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,這東西拖著鐵鏈挪動的聲響,已經(jīng)距離我們越來越近。不過四五個呼吸的時長,就已經(jīng)到了我們所在的石棺外面。此刻的氣氛,瞬間就開始緊張了起來。我一邊將耳朵貼在石棺上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,一邊抬眼看了看棺蓋與棺體結(jié)合的地方,仿佛下一刻那個位置就會被外面那個東西給一把掀開。但等了許久,我都沒有看到棺蓋有要被掀開的跡象。此刻,我又將眼神從棺蓋上挪開,然后落在了不秋道長的臉上。他的臉色看起來,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波瀾。不過,倒是眉宇間透露出了些許的嚴肅。這說明,外面這個東西,他應(yīng)該清楚到底是什么。且,以他的本事都只能選擇躲避,而不是出去與其正面剛,那多半外面這個東西是有些厲害的了。
就在我心下冒出一番自言自語的猜測之時,石棺之外,忽然間又傳來了鐵鏈被拖動的聲音。一聽見這動靜,我整個人瞬間就開始緊繃了起來,做好了隨時準備要干架的準備??蓪γ娴牟磺锏篱L一見我渾身緊繃,準備行動,他就立馬抬手掌心朝下的做了個叫我稍安勿躁的動作。見他如此舉動,我也沒有別的辦法,只能是點了點頭,待在原地,沒有動彈。因為雖然沒有人能夠看見我,也聽不見我說話,但是我能觸碰這些實際存在的東西,能觸碰,就難免會發(fā)出聲響。所以,不秋道長才會要我不要輕舉妄動。
好在是,外面那個拖著鐵鏈的東西,在圍著石棺繞行了一圈之后,就朝著來時的方向,又回去了。因為我聽著鐵鏈與地面摩擦的動靜越來越遠,說明,那個東西,此刻已經(jīng)離開石棺這里了。聽到那個東西遠去的聲音后,我看到不秋道長明顯的暗松了一口氣。借著棺蓋上的珠子發(fā)出的光亮,我看見他身上的衣衫都已經(jīng)濕透了,也不曉得究竟是在小溪里與翎游和芣苢玩鬧時打濕的,還是...因為剛剛那個東西的靠近,導(dǎo)致他情緒緊張,所以出汗浸濕的。
不過這都不重要了,現(xiàn)下警報解除,我心下的疑惑也已經(jīng)憋不住的溢出來了,我趕忙開口沖著不秋道長問到。
“道長...這...究竟是怎么回事啊?你如何會帶著翎游和芣苢躲在這棺材里呀?我一路跟著你們追下來,追了好遠都沒有看到你們的蹤跡,我心下都沒底了。剛剛外面那個東西,你曉得是什么嗎?是不是很厲害...”
我這一股腦不吐不快的將心下的疑惑全都倒了出來,因為實在是太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來解惑了。不秋道長也看出了我的急切,但他并沒有打斷我的話,而是在我說完以后,這才輕笑一聲道。
“嗬...阿晟,你是不是剛剛在外面遇見什么了?”
我還以為他會先解答我心下的疑惑,可沒想到,不秋道長卻反過來問了我這么一句,所以一時間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,整個人都怔了怔。
“安?”
見我一臉不明所以,不秋道長也不再看我,而是一邊伸手去扣那棺蓋上的珠子,一邊開口道。
“馥行尸...”
“???你說啥?”
這不秋道長,怎么說話沒頭沒尾,跳躍性也太快了。剛剛問我的那個問題都還沒講完,就突然又冒了這么三個拆開我都認識,組在一起,我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字。
“馥行尸,傳聞,是一個被困在拔魂深淵的活死人...”
“哈!?活死人???道長...你講的,該不會是剛剛外面拖著鐵鏈行走的那個東西吧?”
“嗯,來,阿晟,你瞧?!?p> 說著說著,不秋道長就“咔噠”一聲,將那三顆珠子的其中一顆給扣了下來,然后直接用其當做了燈盞,對著我身后的石棺棺壁,就照了上去。
嚯,好家伙。經(jīng)他這么一照,我才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這石棺的內(nèi)壁上,竟然畫滿了一整面棺壁的畫兒。只是,這壁畫兒上的圖案,我卻看不太懂。因為,首先引入眼簾的,是一個頭戴華麗冠宇,身著華服的男子。在男子身側(cè)站立著的,則是一個瞧著極美的女子,同樣她的衣著穿戴也都十分華麗。他們站在一處氣勢恢宏的宮殿前,高臺之下,跪伏著萬千民眾和士兵朝臣模樣的人。
看到這里,我心下不由得開始疑惑了起來,難不成,這座石棺的主人,生前還是藍澤大陸上哪個國家的某一任君主?可是...我看這地方,也不像是什么風(fēng)水寶地啊?;首宓娜?,為了自己的王朝能夠千秋萬代,不都會擇吉地葬之么?就算不是個龍脈,也肯定不會選擇這么個地方呀。而且...給我的感覺是,這里不僅不是什么風(fēng)水寶地,還極有可能是個犯煞的兇地。比如將這人的尸骨埋在此處,就能斷了他后人的氣運,慢慢的,就可以滅了被埋在這里的尸主的后。要說起來,這還是一種十分狠毒法子。
只不過,這種東西,一般都只有像不秋道長他們這樣的道士才會懂。但又因為這個法子極為陰毒,會有損他們的道行,所以極少有人會這么做。不過,也不排除有些心狠的道士,會因為自身與這尸主有什么私人恩怨,故此甘愿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這種做法,來絕了這尸主的后。
帶著疑惑的情緒,我又繼續(xù)隨著不秋道長手中的珠子往前挪動了眼神。只見后面的畫風(fēng)一轉(zhuǎn),一只看起來十分兇悍,身形有點兒像螳螂還是什么東西的妖物,突然間從天而降,落在了先前那個看起來十分恢弘的宮殿之上,戴著冠宇的男子,身著甲胄,揮舞著手中的一柄長劍,率領(lǐng)著身后的軍隊,在與之頑強對抗。但是看到這里,我卻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此前那個絕色女子的身影。
畫面再朝前轉(zhuǎn),突然間,我看到那個男子的心口上,竟然被一只人手貫胸而過,而殺死他的那只手,正是此前那個站在他身邊的絕色女子。更讓我在意的是,此刻這名絕色女子,竟然已經(jīng)變成了一副半人半妖的形態(tà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