鳥兒在低聲竊竊私語,微風輕輕起塵,天邊的云彩漸迷人眼,溫暖的太陽光攀爬上了高山之巔,眺望著這風光天地。
一處高坡之地,隱隱約約飄揚著些許炊煙氣。
四周森林密布,雜草叢生,只有一兩戶簡陋的泥瓦房矗立在地勢較好的高坡上。
再往前一看,有處小泉眼,歡快的小溪水正在潺潺流著,與小石頭互相碰撞著,發(fā)出了清脆的聲音。
幽幽的哭音從密林中傳來,似是聲音的主人遇到了什么難過事,哭得甚是牽動心魄,循著聲音找去。
一個不過二十多歲左右的女人,雙眼含淚,波光淋漓,披頭散發(fā),身著蘭華旗袍,腳踏米白色高跟鞋,整體看起來并不像是鬼,與常人無異。
大概是察覺到有人靠近,她微微仰頭,看向了藍有容,眼神平靜溫和,似乎是早已知道會有人找自己。
“你來了?!?p> “我來了?!?p> 藍有容雖然心中充滿著疑慮,但藍有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,那就是千萬不要惹怒了鬼,所以還是她隨著來吧,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。
“請坐,沒有像樣的椅子,只能以地為凳,希望你不要怪責。”
這一看,這女鬼就有種古時候的大家閨秀的氣范,不卑不亢的,當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啊。
“沒事,我站著就行。”
女鬼倒是不計較藍有容是站著還是坐著,而是直接開門見山。
“我叫紀紅豆,家中排行小五,上有四個哥哥,下有一個小妹,曾是富甲一方的江南富豪紀景最看重的繼承人之一?!?p> 藍有容仔細地聽著,見停了下來,以為是想起了傷心事,就打算等她緩一緩,沒想到過去了好久,一直都是靜悄悄的。
“接著說啊,后來的事情。”
“后來?后來的事情我好像……嗯好像想不起來了,我只記得這些。”
“什么?!”
藍有容感到很不可思議,只好硬著頭皮反復的追問著女鬼,可惜每次女鬼都作冥思苦想的樣子,然后又恍然大悟的告訴藍有容,自己還是什么也想不起來,只隱約記得有個沒了眼睛的男人,在親切的喚自己的名字。
這樣啊,藍有容大致了解了一些,覺得應該沒有找錯鬼。
藍有容試探性地問:“那你想不想認識一下那個沒眼睛的人?”
女鬼略微遲疑的點了點頭,道:“雖然心中會感到害怕,畢竟那是個沒了眼睛的人,但我還是想要看看那個人的樣子,心里總覺得那個人不會傷害自己的?!?p> 我的女鬼姐姐喲,你本來就是鬼,難道還怕他那么個吊死鬼不成?
冰琥依然面無表情的杵著,只有柳七戚還在焦躁不安中,來來回回的扭動,發(fā)出的嘶嘶聲,著實惹人心煩,冰琥在強忍著心里的怒氣,盡量控制住自己想要殺死柳七戚的沖動。
本來謝晗松真的要跟謝懷遠打一場,好在柳七戚的勸說解釋下,謝晗松的神經(jīng)算是松懈了下來。
藍有容讓女鬼跟著鈴聲走,而自己則先回來了。
“冰琥姐姐,我找到了,你讓我聽她的故事,可是她說自己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和家境,其他的一概不知。”
“嗯,一般來說殘留的魂識是只記得這些的?!?p> 聽到這話,藍有容才舒了口氣,心想應該沒有找錯鬼吧。
一道白色透明的屏障忽然出現(xiàn),它變幻成了一扇門,被里面的女鬼推開后,就消失了。
女鬼起先很好奇的四處張望著,直到目光落到了吊死鬼的身上,瞳孔也逐漸的潰大。
“你是……”
吊死鬼盡管有些虛弱,但他還是回應了自己一直想要見的人。
“紅豆,你來啦,你終于來了,我又終于是又看見了你啊,你和以前一樣,什么都沒有變,我好…好開心啊?!钡跛拦砝^續(xù)一字一頓的說道:“你好啊,紅豆,我啊……是顧亦正?!?p> 女鬼突然想起了,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中心,人擠人,望不到邊,正茫然無措的站在人群中間時,肩膀就被人輕輕一拍,回頭看去,原是一個英俊的少年滿目星河,輕柔地喚著“你好啊,紅豆,我是顧亦正。”
恍若當年。
只可惜吊死鬼說完這句話,就已經(jīng)是極限了,隨著魂元的殆盡,他也徹底地消失在了天地之間,妄誰也找不到他了,他已魂飛煙滅。
而女鬼在落下一滴實打實的真情淚后,喃喃自語道:“阿正,能再見你真好啊,可是為什么你又要丟下我呢?”
鈴音開始急促了起來,仿佛在催促著女鬼快些上路。
紀紅豆的魂魄一直不全,所以入了地府,閻王不讓她投胎,而是讓她待在無魂川中,等待著依然還存留在人世間的殘識,來地府與紀紅豆相融合,就可以喝孟婆湯,斷奈何橋,投胎了。
謝懷遠不免得感慨道:“可憐了彼此情意深厚,卻只能斷念在人間,緣盡奈何橋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