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,裴青衣回到忠義堂后,徑直去了裴紫嫣的房內(nèi),給丫鬟小春解了綁,并取出了她嘴里的布。
然后開始循循善誘道:“小春,不瞞你說。如今你家小姐跟大師兄,已經(jīng)遠走高飛了,而且是在我的鼎力幫助之下,你看你,到底要選擇哪一邊啊?”
小春驚嚇之余,已經(jīng)六神無主,哪里還能回答裴青衣的問題。
裴青衣見她嚇成了這樣,又狠著心繼續(xù)嚇唬她道:“小春,你是個聰明伶俐的好丫頭。上次賭局一事,便可見一斑。如果這一次,你還是站在我這邊的話,那么無論如何,我都必定保你平安無虞,并且還會跟堂主爭取,把你調(diào)來做我的丫鬟,直到未來有一天,紫嫣他們再回來?!?p> 短暫的停頓過后,裴青衣繼續(xù)道:“可你若是站在堂主那邊,跑去通風(fēng)報信,也許暫時無事,可你壞了我的計劃,你說我會不會以后找你的麻煩呢?所以,你看你應(yīng)該乖乖聽誰的話?”
這一番話,聽得小春是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如履薄冰。想她入堂多年,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裴青衣啊。印象中,大小姐一直都是和善大度、寬厚隱忍的,怎么現(xiàn)在竟如此凌厲可怖?
這一番震懾十分管用,小春想來想去,還是只能聽從裴青衣的意思,假裝不知。但不知道到時大小姐會如何救她,會不會到時候,就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呢!
裴青衣一眼便看出了小春的擔(dān)心,遂直截了當?shù)馗嬖V她:“好吧,既然你已經(jīng)選擇了站在我這邊,那我定會對你負責(zé)的。從今晚開始,你便開始生病吧。明日,我會讓秋兒來代替你‘照顧’紫嫣。若是堂主發(fā)覺此事,責(zé)問起來,你就推說什么都不知道,就說這兩天發(fā)了燒告了假,睡得是昏昏沉沉、迷迷糊糊。剩下的話,則都交給我來說。知道了嗎?”
聞言,小春那一顆不安的心終于放了下來。果然,這么說是把自己全都給摘除出去了,看來大小姐果然沒有食言。沒有牽連到她。這個說來也簡單,不就是裝個病嘛!沒有問題。于是小春連連點頭。
裴青衣道:“好,你只要嘴巴嚴一點,就沒有你的事兒。知道了么?”
小春則再次乖覺地點頭。
裴青衣心里笑了笑,暗道:“還真是容易啊,看來這小丫頭就是好嚇唬。”
翌日清晨,當裴尚武發(fā)現(xiàn)不見陸沖后,當下十分擔(dān)心。最近鏢局事故頻發(fā),似乎是有一股勢力暗中崛起,與其為敵。
可當他給后堂增派守衛(wèi),以護兩位小姐周全之時,卻忽然吃驚地發(fā)現(xiàn),紫嫣居然莫名不見了。這讓他十分驚愕,心中大急。究竟是何方神圣,先后擄走了陸沖和裴紫嫣?
與忠叔及李亦等人商量之時,卻見兩人聽到這個消息后,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:“私~奔?!?p> 這一刻,裴尚武才意識到發(fā)生了什么,果然大發(fā)雷霆,急忙派顏回等弟子出門去抓人。又仔細盤問了忠叔與李亦兩個,方得知昨日日落以前,陸沖還是在的,最后是被青衣給支配走買糕點去了。從此便一去不復(fù)回。
裴尚武聞言,不假思索,便可知道此事與裴青衣絕對脫不開關(guān)系,遂直問丫鬟青衣所在。
丫鬟小堯低著頭道:“回。。。回堂主,大小姐在。。。在祠堂里呢?!?p> 原來,關(guān)于該如何承受裴尚武的雷霆之怒,裴青衣早已準備就緒,胸有成竹。
只見她跪在祠堂里,正一把鼻涕、一把淚的捧著母親裴容氏的靈位,假模假樣地做傷心之態(tài)。
知道爹爹過來了,裴青衣更是哭出了聲來,一字一句、嚴肅認真地痛罵自己道:“娘,都是您走得早,爹又那么心疼我,才把我寵壞了,才會作出這么糊涂的事情來。我真是對不起爹,對不起您,對不起咱們忠義堂!”
裴尚武剛想大聲斥責(zé),卻又念及祖宗牌位,只得強壓怒火,質(zhì)問道:“青衣!果然跟你有關(guān)系,你。。。你怎么能做出這般膽大包天、無法無天的事兒??!你看看你們幾個干的好事!都怪我平日太縱容你了,你給我出來說話!”
裴青衣聞言,哭得更兇了,她雖然哭不出裴紫嫣那梨花帶雨的感覺,卻總能哭出來慘絕人寰的感覺,嘴上卻氣人道:“爹爹,您別自責(zé)了。百般縱容我,也并不是您的錯。誰讓娘親早早仙逝,爹的膝下,又只得我一個呢。若是有個兄弟姐妹,能夠以后侍奉在父親身邊,我如今就算一頭撞死也是應(yīng)該的??捎制珱]有?!?p> 聽到這話,裴尚武被氣得直跳腳,暗暗納罕,怎么之前一直都沒發(fā)現(xiàn)這乖巧的女兒,懟人的功夫竟然如此爐火純青!這黑白顛倒起來,居然毫不費勁,信手捏來,游刃有余。搞得他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------------------第三十回將計就計(上)完-------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