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：女兒心思、步罡踏斗
自從二十年前八國聯(lián)軍進了京城，見到了圓明園頤和園，東方富饒的名頭算是傳了出去，吸引了無數(shù)洋人來這里“經商”。
因為軍閥混戰(zhàn)，不能一致對外，這段時間流落海外的國寶不知凡幾。
不過，這就跟文飛沒什么關系了。他只是用一個地攤上淘的觀音像換點錢而已，就算到了外國人手里，百年后一檢測，也不知道他們該是個什么表情？
簡單在典當行轉了轉，文飛就走了。
他倒是真的只是來看看。
雖然說不太在意錢，文飛現(xiàn)在的生活有錢和很有錢沒有太大的分別。
只是一想到別人還欠自己好多錢，心里邊不得勁。
出了門，溜溜達達轉著，很快就看到了一家三層酒樓。
進了酒樓，一陣哄笑聲傳來，仔細一看，原來是大堂中設了一角書桌，桌后有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說書先生。
掌柜的倒會做生意。
文飛贊了一聲，他本想著去二樓可以清凈一點，這時候見了說書先生這樣的后世不多見的職業(yè)，來了些興趣。
這年代，娛樂生活極度匱乏，也就是他這幾天又是斗鬼斗僵尸，又是學著畫符的，過得還算充實。
要是沒這些東西，他沒幾天就得用時空之錨回去一趟了。
躺床上打一把農藥不舒服嗎？
想著，他就坐到了角落處，叫了幾個好菜。
很快，飯菜上齊。
文飛一邊吃著一邊聽。
聽了一會聽明白了，說書先生說的是聶隱娘的故事，此刻正說到妙手空空兒一擊不中，遠遁千里。
堂中食客被空空兒的俠義精神震到，立馬又是叫好聲一片。
說書先生年齡在那擺著呢，幾十年下來，對這些故事的細節(jié)把握，一停一頓、語氣變換可謂是了然于心，此刻把故事娓娓道來，幾個人物十分生動形象。
文飛聽的也很過癮。
這類民俗故事，后世在網(wǎng)上都流傳著許多版本。
如同老郭的相聲一樣，不同的弟子使出來的活自然也韻味不一。
說書先生使了這么多年活，自然也有刪刪改改，加上一些別出心裁的俏皮話，讓文飛這個從信息時代過來的人都聽的津津有味。
許久，文飛吃飽喝足，還是不舍得走，想等著聽完這段書再走，哪知道說書先生說到精彩處，停下了口頭。
拍了下響木，抱拳給諸位聽眾，
“欲知后事如何，且聽下回分解?！?p> 堂下眾人自然不行他，起哄要讓他講完。
說書人連連抱拳，只推脫年老體衰，說了半天這還沒吃晚飯，實在是口干舌燥，疲憊不堪，大家要是有閑暇，就明天再來。
眾人又勸幾句，見人家鐵了心不說，也沒了奈何。
文飛自然知道這是說書先生留下話口，為明天做準備，人家這行就是這樣，也沒辦法。
聽不夠？了不起咱回去后世下載個音頻循環(huán)唄。
于是拋給說書人兩枚大洋，不理會說書人滿嘴的吉祥話，爽快結賬出門。
自己明天還要應付任老爺，可沒時間聽下半段了。
出了門，天已經擦黑。
聽了半段書，耽誤了不少時間。
“哎呦，可別再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?！?p> 想著，文飛加快腳程，很快趕到了義莊。
一進門，就見到九叔身著道袍，手持桃木劍，一派經典坐姿坐在椅子上，身后門窗，符箓遍布。
“回來了？去屋里去吧，且看為師今夜誅鬼?！?p> 九叔顯得極為嚴肅，讓知道內情的文飛差點笑出聲，趕緊點點頭往屋子里去了。
很快，他就笑不出來了。
“師父，這會兒都凌晨一點了，我看這鬼是不敢來了，要不咱睡覺去吧?！?p> 文飛從門縫里探出頭來勸道。
“凌晨三四點人是最困的，鬼也是最兇的，保不齊她就等那時候來個突然襲擊?！本攀逡惭燮ぷ哟蚣埽贿叞档肋@鬼怎么還不來？一邊強打精神回應文飛。
文飛無奈，把頭縮了回去。
這一會兒，他已經勸了三次了，可就是動搖不了九叔除魔衛(wèi)道的決心。
他和文才還好，可苦了秋生，他被九叔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，這一夜可有他受的。
又堅持了一會兒，要看都要兩點了，文才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，文飛又探出頭勸了一聲，九叔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，說的正義凜然：
“除魔衛(wèi)道焉能半途而廢？”
儼然一副道壇先鋒，茅山大將的樣子。
既然如此，那師父您就受受累，自個熬上一夜吧。
暗嘆一聲，文飛回去暗暗給秋生松了繩子，自己找個角落睡覺了。
現(xiàn)在，他一看到秋生那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難過的表情，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董小玉，一股愧疚感就會從心底冒出來。
索性少看。
一夜無話。
第二天，由于在椅子上將就了一晚，文飛醒的很早，見文才秋生還沒醒，就悄沒聲
出門一看，九叔拄著桃木劍睡著了，此刻聽著門響，騰的一下站起來，手掐法決，劍指大門。
文飛被九叔這動作嚇了一跳，由于他站在九叔背后，看不清九叔的表情，也不知道九叔是夢游還是真的警覺性這么高。
一時間不敢妄動，萬一是夢游把自己當鬼了怎么辦。
過了片刻，九叔好像恍然驚覺，“天亮了啊，還好有我鎮(zhèn)守，一夜平安，回去睡覺了?！?p> 說著，轉過身來，好像剛發(fā)現(xiàn)文飛一樣，“早啊。”
文飛：“……”
什么有你鎮(zhèn)守，今天晚上根本就不會有鬼來好吧。
看著九叔回了房間，文飛先去給祖師上香。
他可沒忘記，今天除了任老爺，四目道長也會來，四目道長的看家本領可是請神術來著。
先不說自己能不能學到請神，就算是為了以后畫符成功率著想，每日上香也不敢忘。
之后又出去吃了個早點，又大肆采購了一番，特別為任老爺準備了不少火油。
回來把東西歸置好，這才提著買來的早飯敲響了任婷婷的門。
自從任婷婷住過來后，一日三餐都是她在做。
很難想象，一個一鎮(zhèn)首富的女兒竟然還會做飯。
吱呀。
門開了，還沒有梳洗，頭發(fā)自然散落的任婷婷探出頭來，見文飛提著一大堆東西站在自己門前，
“你醒這么早啊，有什么事嗎？”
“哦，早上有事出去了一趟，就順便給大家買了點早餐，想著給你拿一份過來，也省的你早上去給大家做早飯了?！蔽娘w把手里的早飯遞過去。
“??？你買了早飯？”任婷婷一陣失措，她本來就是寄人籬下，加上九叔又不收她的錢，她只能為大家做做飯才能幫到點忙了。
這時候文飛還出去買早飯吃，難不成是自己做的飯不好吃？
她想了想，昨天晚上文飛確實沒吃多少，好像只扒拉了幾口飯。
頓時，眼眶就有點發(fā)紅。
文飛這粗枝大葉的鋼鐵直男焉能知道女孩的細膩心思，至于察言觀色，他一畢業(yè)就獲得系統(tǒng)，借著觀想腦中字符，混的也人模狗樣的，根本沒機會鍛煉他察言觀色的能力。
所以他根本沒發(fā)現(xiàn)任婷婷的心理變化，還在自顧自的說：
“另外，我買了解幾個燒雞烤鴨，還有一些食材，都放到廚房里了，咱們中午都吃點好的?！?p> 沒錯。
文飛一晚上也沒白過，想了好久，痛定思痛下決定改變現(xiàn)狀，一定要把伙食搞好了，總不能每次都出去開小灶吧？
俗話說得好，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濕鞋。萬一被發(fā)現(xiàn)了，自己還怎么混？
不如一步到胃，直接把義莊的廚房等級點滿。
任婷婷也是個聰明的女孩，聽了文飛的話，頓時就明白過來，他這不是在嫌棄自己做飯不好吃，他只是嫌棄飯菜太樸素。
文飛吃不慣的粗茶淡飯，任婷婷就吃的慣嗎？
她可是任家大小姐來著。
當下就點了點頭，“嗯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文飛點了點頭，轉身離開。
這一天，本想著又是畫一天符，到了晚上只要不讓九叔中了調虎離山之計，提前做好準備，任老爺也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。
沒想到剛畫了兩張，已經痊愈的文才就過來叫他，說是九叔要教他本事。
到了那兒才知道，九叔是要教他步法。
也即罡步，又稱八卦步、七星步、天罡步。
這一下可把秋生文才得意壞了，全程一臉臭屁。
為什么呢？因為他倆自小學的這罡步，熟悉無比。當然，畫符他們也畫，只是沒有“天賦”也沒有都功印，畫出來不能用而已。
這罡步，都是外行叫的。茅山自己叫步罡踏斗、禹步。
為什么叫禹步呢？
九叔還沒解釋，秋生文才這倆貨就顯擺起來了。
秋生搖頭晃腦的：“禹步者，蓋是夏禹所為術，召役神靈之行步，以為萬術這根源，玄機之要旨?！?p> “對嘍！”文才馬上接上，“禹屆南海之濱，見鳥禁咒，能令大石翻動，禹遂模寫其形，令之入術。自茲以還，術無不驗，因禹制作，故曰禹步?！?p> 這文言文估計是這倆貨死記硬背下來的。
文飛都聽不懂，只能理解個大概，就是夏禹在南海見了個鳥就創(chuàng)造了這樣的步法。
九叔等他倆顯擺完了，這才開始教具體的步伐。
一貫風格如此，都是先講理論，再講實際操作，然后讓文飛自己走，他在旁邊偶爾指導一下。
這可苦了文飛了。
九叔坐在搖椅上一邊優(yōu)哉游哉的翻看道書，偶爾撇文飛兩眼，提點兩句。
秋生文才就抽著空子好好過了一把師兄教師弟的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