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天臺長老,卦尊呂武,也被驚動了,見此情形,也沒有異議,馬上飛回望天臺,準(zhǔn)備運(yùn)轉(zhuǎn)陣法,封鎖全山。
上次封山十年,僅僅開山不到一年,又再次封山。
對于上次封山的原因,鄧少鈞也已經(jīng)聽說過,但不甚其詳。
面對未知的劫難,把整座天云山,方圓數(shù)十里,都封閉起來,聽著就讓人覺得很厲害。
這次,為了煉制龍血丹,又來個封山大陣,看來金羽宗這招都用得很熟練了。
有沒有危險我不知道。
什么危險我不知道。
什么時候有危險我也不知道。
封山。
簡單粗暴。
但這次應(yīng)該不會很久,把龍血丹煉好就可以了。
總不能煉個龍血丹,也要十年吧?
不一會兒,只見天云山中,西北方向,沖天上閃出一束光柱,幾秒后消失。
不一會兒,各處陸續(xù)閃出幾十道光柱,天空中隱隱傳來一陣一陣的蜂鳴聲,陣法啟動了。
仰望頭頂,似乎有一層薄膜蓋住,遙望遠(yuǎn)方,視線竟然出不了天云山。
除了日月星辰之光,什么都透不過來。
其他人無動于衷,可能是見怪不怪了。
但鄧少鈞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奇異象,看得熱血沸騰。
他想,呂武算到金羽宗有劫難,以封山之法隔絕內(nèi)外,這種思路應(yīng)用到躲避天劫,不知可不可行?
“卦尊呂武,僅僅是金丹七層,配合望天臺這個法寶,就能封鎖整座山,如果能讓我學(xué)到這套陣法,用來保護(hù)自己,豈不是非常合適?”
如果顧云影會這個,以他元嬰境修為,那真是銅墻鐵壁一般。
聽他們說,要從外面強(qiáng)行破這個陣法,除非是元嬰境以上,精通陣法的高手,耗損大量修為,才可以辦到。
但這樣的高手在世上有數(shù),都是各大宗門的掌門一類的,金羽宗也沒得罪過這樣的大人物。
封山大陣一起,宗門內(nèi)也鬧哄哄起來,自不必說,不過卻跟鄧少鈞關(guān)系不大了。
他與李菲回到藥圃,管他翻天覆地。
兩人在草廬前的石桌上坐下,李菲剛與鄧少鈞共過患難,表情親切多了。
她困惑地問:“真是我殺的他嗎?”
“糾正一下,你重創(chuàng)他,我拖住他,殺他的,呃,可能是玄微子,也可能是靈玉仙子?!?p> 李菲臉上潮紅,看得出來有些害羞。
“這是我第一次跟人拼命?!?p> “很刺激?”
“嗯?!?p> ……
“我真的有那么勇敢嗎?”
“呵呵,真的啊。不過,你干嘛那么拼命?明明人家高你那么多?!?p> “我害怕把他放跑了,以后在宗門就呆不下去了。畢竟,我是一出生就被師尊收為弟子的人,跟你們不一樣?!?p> “切,哪不一樣啊?你比我多一張嘴,還是多一雙翅膀?”
李菲緊閉的嘴巴,漸漸向兩邊微張,突然像花一樣綻開,她居然笑了。
“嘻嘻,胡說,我又不是妖怪?!彼裥『⒁粯?,手舞足蹈起來。
鄧少鈞看呆了,這哪是冷冰冰的小師叔啊,這才是她的真實面貌,一個剛長大的女孩子而已。
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,得萬千榮寵,也有千鈞壓力。
在這種極端的榮寵和壓力下長大的小姑娘,又加上母親是低賤的青樓女子,她時時感受到兩個方面的極端壓力。
長成一個不會笑,甚至不會跟人交往的女孩,是必然的結(jié)果。
可以說,從小到大,她就沒有童年。
今晚通過一場廝殺,長久抑制的情緒得到了稍許宣泄,人就變得真實許多。
打敗意外的敵人,而且不是在別人安排下獲得的成就,好爽。
……
“我想不到你也挺勇敢的。”李菲說,“雖然你不敢正面跟他打,但是也挺勇敢?!?p> “我不過是從旁騷擾而已,正面應(yīng)敵,我卻不敢?!?p> “我現(xiàn)在想起來有些后怕,那人是筑基二層,差太多了?!?p> “唉,你是真的虎……”
李菲嘻嘻一笑:“那我被他打暈了,你怎么不跑?”
“我一跑,你就真被他打死了,只能豁出去了?!?p> 這句話真不是撒謊。
當(dāng)時拿出姚意的靈劍,也不知它這么厲害?,F(xiàn)在想想,還真不符合他全身保命的一貫思想呢。
李菲臉上悄悄飛起紅暈。
……
“傍晚時分,我在修煉的時候,覺察到藥圃外面有異動,可能那個時候他們就從附近路過。我想去看看,誰知道,卻找錯了地方,結(jié)果是你在水坑……”
李菲臉紅撲撲的,低聲說:“這個細(xì)節(jié)千萬別說出去,就當(dāng)沒發(fā)生過,知道嗎?咱們修仙之人,也沒有那么多凡人的想法,但是,說出去,還是不好……”
鄧少鈞腦子里又浮現(xiàn)出傍晚時分的那個場景,不禁走了個神。
“聽到?jīng)]有?”
“嗯,遵命,小師叔?!?p> “以后沒人的時候,你就叫我李菲吧,老是小師叔小師叔的,實在不習(xí)慣,你比我還大呢?!?p> “好的,遵命,小師叔。”
李菲嘆了口氣,幽幽地說:“別裝得這么一本正經(jīng),別人喊我?guī)熓?,都帶點玩笑似的,從沒把我當(dāng)靈玉仙子那樣的二代弟子。心里大概都是說,這小丫頭片子?!?p> “藥伯也是二代弟子,誰又把他當(dāng)靈玉仙子那樣呢?那些人喊他一聲師叔,也跟罵人差不多?!?p> “原來你心里跟明鏡似的,那就別裝,虛情假意讓人難受。”
呃……好吧,小師……李菲。
嗯。
果然是個敏感的女孩,她倒是說對了,自己對所有人的畢恭畢敬,溫良賢惠,還真是裝出來的……
但是,自己是真誠地裝。
兩人坐在石桌上,一時無話了,卻沒有散去。
鄧少鈞小心地問:“上次真的是宗主讓你給我送藥?”
“當(dāng)然咯?!?p> “他那么忙,怎么會關(guān)心起一個小小的候補(bǔ)弟子?”
李菲困惑地問:“怎么,有問題嗎?”
“呃,為什么昨天靈玉仙子會帶你來這里呢?而且突然要我去給她掃地?”
李菲一臉茫然:“怎么,有問題嗎?”
鄧少鈞知道這傻女孩應(yīng)該是毫不知情。
昨天,靈玉仙子,或者說是宗主,對自己是有所懷疑的。
但今晚這事,已經(jīng)可以證明自己對金羽宗并無歹意。
如果不是疑心特別重的,應(yīng)該不會懷疑自己了。
……
“你半夜出去,是聽到什么動靜了嗎?”
“不,其實是,我當(dāng)時睡不著……”李菲低頭輕聲說,“想到外面散散心,不料,發(fā)現(xiàn)有人鬼鬼祟祟從丹房那邊跑來。我一看,不像是我們宗門的,就喊了他一聲,結(jié)果他撒腿就跑?!?p> 原來她沒聽到動靜,我說嘛,論監(jiān)聽,沒人比得過我。
隔得遠(yuǎn)了,我自然也聽不到。
不過,她睡不著,到外面散心,什么鬼。
與我無關(guān)……
“你又是怎么跑出來的?你也睡不著嗎?”李菲猛地一問。
呃,是……
難道要把我想偷逃下山的事告訴你嗎?
鄧少鈞覺得不能聊這個話題了。
“小師……李菲,你去休息吧,折騰了一夜,怪辛苦的?!?p> “嗯,好?!?p> 她一點也沒勉強(qiáng),起身就進(jìn)了屋,輕輕關(guān)上門。
他悵惘地愣了會兒,也回屋去了。
但是徹底睡不著了。
眼睛死死地瞪著那個香囊,姚意的靈劍此時靜靜躺著的地方。
自己不過是區(qū)區(qū)一個練氣四層的凡人,姚意的靈劍,到了自己手中,竟然打得筑基境界的高手毫無還手之力。
對于姚意來講,這幾乎就是一抬手的力氣。
化神境,究竟是怎樣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?
而且,化神境也不過是中仙境。
化神境以上,又是怎么樣一種可怕的力量?
自己現(xiàn)在只有區(qū)區(qū)練氣修為,還得修多少千年才能達(dá)到這個水準(zhǔn)?
可見自己前面的路還遙遠(yuǎn)得很。
金丹境界就已經(jīng)可以開宗立派了,占據(jù)一方,擁有無數(shù)資源。
姚意僅僅一縷命魂,就能影響凡人修士的思想。雖然他力量很薄弱,但很快就要清醒了。
他力量一旦恢復(fù),都不需要完全恢復(fù),老子都完蛋了。
這事算不算生死攸關(guān)呢?
拿出了顧云影給的玉佩,已經(jīng)過了半年了,顧長老研究《涅槃神功》有進(jìn)展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