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四章 洞若觀火
岷上國北牢村
“行了,都別愣著了,人家馬上就要到跟前了。我們趕緊把馬車收拾一下繼續(xù)做生意,還是我來負(fù)責(zé)收錢,你們把東西往馬車?yán)镅b。楚老師、宋濤你們兩個負(fù)責(zé)把酒抬上馬車擺整齊;吳征和齊毅負(fù)責(zé)發(fā)布靴和手套那些;佩佩,你就讓他們把餅放在一邊好了,等最后再往里裝?!?p> 眼看著那些勒述人越來越近,盧大小姐當(dāng)即下達(dá)指令。真別說,從小看著大人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樣,安排起來分工明確,合情合理,頭頭是道。
“好的。”
“沒問題?!?p> 大家對此當(dāng)然沒有意見,很快各就各位,忙碌起來。
約摸半個時辰后,盧靜他們采購的東西基本賣完了,而馬車轎廂里也堆了各種酒壇和竹籃。
至于最后剩下的那十幾雙手套和布靴,楚磊做主都給了他去討酒喝的那個老漢,說是讓他自己看著留兩雙,剩下的就分給需要的窮苦人,反正量小自己帶著也不好處理。
老漢自然是非常感謝,差點就老淚縱橫了。
將所有酒和餅都規(guī)整后,大家便一起有說有笑地朝鐵匠鋪走去。
結(jié)果那店家之前就在他們那買過幾雙手套,并說他們賣的便宜,非要將自己的打得的東西半賣半送。
盧靜眼見推脫不過,便假意感謝,到臨走時又讓宋濤偷偷將剩下的錢放在了店家的座椅上。
就這樣,在天色昏暗之際,盧靜一眾總算是大功告成,開開心心地朝客棧走去。
而在盧靜他們漸行漸遠(yuǎn)之際,賣酒老漢正和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的背影。
“他們這次買了我們多少東西?”站位靠前,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幽幽開口道。
“首領(lǐng),他們買的加上換的,應(yīng)該有七八十斤酒,外加上三四百個餅。等明天一早,那些婆娘們都要起來重新做了,不然家里可就斷頓了。”老漢笑著回道。
“嗯?還有交換的?”首領(lǐng)聽后好奇道。
“是啊,其實那些東西我們都沒賣過,不知道開什么價合適,所以就提出以物換物,而他們帶的貨都是手套、布靴、糖果零食一類的,正好我們需要。首領(lǐng)剛才不在,我們覺得這事也沒什么,所以就隨便換啦?!崩蠞h解釋道。
“呵,看來這些年輕人還真是花了些心思。”首領(lǐng)嚴(yán)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。
“首領(lǐng)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老漢不解道。
“他們其實不是商人,而是客人?!笔最I(lǐng)回了句莫名其妙的話。
“客人?”老漢聽后,更為不解。
“你難道不覺得,那馬車上印的標(biāo)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嗎?”首領(lǐng)提醒道。
“標(biāo)志,我想下想啊。我怎么說當(dāng)時看著馬車有些眼熟的感覺。好像是‘盧’字,四周帶著些雙邊麥穗,對,沒錯……難道是他們?”老漢面露驚詫,讓本就喝紅的臉頰色澤更濃。
“嗯,是他們。我剛回來時還跟那個管家打了個照面,不過他有意避開了我的目光?!笔最I(lǐng)說道。
“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,他們竟然還想著報答當(dāng)年的恩情。這幾十年我們什么沒遇到過,卻難得碰到這么有情有義的人啊。”老漢熱淚盈眶道。
“好了,別想過去那些了,現(xiàn)在我們的生活不是越來越穩(wěn)定了么,讓大家都早點休息吧,明天還要出活呢。”首領(lǐng)說完便轉(zhuǎn)身離開。
“知道了,首領(lǐng)?!崩蠞h答了一句后,仍舊站在原地,目送著已經(jīng)沒入昏暗中的馬車。
另一邊,盧靜一行正興高采烈地往回走,走在最前面的盧靜看起來尤為興奮,邊走還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(diào)??此菢幼尤握l都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。
這個大小姐無非就是覺得自己做了件大好事,回去父親肯定會夸她,說不定一高興還會給她不少好處……
跟在后面的宋濤和吳征相視一笑,對于這位大小姐的性情他們早已熟悉。
宋濤一路上并未言語,步履不快也不滿,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事情,而跟他并排的盧靜則時不時回頭看下一臉苦澀的齊毅,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。
走在最后,牽著馬車的齊毅很是無奈,按理來說這樣的活其實不算什么,但大家異口同聲地讓他去干,那感覺就有點不大好了。而且拖著沉甸甸的馬車漫步,這馬兒似乎也不怎么樂意,不時還跟齊毅鬧點小脾氣,弄得他只好小心翼翼地看著路面,畢竟?fàn)狂R車這種活他干的次數(shù)也不多,可別出什么差錯。
唉,自己剛才為什么要問這么蠢的問題,悄悄地站在一旁的話,估計這活就輪不到自己了……
“佩佩,你怎么走得那么慢,是不是累了……”走出一段距離后,盧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來,轉(zhuǎn)頭看向后面的牛佩佩。
“沒有,只是覺得回去也沒什么事,就當(dāng)是慢慢散步了?!迸E迮寤亓艘痪洌⒓涌炷_步走到了盧靜旁邊。
“你這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的大小姐,連我們跟起來都困難,就別怪人家佩佩走得慢了?!彼螡S口說了一句,同吳征一起停下腳步。
“我走得有那么快嗎?”盧靜嘀咕了一句,抬眼向后望去,只見楚磊和齊毅還在數(shù)米開外。
“喂,趕車的,張伯這次選的馬可是從摩蘇利爾國退下來的戰(zhàn)馬,怎么在你手里走得跟頭蹇驢似的?就算你駕駛不出戰(zhàn)車的氣勢,起碼也別讓馬憋著腿往前走??!”盧靜打眼一瞅,頓時發(fā)現(xiàn)了問題所在。
“戰(zhàn)馬?別腿?”齊毅聽后頓時一愣,當(dāng)即停下,仔細(xì)打量起身旁的馬來。
這馬看起來體型高大,膘肥身健,就跟父親平常起的軍馬一般,確實同一般拉車的馬不太一樣,而且只要站定,必是昂首挺胸,像是早已形成了某種習(xí)慣似的。
察覺盧靜所言非虛,并不是拿自己開涮,齊毅訕訕地笑了笑道:“我還以為是馬車?yán)锢臇|西太重,它邁起步來有些吃力,所以故意走得慢了些,沒想到反而帶亂了它的節(jié)奏,讓它覺得走起來不舒服……”
“呵呵,這感情好,原來這差事也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辛苦?!饼R毅心里暗想著,隨即大大方方地往上一躥,坐到了車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