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七章:爭執(zhí)
隨即,文飛又輕輕舒了口氣,幸好自己來到了一個道法衰微的世界,這里已經(jīng)沒有那種修為的人了,否則隨便來一個道家高人,怕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對勁。
溫云青見兩位無常也不清楚變化由來,不再多問,又與他們寒暄幾句,末了,從袖中拿出兩件物事遞過去,“今日兩位見得茅山弟子得法,又告知了這等隱秘消息,我這做師長的就替他謝過兩位了?!?p> 黑白無常笑瞇瞇接過,“舉手之勞而已。既然此間事了,那我們也不多待了。”
說完,一拱手,道道霧氣涌來,兩位無常的身影漸漸淡去。
這時候,九叔和四目道長他們落后一步,趕了過來。
四目道長氣喘吁吁,“哎?那是黑白無常吧?怎么剛來就走了,也不說坐下喝杯茶?!?p> 轉(zhuǎn)而目光又在飛尸和文飛身上游弋,“師侄你沒事啦?太好了,終于可以回家了。嘖,你在那紅光里的時候是什么感覺?你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嗎?”
相比于四目道長的喋喋不休,九叔就內(nèi)斂了許多,上下打量了文飛一眼,見他身上沒什么損傷,松了口氣,微微點頭。
文飛知道兩人是關(guān)心自己,所以露出了笑容,“放心吧,我沒事。”
溫真人含笑開口,“不但沒事,反而因禍得福?!?p> 九叔問道:“因禍得福?”
“確實,你倒是收了一個好徒弟?!睆堈嫒撕叩溃骸斑@小子已經(jīng)成就陰神了。”
“陰神?!”九叔瞳孔巨震。
“什么?”四目一臉不可置信,“這才三個月不到,這怎么可能?難不成你是北斗星君下凡?”
最后一句話卻是看向了文飛。
文飛訝異地看了一眼張真人,見后者時不時目光時不時看向飛尸軀殼,心中恍然。
他剛才就感覺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,本以為他是妒忌自己成就陰神,沒想到他的目標(biāo)卻是飛尸軀殼。
此刻文飛神通初顯,正是威能最強的時候,心明如鏡,一下就明白了張真人在想什么,無非就是想要取得飛尸軀殼罷了。
怪不得這人要在這里等著。
張真人應(yīng)該是跟溫真人商量好了,做了些交易,已經(jīng)內(nèi)定了這飛尸軀殼的歸屬。
想到這里,文飛眸中精光一閃,飛尸軀殼可遇不可求,就算是道法盛世,也極不容易出現(xiàn),更何況這具軀殼還可以駕馭戊己土精氣,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。
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圣人,也從不標(biāo)榜自己是個好人,畢竟貪婪是人之本性,碰到這種好東西,難免心動。
就算自己發(fā)揮不了這軀殼的最大價值,也可以用其體內(nèi)的戊己土精來壯大胸中五氣。
只是張真人畢竟是長輩,要是這個話題由張真人先提出來,一下定了歸屬,自己再開口就顯得有點目無師長了。
所以,文飛一番思索下來,決定先聲奪人。
他先是跟九叔和四目說了一下幻境里修煉的事,最后又看向溫真人,開口道:“師公,弟子僥幸,在幻境里斬殺了陳泰初,現(xiàn)在見這人軀殼猶存,弟子又修行了五方五氣,卻是正好借他的戊己土精還補自身。”
溫真人聽了這話,原本和煦的表情一滯,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張真人。
張真人本來也在思索怎么開口拿走飛尸軀殼,要是文飛還是當(dāng)初那個普通的茅山弟子怎么拿都無所謂,自己身份在哪擺著,他還敢說什么不成?
然而此刻卻是不成,文飛突然成就陰神,一身修為已是當(dāng)世之最,雖然說他有經(jīng)箓在身,斗起法來不懼此人,但畢竟文飛不同之前了,他天師府的身份已經(jīng)不能再強行壓下了。
所以只能另尋他法。
這時候聽到文飛先開了口,以親手?jǐn)貧㈥愄┏醯拿x,理所當(dāng)然的考慮起飛尸軀殼的作用,仿佛這是已經(jīng)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。
張真人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,開口道:“文飛,我知道你的想法,但你畢竟是初成陰神,法力不穩(wěn)。這飛尸體內(nèi)藏有陰煞萬千,一個不慎怕就要污了你的性光,到時候一身修為盡付東流就不好了。”
他看向溫真人,語氣中有詢問之意,“所以還是由我?guī)Щ佚埢⑸?,等文飛穩(wěn)下修為,再來取回也為時未晚?!?p> 溫真人聞言眉頭微皺,明白這只是張真人的緩兵之計,等到文飛修為穩(wěn)定下來,上門討要飛尸的時候,張真人只要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搪塞過去。
但這終究是先前自己與其共同商量的利益分配方式,臨時變卦等于是失信于人。而文飛已經(jīng)是陰神之境,又是自家后輩,卻是不好不幫。
他猶豫道:“張真人持正之言,只是……文飛終究是親手?jǐn)貧㈥愄┏踔?,又是陰神真人,此事還要看他的意愿。”
文飛也洞悉了張真人的心思,此刻見溫云青話語中隱隱有站在自己這邊的意思,心下一暖,對張真人說道:“這倒是無妨,有師公看護應(yīng)該不會有事?!?p> 張真人見溫云青變卦,臉色發(fā)青,心思急轉(zhuǎn),當(dāng)下就換了個說法,“這飛尸只是神魂滅去,還有不少隱患,還是讓我?guī)Щ佚埢⑸?,著天師一觀,徹底消弭魔性之后再說吧?!?p> 張真人吃相委實太過難看,溫云青微微別過頭去,不忍直視。為了與后輩弟子爭利,一介真人,竟然連臉皮都不要了。
文飛哈哈一笑,“這倒是不勞張真人費心,茅山千載傳承,縱然不如道教祖庭天師府,也不至于被飛尸軀殼難住?!?p> 眼見到手的鴨子要飛,張真人急了,看向溫云青,“溫真人你看,你這茅山后輩怎么就聽不進好話,本真人一片拳拳愛護之心,他竟視而不見?!?p> “唉?!?p> 溫云青嘆了一聲,見張真人話語越發(fā)凌亂,不由勸道:“張真人,既文飛不愿,你又何必此番作態(tài),迷了道心?”
聽到這話,張真人手腳皆涼,明白自己今天怕是要與飛尸軀殼失之交臂了。
他指著溫云青,好半天說不出話來,終究一甩袖,恨恨道:“好好好,我知道了?!?p> 隨即取出一只剪紙駿馬,低聲念了兩句,剪紙迎風(fēng)一漲,化作白馬一匹。張真人盯了文飛一眼,又不舍地看了一眼飛尸軀殼,跨上駿馬,沖入了夜色之中。
文飛調(diào)笑,“斗氣化馬,張真人好風(fēng)采?!?p> “什么亂七八糟的,這是甲馬之術(shù)?!币恢睕]說話的四目道長嘟囔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