——”
“不過幸好我找到了一些特別適合用來給你送行的東西?!眲谀瓦@么單手提著羅蘭特,轉(zhuǎn)身走到桌邊打開抽屜,然后從里面取出了一袋毒蝎特質(zhì)的洗衣粉,和幾只尚未開封的嶄新注射器。
“嗯唔?。。?!”看著勞墨手上十分生疏的動作,羅蘭特突出的眼球像是兩顆玻璃球,幾乎要從眼眶中直接跳出來。
“你不要急,我想我能搞定這些玩意兒——我認為一個主業(yè)是售賣洗衣粉的幫派老大,在局勢十分緊張的情況下,突然想要用自家的產(chǎn)品來放松一下,應(yīng)該是個符合邏輯的發(fā)展,畢竟這些都是你自己準(zhǔn)備好的東西?!?p> 羅蘭特抬起腳,想要踢翻桌子上那杯過分渾濁的液體,沒想到勞墨凌空一抖直接來了個翻面,然后順勢將他臉朝下按在了桌子上。
“抱歉,我確實是頭一次弄這玩意……分量有點足,所以你多少得擔(dān)待一下——你們自己平時都打什么位置?我可不想在這種小事上露什么破綻?!?p> “噗——你瘋了!不能——這么——做!”被死死按在桌子上的羅蘭特,嘴上終究是解開了束縛,這才勉強側(cè)過腦袋吐氣發(fā)出了聲音。
回應(yīng)他的則是身上被強行撕開的衣物,以及一點冰涼且短暫的刺痛。
“說到底,不管你在過去的時間里用這玩意兒害了多少人,最后能還到你自己身上的,也就只有這么一點罷了?!?p> “呃——啊?。?!”
伴隨著勞墨冰冷無情的淡然語氣,響起的是體內(nèi)大量化學(xué)物質(zhì)產(chǎn)生效果后,狀若癲狂開始抽搐不已,只能通過喉嚨發(fā)泄的扭曲嚎叫。
勞墨松開了一直壓著羅蘭特腦袋的手,看著他像是過電一樣原地竄起的身體,隨手提起旁邊的兩個箱子,打開物品欄整理了片刻才將其收納起來。
“嗚哇哇哇——?。。。 币苍S是腦袋里僅存的理智,想促使羅蘭特朝著勞墨的方向撲去,但顯然那些正在快速起效的化學(xué)物質(zhì),對他身體的去向有著截然不同的選擇。
看著跌跌撞撞一頭磕在床腳,隨即便倒地不起只能打滾,馬上就要變成過去式的毒蝎老大,勞墨禮貌地輕輕將房門打開,同時輕聲告別道:
“我想你那些小弟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聽到了這邊的動靜——放心,我會把門鎖好,防止他們打擾到你的?!?p> “永別了,羅蘭特,希望你在極樂之下能帶著微笑離開這個世界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