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少鈞入門一年半多了,與一年前相比,他不是那種沒有拿得出手的法術(shù)的人了。
他就是傳說中的那種偷偷用功的人。
這一年他很忙。
除了每日正常修煉《榮枯心法》,還要學(xué)習(xí)《太乙經(jīng)》,藥伯給的那兩套法術(shù),《槐花遁術(shù)》和《八卦圖解》已經(jīng)畢業(yè)了。
金羽宗給新弟子傳授的劍術(shù),五行各系初級法術(shù),他都十分認真地學(xué)。
因為特殊原因,這一年,金羽宗只負責(zé)教,沒有考核,但鄧少鈞自信能排前列。
當然,這些東西在金羽宗都屬于入門,皮毛,面對筑基六層的封迅,不值一提。
最重要的是,他偷偷學(xué)習(xí)了《飛花裁葉譜》上的法術(shù)。
此書雖然是木系高階法術(shù),但也有若干個法術(shù),是低級修為也可以發(fā)動的。
封迅倏忽既至,鄧少鈞瞬間土遁逃走。
土遁是他何首烏自帶的本能法術(shù),人族的土遁術(shù)他沒學(xué)到,應(yīng)該比不上人族的土遁術(shù),但也堪堪能用。
土遁連著槐花遁術(shù),他一口氣沖向李菲,同時釋放“藤纏術(shù)”。
這是《飛花裁葉譜》里的一個低級法術(shù),練氣境就可以釋放,威力隨階位提升而提升。
現(xiàn)在只能釋放一根幻化的粗藤,據(jù)說練到高級能釋放幾十根,同時纏住許多人。
可能正因為這個原因,《飛花裁葉譜》才把它收錄進去。
不知道夠不夠用,但是眼下也只有這個能用了。
果然,封迅被偷襲得手,被粗藤纏住了,一時動彈不得……其實就纏住了十來秒。
這就夠了。
鄧少鈞已經(jīng)沖到兩里外的小太乙混元陣附近,抱起李菲,就沖進了太乙混元陣。
封迅其實原本不應(yīng)該被纏那么久的,主要是,他也太震驚了。
“這不是金羽宗的法術(shù)?!?p> “你是什么人?”
“這是外門高級法術(shù),你怎么能施展?”
鄧少鈞趁他腦子還在打轉(zhuǎn)的時候,成功把李菲抱進了小太乙混元陣。
這個封迅,在呂武身邊幾十年,也沒得到傳授《太乙經(jīng)》,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解開陣眼,只能笨拙地用真氣壓制陣眼,從而暫時打開傳送點。
太乙混元陣,嚴格來講,無論是陣眼所在點位,還是設(shè)置方法,都應(yīng)該是秘密。
封迅跟了那么多年,可能因為某些機緣,懂得一點。
如果他知道如何設(shè)置陣眼,早就把陣眼破了。
所有的陣法,本質(zhì)上就是一種密碼。
密碼總是有規(guī)律的。
呂武的這個陣眼,因為使用了法寶做核心,所以更難一些。
但是,設(shè)置這個陣法的人,早晚得解除陣法,難道還能封鎖一百年么?
所以,必定是能解的,只要知道方法。
一開始看到封迅沒有辦法破解陣眼,他就猜了出來,呂武從來沒有信任過他,沒授予他《太乙經(jīng)》。
當時,他正在努力,希望想個完全之策,既能破壞封迅的行動,又不至于陷入危險。
可惜,一時難以跟李菲解釋,被這個美麗的莽女子給搞砸了。
如今只好借著這個太乙混元陣眼,暫時躲避一下。
封迅氣得鼻子都歪了,沖到面前,用劍狂甩了幾下,打在陣眼的小結(jié)界上,被消解掉了。
鄧少鈞根本沒空看他,趕緊查看李菲的傷勢。
嗯,胸口緩緩起伏,口鼻還有微弱呼吸,沒死。
被筑基六層的人凌空打了一下,沒死,說明封迅失手了。
鄧少鈞笑了,看到外面封迅猙獰的臉,看到他鼻子都氣歪了,他笑得很開心。
封迅也才回過神來,這個鄧少鈞,是獲得了呂武傳授的《太乙經(jīng)》的。
他實在不明白,這個低階弟子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處,為什么呂武就肯授予他高深的陣法?
其他人學(xué)習(xí)卦術(shù)、陣法,大多帶點被迫的心情。
但他不是,他是很想學(xué)的。
想學(xué)的不給學(xué),不大情愿的強行給。
封迅心里不爽好久了。
鄧少鈞不管外面封迅如何瞪著,他想盡快把李菲弄醒。
想起自己身上帶了一顆續(xù)命丸,那是隨身備著救命用的。金羽宗里大多數(shù)人都有這個習(xí)慣。
趕緊掏出來,一捏她下巴,塞進嘴里,看著它順著喉嚨咽下,這才松了口氣。
檢查李菲的身體,發(fā)現(xiàn)胳膊上被掌勁割了幾道口子,還在微微滲血,忙撕下一片衣袖,擼起她的袖子,給她包扎。
上次她給的那什么百煉傷藥粉,一次沒用過,想不到給她用上了。
封迅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李菲雪白的胳膊。
鄧少鈞怒喝一聲:“非禮勿視,你那么大人了,要不要臉?!?p> 封迅被罵,氣得跳腳。
包扎好胳膊,再一看,腿上也有不少傷口。
鄧少鈞心中大罵,剛才根本沒看到他用什么招數(shù)打的,身上竟然是一道道的刀傷。
鄧少鈞忙拉上衣服,怒斥封迅:“怎么,還想看?”
封迅臉色頓時通紅,別過了臉去。
鄧少鈞迅速扯掉自己的衣袖,衣袖也沒幾片布了,在大腿上那十幾道傷痕里,找到一處最大的,還流著血的,給包扎了起來。
此時才發(fā)現(xiàn),李菲的傷口全在身體左側(cè),左胳膊和左腿,按照道理,左腰上應(yīng)該還有,但是,他不敢去查,因為,那就要掀開衣服了。
主要是外面有人看著。
但是,看到左腰上沒有血跡,心說,應(yīng)該沒外傷。
“哼,我一把年紀了,確實是不好意思看,但你小子卻假公濟私。”
“你到底是用什么傷她的,一招這么多傷口?”
“哼,虧你還是金羽宗的弟子,落葉勁都不懂?!?p> 鄧少鈞猛地想起來,落葉勁能化氣為刀,一掌打出去,十幾刀幾十刀不等。
難怪李菲身上一道一道的。
心說,幸虧你沒打到臉上,否則我定要撕碎了你。
瞥見封迅的手指在不停地動,明顯是卦師算卦的標準動作,不禁一愣:“你在干什么?”
“哼,包扎好了沒有?等下我殺了你們,可沒人替你包扎了。”
“殺我?你還能破了小太乙混元陣?”
封迅露出邪魅的笑容。
“原本是破不了的,但你不是在我眼前演示了一番,如何進去的嗎?”
鄧少鈞震驚了,這樣都行,你怕不是天才!
封迅手指飛速抖動,最后停了下來。
笑瞇瞇地對鄧少鈞說:“老頭從來就不信任我,明明我有學(xué)習(xí)陣法的天賦,偏偏不授我本領(lǐng),害我?guī)资陙?,辛苦偷偷琢磨,很多陣法其實已?jīng)差不多弄明白了,就差最后一個點撥了?!?p> 鄧少鈞指著他的鼻子,聲音發(fā)顫:“不可能的,看一眼就能猜出來?”
“嘻嘻,你不覺得我是天才嗎?”
封迅轉(zhuǎn)到一邊,滿懷期待地問鄧少鈞:“是不是從這里開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