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二次元

身為煉金術(shù)師不該用魔法復(fù)仇

31.兩個世界的交談

  “所以說你是因為在那種地方喝花酒,然后把自己喝成了胃出血?!”

  厚實無比的病房大門緊閉著,但仍舊阻擋不住密斯雅那如海嘯般的尖銳聲響;傳說里的塞壬可以靠聲音殺死獵物,曾對此嗤之以鼻的艾克如今捂著耳朵,發(fā)自真心地認同了這種說法。

  不過比起房間里,飽受魔音摧殘而苦不堪言的眾人,休息室里的護士們倒是個個顯得鎮(zhèn)定自若:聰明的醫(yī)者們早早練就一手裝聾作啞的好本領(lǐng),能隨時隨地從正常人切換成聾子、瞎子和啞巴,就這么點小聲響他們是完全沒放在心上。

  “md,不就是酒喝多了,至于嚎地那么響嘛?幺妹兒”

  而看著塔尼婭靜|坐在病床旁的小凳子上,用雙手捂著滿臉的通紅;在場的眾人總算是明白了,為啥之前不管怎么問她都不肯正面回答的原因了,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又再次充滿了尷尬的氣息,一幫子人對著格林大眼瞪小眼,盯到他十分不自在;就連老臉上那道位于左眼處,貫通天地的刀疤都難得紅潤了起來。

  “我看老頭你倒是不像胃出血,應(yīng)該是馬上風才對!在那種地方干喝酒不點干別的,你會信?”

  “你怎么憑空污你爹清白?!”

  “還隔著清白呢,啥時候認了個干女兒,我們多了個幺妹居然連點風聲都沒聽到,你可是真厲害。”

  幽幽地譏諷聲再次從艾爾的嘴里傳來,而格林無力的辯白也被他一口給嗆了回去,站在他身旁的萊卡烏斯看不下去了,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正色道:“大哥注意下場合,艾克還在這呢?!?p>  “真的是胃出血。那幾只雞說了,昨天是死老頭喝大發(fā)了,把她們那里提供的銀骰子當冰塊給吞下去了!”

  同醫(yī)生一同奮戰(zhàn)了整整四個小時,布里亞特揉著惺忪睡眼從門口的沙發(fā)上醒來,疲憊不堪的他自從下了手術(shù)室,就渾身冒著藍光躺在沙發(fā)上小憩了一會兒。沒想到這一覺就睡了又將近四個小時,才算是被密斯雅的叫聲給驚醒的。待他用力醒了醒眼睛之后,布里亞特也加入了戰(zhàn)場,毫不留情地嘲諷起老頭來:“我說老頭,你tm玩挺花啊?你咋不把那倆小娘們也吞進肚去得了?”

  “你們tm就不能消停會兒,老子好歹tm剛醒過來!有屁留著老子病好了再放,平時一年到頭見不上幾回,等老子出事了統(tǒng)統(tǒng)跑回來數(shù)落老子!”

  “好啦好啦,父親您也消消氣少說點吧,大家還不是著急嘛,你說是嗎?”

  瓦塔特捏著格林的手好言相勸,同時小心翼翼地將被子給他往上裹了裹,防止吊針注入藥液的速度太快他會感到冷。既然連瓦塔特都開口了,老頭也十分識趣地閉上了嘴巴,瞇著眼睛環(huán)視著房間里的眾人:“一、七、九、十一、十三、十八、十四……嗯,艾力克。怎么,十六、十七和老八沒來?”

  “通知他們干嘛,還嫌不夠鬧心?”

  艾爾和布里亞特異口同聲地冷哼一聲,完全不待見格林最后報出的三個人,似乎布里亞特根本沒有去通知那三個人;難不成是兄弟間有什么摩擦艾克對此也是一頭霧水。

  “唉,不來就不來吧。好不容易洗白了再染黑就頭疼了,社團近況如何?”

  “除了你那廢物教子外,一切正常,誰能在你的地盤上有小秘密呢?”

  “既然老頭子你沒事,那我先走了?!?p>  艾爾和格林間的對話還沒告一段落,縮著人群中一聲不吭地艾力克突然發(fā)話了。只見他像是心中巨石落地似地長舒了一口氣,臉上的憂愁之色又轉(zhuǎn)換回了那副玩世不恭、頹廢無力的陰仄模樣;說完他便頭也不抬地打開房門獨自離開,瓦塔特想起身挽留,卻不曾想被被褥中的冰手一把按住。

  所有人,包括身為父親的格林自己,都一種無比淡然的眼神地目送著他的離去,不曾有所挽留。直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徹底消失,格林抬起頭來看著布里亞特,兩道難以言表的復(fù)雜視線相互交織:“你叫他來的?”

  “嗯……沒有?!?p>  “謝了?!?p>  沖著布里亞特點了點頭,格林的臉色又回復(fù)了往日的鎮(zhèn)定,只見他打了個哈欠伸手拍了拍,然后撇過頭去開始趕人了:“回去吧,聽你們說呆半天了怪累的,散了吧?!?p>  “好好好,你說了算~”

  眼看這個倔老頭又耍起了小性子,在場的兒女們也無可奈何,兒子們只好起身同格林道別:倔老頭躺在床上哼哼著,算是跟他們回禮了。兒子們無可奈何地搖著頭紛紛走出房門,但他們可不打算遂了老頭的心愿。到了這種時候,女兒們的優(yōu)勢可就凸顯出來了。

  “你們倆也去休息去呀,陪著我個老頭子干嘛?”

  悄悄回過頭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密斯雅塔尼婭姐妹倆還坐在原地不動,格林又急忙把腦袋縮了回去嘟囔起來;而姐妹倆嘿嘿一笑,手拉著手異口同聲地說著:“男人們粗手粗腳走了也就罷了,我們倆也走了誰來照看你吃藥換藥?趕緊休息吧,等你病好了給你買瓶好酒回來,好不好?”

  “一言為定!不準反悔!”

  “十一哥啊,那我們就先走了。你和艾克、小妹他們記得照顧好父親,我們在外面還是在地下才能放心啊?!?p>  瓦塔特拍了拍布里亞特的肩膀,對他比了個大拇指,和煦的笑容再次浮現(xiàn)在了他的臉上:“你個大魔法師有啥需要的、搞不到的,記得來找我們。對了,讓父親少喝點酒,你看他都瘦了?!?p>  “放心吧,我一定給老頭子把身體養(yǎng)好,你們就先去忙吧!我和艾克就不送了?!?p>  “行,那我們走了。小艾克,我們以后再見了哦!”

  “伯伯們再見!有空一定要?;丶铱纯窗?!”

  嘴上說著不送,但艾克兩人還是一路跟到了樓梯口;同幾人揮手告別后,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地從樓梯護欄的縫隙間消失,布里亞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一陣絞痛。像是被抽出了一大罐血液,整個人突然一下子癱在了樓梯上,鐵青的臉色像是被什么卡在了喉嚨。

  艾克被他臉上猙獰的神色嚇得大驚失色,急忙拽著他的手臂防止他摔下樓梯,緊接著拼命拍打著他的背部,直到從他口中噴出一塊沾染著血絲的黏稠痰液。布里亞特又瘋狂地咳嗽起來,直到吐出了幾口泛紅的口水,呼吸才算是恢復(fù)了暢通。

  “十一伯,你怎么了這是?好些了嗎?”

  “沒事,沒事?!?p>  吞咽了一顆溫熱的水球過后,他的臉色和緩了不少,但緊鎖的眉頭和那突然噤聲的動作,還是讓艾克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艾克坐在他的身旁,萬分焦急地看著突然閉嘴的布里亞特,壯著膽子質(zhì)問道:“是爺爺?shù)氖虑閱幔俊?p>  “……這你都看出來了?”

  “除了爺爺?shù)牟∏榛蚴遣?、妹妹們的事情,想不出別的可能了?!?p>  在說到病情一詞時,布里亞特臉上明顯地輕微抖動了一下,更加肯定了艾克的猜測。布里亞特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被折的皺巴巴的煙卷,正想伸手湊過去懟上煙頭,突然想起這里是病樓,又非常懊惱地把煙卷厥成兩半往樓下扔去:“你知道為啥我也要去手術(shù)室嗎?”

  艾克頓時心中一沉,臉色也馬上難看了起來。這個世界的醫(yī)療水平是絕對算不上低,因為魔法的影響反而可能比同時代的醫(yī)療技術(shù)更加強大,而爺爺更不可能是那種缺錢的主,可連老師都這么說了……心慌則亂,艾克的心亂了,身體更是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(yīng),他強忍著身體的顫抖卻難以壓制說話時的哭腔:“真的……真的有那么嚴重嗎?”

  “破腹取物只是個小手術(shù),讓個剛畢業(yè)的醫(yī)學(xué)生都能做?!?p>  “可就算是再高明的醫(yī)術(shù),也阻止不了生命力的流失。你待會施法生命洞察……忘了沒人教過你這招?!?p>  布里亞特紅著眼睛,雙手無助地捂住自己的額頭,快要將身體都佝僂成了個圓球。牙齒咬住嘴唇,松了又咬,這么來回重復(fù)了幾十次,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將真相對他和盤托出:“他年輕時我們一起混社團,大仗小戰(zhàn)是家常便飯——就連你九伯也是經(jīng)常掛彩,腿都被打斷好幾次?!?p>  “而老頭子總是沖在最前頭,傷得也比我們重,畢竟剛開始沒啥名氣只能靠拼命。你二、三、十二伯也先后死了,還有你的奶奶……”

  “哪怕是繼承費城的早期,大大小小的暗殺也是停不下來,他卻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和恢復(fù)能力硬生生地抗下來??赡切┦サ纳κ遣豢赡芑貋淼?,枯木逢春的奇跡也存在過,但每個人終究是只有一條命;哪怕轉(zhuǎn)化成了巫妖,也不過是拿靈魂把生命力續(xù)上,在命匣完全破滅的瞬間它也會灰飛煙滅。就連高高在上神明都是會隕落的……”

  布里亞特抬起頭來,緊盯著艾克那雙同樣泛紅、充滿霧氣的雙眼,看著他嘴角的微微顫動,搶先一步替他說出了他想說的話:“你想說楊氏長生術(shù)對吧?”

  “那個術(shù)法是針對法師和達官貴人們研發(fā)出來的,本質(zhì)也不過是和治療術(shù)一樣,通過增強細胞活性來強行延長十到三十幾年的壽命。但這個術(shù)法除了對魔力有要求外,還對本身的生命力殘量掛鉤。爸爸他的生命力就像是一團飄忽不定的火苗,老化的身體再也經(jīng)受不起魔法的折騰了?!?p>  布里亞特再一次痛苦地閉上了雙眼,語氣中滿是不舍和悔恨,身上的魔力輝光也在不停地黯淡下去:“你也別擔心,我用許愿術(shù)在他體內(nèi)刻了一個永續(xù)治療術(shù),只要一直供給魔力,就能盡量延緩他生命力損耗的進度。不過我體內(nèi)90%左右的魔力都被拿去供應(yīng)這個遠程循環(huán)了,以后的時間我就只能給你提供理論指導(dǎo)了,直到……”

  “你瘋了嘛?!萬一許愿術(shù)偏了你不是就要被抽干魔力,甚至可能被反向吸死?!”

  艾克激動地從樓梯上跳了起來,瘦小的身體幾乎是要將整個臺階都給踏碎了,如同被火焰燒蝕著幼獸的皮毛般,驚慌失措地大罵了起來。而布里亞特則是苦笑了一聲,掏出半根手指大小的焦炭扔在了他的面前,艾克已經(jīng)認不出這是那根掛在辦公室的,老師一直珍藏著的寶貝法杖了:“加上我的法杖,合計五萬圖卡價值的材料當作保底,我賭贏了。”

  “你tm的就沒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嘛?!你tm就是個瘋子?。’傋樱。。 ?p>  被布里亞特那輕描淡寫地描述給完全鎮(zhèn)住了,思維完全宕機,楞在原地的艾克直到三分鐘后才反應(yīng)過來,兩道淚痕即刻被心中所迸發(fā)的怒火蒸發(fā);他幾乎是沒了命地抬腳,踹在了布里亞特的胳膊上。隨后頭也不回地朝著病房走去,無視了布里亞特吃痛的哀嚎聲。

  “艾克,艾克?你也該去休息了?!?p>  端茶送水的護士小姐剛剛合上房門,服過藥劑的格林指著旁邊擺放著的小床,示意他趕緊回床休息。

  自從艾克送別了他的伯伯們回來后,就搬了張長椅坐在窗前,整張臉板在窗外一言不發(fā)。在潦草地吃過晚飯后,他突然性情大變,十分激動地推搡著將剩下的三人趕回了家去,留自己獨自一人在病房里陪著他。格林實在是拗不過自己的孫子,今天他終于知道了被人犟的感覺,也只好由著艾克留下來。

  “我還不困,要我陪您聊會天嗎?”

  艾克轉(zhuǎn)過身子,雙手悄無聲息地搭在了緊閉的雙腿上,原本盤起的長辮不知何時被散開,如同糖漿色的瀑布一般墜落在他的肩頭與身后;月光蒼涼,為他披上了一件清冷的薄紗披風,渾身上下的氣質(zhì)陡然一變,仿佛是某位天上至尊的侍女降臨于此;讓這只禿鷲的鼻孔之中,嗅出了一份不同于往常,更加成熟的氣息來。

  “你還是坐到我身邊來吧,窗一直開著小心你被凍出風寒來。”

  只不過格林揉了揉眼睛,并沒有在意太多,他倒是更加心疼自己的寶貝孫子:他身后的窗紗也太薄了,就這么坐著吹冷風還不得凍壞嘍?艾克也十分乖巧地點著頭,靈巧地轉(zhuǎn)身合上窗戶,坐到了格林的身旁。

  “聽媽媽們說,你對自己做出的決定非常后悔?”

  格林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頂,蒼蒼白發(fā)隨著他臉上所擠出的一抹笑容而微微舞動,其實在密斯雅說起這件事的時候,他就有些后悔和自責;把這么一件血淋淋的選擇交到了一個孩子的手中,而且他還剛經(jīng)歷了情緒的大起大落,的確是非常不妥當。

  “后悔。”

  艾克倒也不否認,明亮的雙眼里閃過一絲憂郁的光芒,鮮紅的薄唇輕輕嗡動,反倒追尋起格林的意見來:“爺爺,您是怎么看的呢?要真心話哦。”

  “唔……我倒是覺得沒啥好后悔的,不過是用了沸水而已。和以前比起來可文明多了?!?p>  格林捏著下巴上的胡渣子,腦海里不停閃過了過去的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面,再對比一下自己主政費城后的時代,確實是要文明了不少。至少自己只保留了,只能在法庭上才能判處的幾項畫面比較溫和的極刑,杜絕了費城地區(qū)的任何私刑,只能算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工作。

  “可整個刑罰,乃至于費城的走向,都懸于一人之上這樣真的好嗎?”

  艾克的雙眼仍然緊緊盯著格林不放,而這個問題恰好正中他的下懷,只見格林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自然了起來,昂起下巴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如果空有力量卻不去用,那么和沒有力量有什么區(qū)別?如果因為恐懼指責而不去用,和那些懦夫有什么區(qū)別?既然被選中去執(zhí)掌力量,而不是在無盡的扯皮里浪費時間,變成力量的傀儡!”

  “只要……”

  “只要能改變街道上的污穢,守護著人們的安全,哪怕成為掌管一切的du菜者也無妨。我說得對嗎?爺爺。”

  艾克如釋重負地淡淡一笑,剎那間,他只覺得身體一陣輕盈,像是淤塞在管道中的污泥被徹底排除一般的通暢。格林喜出望外地看著眼前的孫子,既感慨于他的想法,又疑惑于他如此之快的轉(zhuǎn)變:“我還以為你不會接受這樣的理念呢?”

  “那只是曾經(jīng)。您是怎么看待我的呢?”

 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著實問住了格林,他遲疑地看著艾克臉上那越發(fā)濃郁的笑意,感覺到自己眼前的孫子,正在逐漸變的陌生起來:“孩子啊,我咋覺得被你搞糊涂了呢?”

  “宗教經(jīng)典里總是說,這個世界是由偉大之神明所創(chuàng)造出的獨一無二之樂土。雖然大家都信仰神明,可我還是想問您,您相信這片世界之外的存在嗎?”

  “你是誰?”

  格林幾乎是頃刻之間抽出了放在抽屜中的魔晶手槍,粗大的槍管死死頂在艾克的額頭上,而艾克依舊像是個優(yōu)雅文靜的紳士般坐著,眼睜睜看著格林掏出槍來并頂在自己頭上,側(cè)耳聆聽著他那飽含著威脅和怒火的質(zhì)問:“別緊張爺爺,我就是我,你的好孫子~”

  “果然,你果然是惡魔!快從艾克的身子里滾出去!”

  此時此刻,他的內(nèi)心如同正在被九獄的烈焰炙烤,自己的孫子居然真的被這該死的惡魔,或是魔鬼給占據(jù)了。自己已經(jīng)失去了摯愛的妻子,難道這些該死的諸神還要再奪走他的孫子嗎?!

  無盡的悲憤溢滿心間,可他卻只能抑制著臉上的表情,不讓這個該死的東西所發(fā)現(xiàn)。格林的手指不停地顫抖著,但卻始終不敢扣下扳機;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這么做了,除了艾克的肉體和靈魂被毀滅,自己得不到任何的好處。極度的痛苦在瞬間壓垮了老人的理智,以至于他寄期望于對面所開出的價碼,好讓自己能換回孫子最純凈的靈魂歸來:“說出你的打算吧!潛伏了這么久,可終于讓你抓住機會了!”

  “唉呀,爺爺你就信我一回吧!你們當時偷偷從紙簍里撿我扔掉的廢紙時,可沒有這么兇的呀?!?p>  艾克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戲謔的調(diào)笑,看見格林握著槍的手如同篩糠一般的抖動,他就明白了,可以不用擔心自己會被自己親爺爺給一槍爆頭了:“太迷信可不好呀爺爺~”

  “該死的,你怎么會知道!”

  “媽媽說你那段時間總是背著他們偷偷在翻垃圾,問你在找啥又不說;直到后來我在十一伯伯的辦公室,偷看到了他桌上有我扔掉的稿紙,我才算是明白了?!?p>  艾克用食指按著臉頰,仔細地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和盤托出;看著格林從滿臉的輕蔑,到后來的驚訝,直到最后放下了手槍,處于一種自我懷疑的狀態(tài)中。揉著腦門上被槍管用力戳出來的紅圈,艾克決心趁熱打鐵,將一切的真相都告知格林:“爺爺,您了解過您的病情嗎?”

  “老十一用傳訊術(shù)跟我說過了……我也不在乎了,都這么老了,活夠了。”

  “那恐怕您還得多活一段時間,您還沒報上重孫呢,我可不想給您留遺憾。畢竟是您的親孫子~”

  艾克拿起手絹,輕輕地為格林擦拭著頭上的潺潺的汗水,頓了頓,瞇著眼睛緩聲解釋道:“我的腦子里被塞進了一個來自異世界人的記憶……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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