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了眼前的一幕,裴青衣當(dāng)即癱倒在地上,她想呼喊,卻又什么聲音也發(fā)不出來,雙手抓著腦袋,試圖讓自己的心跳得不那么慌亂。
這一刻,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剛來到藥王谷時遇到的那個女子,以及那個女子跟她所說的話,看來竟然絲毫不假。
寧雨樓,竟然在不斷復(fù)刻他曾經(jīng)求而不得的戀人——也就是藥王谷小師妹莫輕塵的模樣。利用漁村每年供奉的童女,來盡情雕刻一位新的阿塵作為玩物,等到一年后有了新的阿塵,再殺掉舊的阿塵,放置在這個山洞里,當(dāng)作一種樂趣。
猛然間,裴青衣忽然想起來前一任阿塵,她抬眼尋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些臉都很相像,難以分辨。只有一個女子的臉被毀了,與眾不同,被安置在最邊上的位置。難道這個人。。。就是曾經(jīng)與她說話的阿塵?
裴青衣不知道,也不敢想,這一刻,她只想逃出這里。她只想立刻出去。奈何腳卻不聽使喚,似乎是被固定在了原地。到底誰能救救她,此刻的她,心里已經(jīng)接近絕望,嗚嗚地哭了出來,聲音雖然不大,但在這空曠的山洞里,卻形成了回聲,寂寞地回蕩。
過了一會兒,裴青衣終于哭夠了,她知道她這輩子,能依靠的人,注定只有她自己。于是她忽然不再害怕,是啊,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呢,活著的人才可怕。
看來這里不是道士峰,而是寧雨樓的暗室。此地不宜久留,若是被寧雨樓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出門,她還有借口編謊;可若是讓寧雨樓發(fā)現(xiàn)她在這里,恐怕她的死期也就到了。
想到此處,裴青衣急忙擦干眼淚,起身離去。這時候,她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(dān)子更重了,不只是忠義堂的血仇,還有這些無辜被害的姐妹們的血債。
裴青衣原路返回,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,就在她馬上要回到寢殿的時候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前面站著幾個藥王谷弟子。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問話,裴青衣決定繞路而回。結(jié)果就在裴青衣鬼鬼祟祟地躲開這幾個弟子時,忽然察覺后側(cè)方有一道目光盯住了她。
裴青衣心底一沉,暗道不好,怕是被寧雨樓發(fā)現(xiàn)了。結(jié)果一回頭,卻并沒看見寧雨樓,只看見了那個把自己抱回寢殿的年輕人。
還未等裴青衣說什么,那個年輕人卻忽然紅了臉,低下了頭去。裴青衣愣了愣,急忙轉(zhuǎn)身跑回了寢殿。
幸好的是,寧雨樓仍在閉關(guān),未曾察覺。
另一邊,祁子玨在合歡的全力施救下,終于再次撿回了一條命。當(dāng)祁子玨再次意識到自己又沒死成,竟是嘆了口氣,這可給合歡氣壞了,當(dāng)即搶白了祁子玨道:“哎呦喂,感情我這精湛的醫(yī)術(shù),以及沒日沒夜的忙活,就換來你這一聲嘆息!嘖嘖,真是費力不討好,越活越垃圾,上趕子做些賠本生意?!?p> 聽到這話,祁子玨不知怎的,心頭忽然漫過一股暖意,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,道:“你這嘴啊,竟讓我無話可說。”
“無話可說算什么,想來我那師父也是個嘴巴有毒,饒是如此,都時常讓我氣得吹胡子瞪眼,坐臥難安呢。何況這么溫文爾雅、謙謙君子的你!”
祁子玨聞言,竟有些忍俊不禁,想她一個姑娘家,怎么這么頑劣有趣。這個合歡可是跟掌燈性子完全不同。
這時候,祁子玨想向老天借一點時間,讓自己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位素未蒙面的母親,而感受著與合歡在一起的須臾快樂。
而另一邊,夜舟與白讓正向飄花落雪河行進(jìn),卻忽然接到了祁子瑾的飛鴿傳書。夜舟急忙將那綁在鴿子腿上的小紙條展開,卻被上面的內(nèi)容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-------------------第一百三十六回山洞(2)完---------------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