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悲慘身世
勒述國瓦康村
聽到中年男人的驚呼后,老太太和小婦人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在她們松手后,孩子既沒有疼得滾下床來,也沒有伸手去抓自己的傷口,而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變,就像是他自己老老實實地趴在那里一樣。
“孩子,我要開始了,過程會有一些疼,但很快就會過去的,你要忍著點……”梅殤居士對著阿木輕聲說道。
“嗯?!卑⒛揪o咬著牙,應(yīng)了一聲。
“你還是去給他找一快干凈的棉布吧?!泵窔懢邮侩S即準備開始,但想了想后,還是轉(zhuǎn)過頭對老太太說道。
“好好……阿玉,你還不趕緊去!”老太太聽后便對扶著自己的小婦人喝了一句。
“是,奶奶?!卑⒂襁@才快步走到桌邊,翻找出一塊白布,迅速折疊好,并遞給梅殤居士。
“阿強,阿壯,你們讓大家都回去吧,這里沒事了,不要打擾老先生治病……”中年男人見狀,對著身旁的兩個年輕人說道。
“好的,村長?!薄班牛懒??!?p> 阿強和阿壯看了看阿木和梅殤居士后,有些不情愿地轉(zhuǎn)身離開。
與此同時,梅殤居士俯身將疊好的白布放在阿木嘴邊,柔聲說道:“給,咬著這個,會舒服點……”
阿木聞聲便張開了嘴,將白布咬住。
老太太則坐在邊上,摩挲著曾外孫滿是淚痕的臉,不住地著流淚道:“是太姥姥不好,是太姥姥對不起你……”
梅殤居士見準備妥當(dāng),便不再遲疑,右手掌心向下,平放在阿木上方。
只見阿木背后焦黑破爛的衣服漸漸化為碎片,飛散開去,接著那些碳灰也從將要凝固的瘡口處分離開來,鮮血慢慢滲出,并越來越多……
很快,阿木血淋淋的背部就完全裸露在了大家眼前,他的燒傷很嚴重,幾乎占到了一半,看上去非??植?。
“哼哼哼哼……啊……啊……”阿木強忍著疼痛,豆大的汗珠不斷滴下,頭發(fā)很快就黏在了一起。
老太太見狀一邊抹淚,一邊用袖子給他擦拭著。
梅殤居士的動作很輕,用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才將瘡口全部清理干凈。
就在這時,負責(zé)買藥的人也回來了,阿強將一包藥粉和成條的白布送了進來,而阿壯則依舊守在門口。
梅殤居士打開那包藥粉,捻起一點搓了搓,然后又放在鼻下嗅了嗅,接著便將其重新包好,放到一邊。
旋即,梅殤居士像變戲法似的,右手憑空托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,將上面的紅塞一取,頓時飄出一股異香。
“孩子,再忍一下,馬上就好了……”梅殤居士說完便將藥瓶中的藥粉貼近阿木背上的傷口緩緩倒下,輕柔而又均勻。
“呃,呃,呃啊……呃……”這次顯然比清理瘡口時要疼得多,阿木叫著叫著便沒了聲響。
“阿木,阿木……”老太太急忙拍著曾外孫的臉,大聲叫喊著。
“沒事,放心吧,他只是昏過去了而已……你們幫他包扎一下,注意不要把藥粉弄掉了,這幾天就讓他保持平趴的姿勢,不要隨意走動,傷口不要見水就好?!泵窔懢邮渴掌鹚幤?,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細密的汗珠。
梅殤居士說完,又從身上摸出幾個金幣,作勢遞給老太太。
“老先生,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老太太驚得連連擺手。
梅殤居士笑著解釋道:“阿木這是燙燒傷,后面金創(chuàng)藥的效果可就遠不如三黃膏了。我早上才從鎮(zhèn)上過來,那的普世堂就有上好的三黃膏,你先托人去買上一周的劑量,應(yīng)該就差不多了?!?p> “還有這些天的伙食要給孩子開好點,小小年紀可別虧了身體。我準備在村中逗留上幾日,這點錢就當(dāng)是我付給你們的食宿費了……”梅殤居士說著將錢遞給老太太。
“老哥哥,這可使不得,使不得,你對我曾外孫有救命之恩。只要你不嫌我們這簡陋,要住多久就住多久,到時候我們給你養(yǎng)老送終都行!”老太太激動地口不擇言。
“哈哈哈哈,言重了,言重了……錢你先拿著,用不完的再退給我?!泵窔懢邮肯仁且汇?,然后哈哈大笑,再次將金幣遞給老太太。
“這不行,我不能要!”老太太堅持不受,而阿玉則站在旁邊一動不動,一下看看奶奶,一下看看梅殤居士。
“好了,武老太,既然老先生有此好心,我看你就收下吧,這也是你們阿木的福氣。你要知道,剛才那上好的金創(chuàng)藥可遠遠不止這個價,明日阿壯要去鎮(zhèn)上,到時候你讓他幫你把藥捎回來便是……”這時,村長站出來打圓場道。
“這,好吧,李村長,我聽你們的就是。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了,老哥哥!”武老太躊躇再三終于還是答應(yīng)下來。
“這不就行了嘛,我也不用愁今晚沒地方住了。”梅殤居士將錢塞過去后,顯得很是開心。
“老先生說笑了,我是本村村長李文興,您要是不嫌棄的話,我想請您到舍下一敘,用點茶水。”李村長聽后即刻對著梅殤居士拱手道。
“好,好……那就請李村長帶路吧?!泵窔懢邮靠戳搜郯⒛竞?,對著李村長回禮道。
“老先生,您這邊請!”李村長先做出個請的手勢,轉(zhuǎn)而又對著阿強道,“阿強,你去幫武老太她們包扎下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,村長?!卑姶饝?yīng)一聲后立即走到床前,幫忙包扎起來。
李村長則領(lǐng)著梅殤居士向外走去。
到了李村長家后,兩人分主賓落座,李村長八九歲大的女兒乖巧地端上茶水,接著又退了出去。
李村長請梅殤居士用過茶后,便面帶微笑地說道: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老先生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達到大魔導(dǎo)師級別了吧?!?p> “嗯,李村長猜的不錯?!泵窔懢邮繉Υ瞬⒉灰馔?,也沒想做任何隱瞞。
雖然得到了預(yù)想中的答案,但李村長還是略顯震驚,他先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,接著才又說道:“我們勒述國歷來尚武,大劍師就有不下二十人,但大魔導(dǎo)師卻只有區(qū)區(qū)五人。”
“我有個朋友,是個高級魔導(dǎo)師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有六十多歲了,他告訴我說,他在五十歲時,才能做到不念咒語隨意使用初級魔法。我看您比他還要年長,便猜您具有大魔導(dǎo)師的實力……哦,喝茶,喝茶不好意思,扯的有點遠了。”李村長笑著解釋道。
“無妨,無妨……”梅殤居士笑著喝了一口茶,轉(zhuǎn)而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,“阿木家就只有那一老一少兩個婦人嗎?為什么我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?”
李村長聽后神情有些復(fù)雜,想了想后開口道:“我看老先生心地善良,定也不是個搬弄是非之人,我就與你說說他們家的情況吧。老先生你猜得也一點不錯,阿木家確實就只有他曾祖母和他母親兩人,平時地里的活,還是鄉(xiāng)親們在幫襯著……”
“母親?”梅殤居士聽后吃了一驚,他一直以為那個阿玉是阿木的姑姑或者嫂嫂,沒想到竟會是他的母親。
在聯(lián)想起剛到阿木家時,阿玉那種種反常的舉動,梅殤居士便更加疑惑起來,臉色也變得有些暗沉。
李村長理了理思緒后,繼續(xù)講述道:
“阿玉,算是個苦命人吧,她家原先是住在鎮(zhèn)上的。她父親常年在外跑商,家境一直不錯,但不幸被強盜所害。出事后,她母親很快將鎮(zhèn)中房產(chǎn)變賣,并把家中財物一掃而空,然后便帶著她回到村里的奶奶家,只留下了點錢給武老太,就再也不知所蹤。”
“那時候武老太的老伴也才過世沒幾年,阿玉也就我女兒這么大吧,還不到十歲。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,突然遭此變故,阿玉一下就沉默寡言起來……”
“阿玉就這樣就一直跟在武老太身邊長大,約摸在四五年前的時候,突然就離家出走了,也不知道什么原因?!?p> “等她前年再回來時,懷里就多出這么個孩子。別人問她到哪去了,孩子的父親是誰,她全都只字不提,只是默默流淚?!?p> “慢慢地,大家也就不再多問了。不過大家都猜想她應(yīng)該是在外面被哪個負心漢給騙了,最后慘遭拋棄?!崩畲彘L說到這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“為什么這么說呢?”梅殤居士的神色緩和了下來,阿玉這樣的遭遇也確實值得同情。
李村長喝了口茶后,對著梅殤居士繼續(xù)說道:
“很大程度上就在于老先生你剛才驚詫的原因。這個阿玉,對自己的孩子一點都不好,可以說是漠不關(guān)心。”
“她抱著阿木回來的時候,阿木只有一歲左右的樣子,當(dāng)時村里的婦女就發(fā)現(xiàn)她已經(jīng)不奶孩子了。要知道我們這鄉(xiāng)下不比城里,女人生了娃娃一般是要奶到三四歲的,有些還奶到六七歲呢!”
“而且,阿玉她很少單獨在村里露面,也不跟村里人多打交道,自己一個人時就發(fā)愣嘆氣,默默流淚。她平日里也不怎么關(guān)心阿木,除了忙家務(wù)和農(nóng)活外,隔三差五就往鎮(zhèn)上跑,也不知道干什么去。”
“于是,大家都在猜測她是被人拋棄了,不好意思再提。阿玉聽到傳言,也沒有否認。大家慢慢也就淡化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