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裴尚武與陸沖師徒二人一前一后地返回忠義堂后,卻見早有一行人等候在前廳,他們分別是裴青衣、李亦、以及躲在一旁的裴紫嫣。
此時此刻,堂內(nèi)的人還不知道城南演練場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什么,只是都在等著跟裴尚武解釋清楚這被錯點的鴛鴦。
裴青衣更是信心滿滿地想要跟裴尚武解釋清楚,她知道爹一向最疼她了。眼見爹爹回來,她第一個就跑了上去,帶笑問道:“爹,您這怎么才回來?。颗畠河屑笔抡夷鷧?。”
裴尚武卻一反常態(tài),冷冷地掃了裴青衣一眼,道:“已經(jīng)聽說了吧,你的婚事已經(jīng)定好了,婚期就在半月之后,你快回去好生準備吧。”
裴青衣不想被搶了白,有些錯愕,話語之間,也發(fā)現(xiàn)父親今天頗為異樣,于是有些詢問地看了一眼陸沖,卻見大師兄此刻一副垂頭喪氣,生無可戀的表情,心中但覺更加不安。于是又道:“爹,我是聽說了,也正想跟您說這事兒呢。爹,這里面恐怕有些誤會。。?!?p> 沒成想,這邊裴尚武完全沒有理會裴青衣的問話,只是責(zé)問李亦師叔,為何出現(xiàn)在這里,可是請柬寫完了?
李亦有些為難,道:“這。。。堂主。。。是方才大小姐她過來。。。呃,跟我說。。。”
裴尚武打斷對方,道:“不用管大小姐的意思,一切照舊,半月之后,按計劃給她與沖兒完婚。”丟下這句話,便徑直離去了。
裴青衣見狀,愣在原地,完全摸不到頭緒,也不知道父親今日這到底是怎么了!
她隨即掃視了一眼裴紫嫣,發(fā)覺對方已然在崩潰的邊緣,于是只好轉(zhuǎn)向陸沖,給他使了使眼色,暗示他紫嫣也在,并低聲地訊問道:“大師兄,爹今天這是怎么了,你怎么也這幅表情?難道你沒有聽到嗎,師父要讓咱們兩個成親呢!”
卻萬萬沒有想到,陸沖只是漠然地點了點頭,說了一句:“是。我先回去了。”隨后便不再言語,也是低頭離去。
可陸沖卻并不知道,裴紫嫣此刻也正躲在一旁窺視,因此當走過紫嫣身旁時,陸沖不禁愣了一下。隨后卻重重地低下了頭,根本不敢看對方的眼睛。只聽到裴紫嫣對他咬牙切齒地說了句:“好啊,原來那些話,你都是騙我的?!?p> 語畢,裴紫嫣便惡狠狠地推了陸沖一下,然后捂著臉哭著跑掉了。
看著爹爹一去不回,李亦師叔也領(lǐng)命回去繼續(xù)趕制請柬,紫嫣也氣哭而去,裴青衣忙快步追上陸沖,問道:“大師兄,你先別走!我問你,這到底怎么回事?”
卻見陸沖腳步雖然停了下來,卻還是一言不發(fā)。
這讓裴青衣十分著急,道:“大師兄,你到底怎么了?這婚事到底怎么回事兒???怎么跟我也不說的么?你知不知道,方才我已經(jīng)幫你試探出了紫嫣的心意了。原來她對你也是有意的,本來還想分享給你這個好消息的,可你怎么這個反應(yīng)?到底是我爹把你怎么了,還是你把我爹怎么了?”
可陸沖似乎充耳不聞,仍是雷打不動地杵在那里。
裴青衣急得已經(jīng)是團團轉(zhuǎn)了,她頭一回向陸沖發(fā)脾氣道:“好好好,你裝聽不見是嗎?那我問你,紫嫣她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吧。你這會兒剛跟人家表白完,就轉(zhuǎn)身默認要娶我。你知不知道她會怎么想,她這會兒是跑掉了,你難道就不怕她因失了臉面而想不開,發(fā)生意外?”
果然還是這句話好使,一瞬間便切中要害。陸沖聞言,臉上終于有了表情,急忙一溜煙地向紫嫣離去的方向追去,青衣想了想,也跟著追了過去。
另一邊,裴紫嫣先是氣得跑回了房,趴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起來。小春則守在外頭,又擔心又害怕,踟躕半天,也不敢進去安慰。
過了一會兒,裴紫嫣哭得有些累了,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急忙跑到梳妝桌旁,將那束插在雙耳窄口玉瓶里、卻早已經(jīng)打蔫的鳶尾花,費力地給抽了出來,又使勁兒地砸在地上。任憑這樣,似是還嫌不夠解氣,復(fù)又狠狠地踩上了幾腳。想了一想,又給撿了起來,向荷池方向跑去。
來到荷池南邊,裴紫嫣一面抹著眼淚,一面將那可憐的花兒拋向空中,然后抽出她的“紫霜”寶刀,將緩緩落下的花朵砍個粉碎,悉數(shù)凌遲。可誰知用力太過,腳下卻沒有站穩(wěn),眼看整個人就要向荷池里面栽去。
電光石火之間,在裴紫嫣的身后,忽然飛出一個頎長身影,只見那人一個箭步,便將險些跌入荷池的裴紫嫣給拽了上來,安全地送到地上。而他自己卻被反力作用,狠狠地跌倒池中,不僅嗆了好幾口污水,還好巧不巧被池底的石頭撞破了頭,浮出幾圈血色水紋。
裴紫嫣方才驚嚇之余,并未看清救她上來的是何人。只見荷池之中,泛起點點血紅。一時十分后怕,急忙向水下問道:“是誰救我?你還好嗎?”
-----------------第二十五回定情(上)完--------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