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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風渡浮生

第二十三章

輕風渡浮生 敬謙 1936 2022-06-18 22:52:04

  晚上下班后,凃凃直接去了罕古麗老人那里,她輕輕地叩門,生怕嚇到老人,畢竟已經(jīng)很晚了,這里老人習慣吃完晚飯就休息。等了一會老人出來把凃凃迎進去。

  “奶奶,我后天準備回家,家里的表妹結(jié)婚?!?p>  “那挺好,也該回家看看了。”老人一面給凃凃倒水,一面回答。

  “我想,您有沒有需要,您孫女……”

  老人聽到這個伺候,很明顯踟躕了一下,但很快恢復常態(tài)。

  “沒什么需要的,她啊,要是想回家,遲早要回來的。你要是見到她的話,告訴她好好照顧自己就行,好好活著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  “應該能見到的,我離她工作的地方應該不遠?!眱騼蜻€在刻意的引導,她總覺得老人心里是很想能和孫女溝通些什么的,但這只是她自己的猜測。

  “她已經(jīng)吃了夠多的苦了,是該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了?!保先丝床磺灞砬榈哪樕隙嗔藥追执葠?,可如果再仔細看,又好像還有別的東西,凃凃解讀不出來。

  “你什么時候回來?”很顯然老人是想轉(zhuǎn)移話題。

  “我會很快趕回來的,那邊事情一結(jié)束,我就回來上課?!?p>  “天不早了,別走了,就在這睡吧,外面風也大?!?p>  凃凃憂郁了一下,老人立馬就明白了,“是不是還沒吃飯?”

  “今晚在班級判作業(yè)了,所以就沒來得及去食堂?!眱騼蛴行┎缓靡馑肌?p>  “我去給你做點吃?!闭f著老人就走向了廚房。

  “別麻煩了奶奶,我自己回去吃個泡面就行?!眱騼蛟噲D攔住老人。

  “有什么麻煩的,我很快的,就坐這等著?!?p>  凃凃已經(jīng)在這吃過很多次飯了,有時候是自己過來,有時候是罕古麗喊她,不管哪一次,凃凃都會帶些零食過去,她想要老人嘗嘗。偶爾她們會喝一點酒,邊喝邊聊,但不會多飲,只有個別時候,老人要求凃凃陪她多喝一點,因為她容易失眠,想多喝一些,睡個好覺。喝的是當?shù)氐纳⒕?,凃凃叫不上名字,很容易醉人?p>  老人坐在一邊,看著凃凃吃飯,和她聊一些回家的話題。就是沒再提她孫女的事。

  說來也奇怪,家里沒有一張關(guān)于這個家庭人物的照片,找不到他們存在過的痕跡,平時她們聊天的時候,老人也很少提起,除非凃凃問。凃凃心里一直很疑惑,但從來沒有提出過質(zhì)疑,她總覺得,如果老人想說,一定會主動告訴她,她一直沒提,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。

  這個老人的出現(xiàn),為凃凃的生活送來了很多溫暖,也似乎為她帶來了很多亮光,而凃凃?qū)先硕?,也同樣讓她找到了一些生活的歸屬,關(guān)心凃凃的生活,給她做飯,盼她來看她,然后一起品嘗她從未吃過的零食,走心的永遠都不是物質(zhì),而是積聚于物質(zhì)之上的感情。自從有了凃凃的陪伴,老人臉上的笑容也多了,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,用她自己的話說,這日子還算有些滋味。

  所以,有些相遇或許真的是命中注定的,不是教會你長大,就是為你送來清風。

  “這次回去,會去見一見文成吧?”老人給凃凃加了些湯后問道。

  凃凃剛要送到嘴邊的菜掉了下來,直接落到她的褲子上,白白的褲子上迅速暈染上一層新鮮的油漬,菜汁慢慢滲透進棉質(zhì)的布料里,直至多于的汁水消失。

  “什么?”凃凃瞪著眼睛看著老人。

  “文成,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?”

  “我從來沒和您說過他,您怎么……”

  “醒著的時候沒說過,但睡著的時候說過不止一次?!?p>  凃凃有些摸不著頭腦,有些不知道老人在說什么。

  “有兩次你喝多了,迷迷糊糊的躺在那一直在喊這個名字。直到你突然爬起來吐了出來才不再開口。”

  凃凃知道老人說的那兩次,的確喝了很多,幾乎是喝的沒了意識,她本來就不勝酒力,加上開始對這邊的酒喝不太習慣,喝吐過兩次,每次吐過之后,意識恢復,然后一直精神到天亮,在吐之前會有一段迷糊的時間。

  “原來我也說夢話呀?!眱騼蛴行┎缓靡馑?。

  “這沒什么難為情的,人嘛,要是再沒有點感情,那就只能算動物了?!?p>  “沒打算去見他,自從來到這,我們一直都沒有聯(lián)系。所以,沒必要再去打擾?!?p>  “隨心就好,有些人,想見就去見,有些事,想做就去做。不留遺憾,就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?!?p>  “是?!?p>  那天兩個人聊了很久,老人有些興奮,遲遲不肯睡,到了深夜都沒有睡意,或許是和她自己的過去有關(guān)吧。

  第二天一大早,老人整理了很多東西,一包一包的,有序的擺放在一個大袋子里,凃凃看著這一大堆,剛要開口。

  “這些都是咱們這自己產(chǎn)的,你帶回去給親戚朋友嘗一下?!?p>  凃凃心里一陣暖意襲來,老人把她當成了自己家的孩子了,臨走時帶這么多好吃的,她又怎么好拒絕這份美意呢?

  “但這也太多了,吃不完的?!?p>  “這些都不怕放的,存一兩年沒問題?!崩先艘贿呄祹ё?,一邊說。

  “好,那我就帶上,回家讓他們嘗嘗真正的XJ特產(chǎn)?!?p>  老人聽著凃凃這么說,也開心的笑了起來。

  送人玫瑰,手有余香,收人玫瑰,心有愛意。

  凃凃跨上了回鄉(xiāng)的列車,一路上風景一閃而過,內(nèi)心深處泛起了漣漪。時間啊,不緊不慢,為什么在凃凃這里顯得匆匆忙忙,人心和時間,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江洋大盜。

  空中的鳥兒低行略過,看似無憂無慮,不識人間煙火,實則都是在忙于奔波。沒有哪一種生物能夠躺贏生命,只有動才是存在的意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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